。”
林雨桐不以爲然的笑笑,他還能跑了還是咋的?
陳萍見她不以爲然就笑道,“你沒聽人家說‘四個輪子一把刀,革命紅旗兩邊飄’的話嗎?”
“什麽意思?”林雨桐是真沒聽過。
陳萍就笑道:“姑娘們現在找對象,就這幾種小夥子最受歡迎。四個輪子,是說汽車。指的是會開車的駕駛員。這一把刀,說的是廚子。跟着廚子餓不着啊。革命紅旗這是說軍人,好歹有工資啊。部隊管吃管住,衣服還按時發。工資全能寄回家。你們家這個,不是會鼓搗汽車嗎?連吳春來都教會了。可不是正吃香呢。有的是大把的姑娘搶着要。你當楊柳爲什麽總跟你過不去。頭一天的時候,那是她氣不順,不是針對你們。後來就真成了眼紅病了。這樣的對象叫你捷足先登了,可不眼氣。以前她都不愛搭理吳春來。自從吳春來學會看車修車,兩人現在膩乎着呢。你說你跟師傅級别的好,她跟徒弟級别的好,她看你能順眼嗎?”
哎呦!還有這些道道呢?
她是真不知道。
兩人嘀嘀咕咕,等到葛紅兵那些人出來,林雨桐找了麻袋,撿了兩袋子紅薯,叫幾個人給周軍紅擡回去,才罷了。
她回到屋裏就瞅着四爺瞧,“到哪都招姑娘喜歡啊?”
“怎麽招姑娘了?”四爺飛了個斜眼,就在炕上歪了。
林雨桐也不逗他,就跟他說淘換熏肉的事。
“成,明兒我去一趟兵團。那些老職工的家屬誰不想弄點細糧?咱們拿細糧換他們那些陳糧。要是粗糧的話,一斤能換四五斤。上次我還聽說,他們今年還剩下不少出了芽的小麥,磨成面都成了青的。這些多換些。他們不愛吃,可換個人家,那就是救命糧了。稀罕着呢。”
四爺這事辦得很利索。先借了馬車,說是去縣城。然後兩人也确實去了縣城一趟,再繞路去了車站,到沒人的地方,林雨桐将糧食拿出來,都是面粉大米,用舊袋子裝了,一路拉到火車站,然後又給了看護鐵路的老兵幾斤面粉,借了人家的地方。等着兵團的人。不大功夫,兵團的司務長帶着人,馬車上裝幾百斤的陳糧,另外添了幾十斤壓碎的黃豆渣。兩方一交換,就得了。
“兄弟,你放心。大家的嘴都緊。你一要這糧食,大家就都知道你這是救人用的。不是過不下去,誰愛吃這些個。”那司務長也上了年紀了,世事通透,“這年月,大家夥都不容易。再說了,如今還都指着你想辦法,倒騰點細糧。”說着遞了一根煙給四爺,“對了兄弟,能弄點紅糖不?連長家的嫂子坐月子,一碗紅糖雞蛋水,咱們也弄不來。”
林雨桐微微點頭,四爺就道:“……行!想辦法給您倒騰去。這裏面夾着糧站的人呢,老哥哥千萬嘴緊點。”
“知道。你是個實誠人。這年頭,能從糧站倒騰出細糧的人,官都小不了。”司務長擺擺手,“家裏老老小小的,都指着你這點細糧呢。”說着指了指豆渣,“這東西,老哥哥也不哄你,就是喂馬的草料。我從裏面挑了一些,肯定人也能吃。都是好豆子,壓扁了的。多淘洗兩遍。好歹能頂上幾天的口糧。都是苦日子過過來的人,老哥哥明白。”
兩人絮叨了半天,才分了手。
“這世道,到哪都不缺好人。”四爺跟林雨桐感歎。
林雨桐就又拿了一袋子白面,一袋子大米,“陳萍家是想給他奶奶換細糧。”
四爺點點頭。對有孝心的人他格外的寬容,“那就多給點。下次他們存下肉,還跟咱們換。”他最近也打聽了勞改農場的事,估計西北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實在不行,以後就得按時的往那邊寄東西了。能找到知根知底的人換一些,比别處弄來的把穩。他本來是想找分到林場的劉建國的。沒想到剛好碰上這一茬。
下午火車才到,從上面下來三個小夥子,一人扛着一個麻袋。東西不少。
“多了!多了!”陳萍的哥哥陳凱趕緊搖手,“這些細糧咱們可要不起。”
“聽陳萍說了,老人家都八十了。想吃什麽就由着老人吃吧。咱都不是外人。下回有好東西,還給咱們留着就是了。”林雨桐看麻袋裏的臘肉熏肉,有雞,兔子,袍子,還有兩個大野豬腿。心裏也滿意。
林雨桐這邊多給了半袋子豆子渣,人家也多給了半袋子幹木耳幹蘑菇。
一點都不占便宜。
第二天,陳萍就接到家裏的電報,說是林雨桐實在是實誠。糧食都是頂好的。就是ha爾濱也找不到這麽好的面和米去。
于是跟周軍紅兩人過來千恩萬謝。見林雨桐在做棉鞋,周軍紅就主動要納鞋底。“我的手勁大。”
結果人家熬了幾宿,給林雨桐送來一包袱的鞋底子。
“一個比一個實誠。”林雨桐收拾要出門的東西。跟四爺感歎。又問他,“介紹信開好了嗎?”
“好了。”四爺扭頭道,“這一走大概得大半個月。”
“嗯!”林雨桐冷的直搓手,“這天冷的真是邪乎了。路上不好走。”
“下雪了。”四爺掀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正好叫吳春來趁着咱們不在的時候,給這兩個屋子的隔牆上,修一個火爐子來。這屋子小,就跟火牆也差不多了。”
說着,就拉着林雨桐的手,塞到他懷裏捂着。
第二天,兩人包袱款款,由吳春來送到了車站。等到晌午,上了一輛貨車。往ha爾濱而去。
來往兩地的,暫時還沒有客車。但這貨車上的人一樣也不少。有不少都是趁着農閑,回城去探親的。等到了晚上十點多以後,才算是到了ha爾濱。
外面大雪紛飛。可要去xi安的火車,後天才有。也就是還得在這待上一天兩夜。
“大兄弟,大妹子”遠遠的,一個裹的跟狗熊的男人朝他們招手。那身上落了不少雪。顯然等了不少時候了。
“是陳萍的哥哥,陳凱。”四爺認人向來是過目不忘,想來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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