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九爺十爺來了。”
這是禀報給誰?
就見簾子一挑,一身蜜合色衣裙的林雨桐挑了簾子走了出來。
“四嫂。”三人對着林雨桐見禮。
林雨桐趕緊避開,又還了半禮,“快裏面請。”
說着話,她扭頭看四爺,不明白好好的将這幾個人帶到内院做什麽。
四爺扶了林雨桐的手,就往裏面走,“都不是外人,今兒八弟妹來,說的也都是家事。咱們一起吃頓便飯,大家坐在桌子上,将誤會都說開了就好了。”
林雨桐心說,這人真壞。老八兩口子湊在一塊說這事,你這不是成心挑撥嗎?
但還是笑了請了三人進去。
八福晉站在屋裏,顯然已經聽到了剛才幾人說的話。她心裏越發的忐忑起來。
十爺一進來,就找了蜜餞果子往自己嘴裏塞。塞住了嘴,就不用說話了。真好。
八爺見了八福晉,就先走過去,“這一路上可還好?你一個人出門,奴才們說是出了城,可真是吓死爺了。得虧你沒事。”
那叫一個溫柔,八福晉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下來。
林雨桐心說,這八爺在對待女人的辦法上,絕對比四爺高端多了。
幾人入了坐,飯菜上的很快。
可誰真有心思吃飯呢?
四爺就道:“八弟,你該給弟妹陪個不是。你跟年家姑娘之間的事,确實是你先對不住弟妹。給弟妹敬個酒,這事揭過去就算了。”
一副爲弟弟調解家庭矛盾的好哥哥形象。
八爺就趕緊看了自己福晉的臉色,果然見她神色間郁氣更重了幾分。心裏直想罵娘。什麽叫‘你跟年姑娘之間的事’,天地良心,我們有什麽事?
可他又不能當着四爺的面辯解說,爺不是跟年姑娘有事,是跟年姑娘的哥哥有事。這不是自打嘴巴子嗎?
但要非說是他跟年姑娘的事,也不算人家瞎說。畢竟他跟年姑娘之間,有了賜婚,就是有了事情嘛。
但這話,太容易叫人誤解了。
這兩人之間的事情,是在賜婚之前就有的?還是在賜婚之後才有的?
很值得斟酌啊。
就連老十都有點疑心,是不是老八真的有什麽風流債啊。
說實話,他們兄弟,老八最是溫文爾雅,說起讨女人喜歡,當然是這樣的性格更讨喜的。
八福晉手裏捏着酒杯,手指已經微微泛白。
八爺趕緊道:“福晉,年氏的事情,沒能跟你商量,千錯萬錯都是爺的錯。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爺這就進宮去辭了這個婚事……”
林雨桐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八爺這假做的,如今在八福晉面前也真不起來了。
剛才的話很有意思。他說,‘沒能跟你商量’,而不是‘沒有跟你商量’。
一個字的差别,卻也将他也處在被動的位置上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還說什麽辭了禦賜的婚事!笑話,你抗一次旨意試試?再說了,八福晉鬧到這裏,是願意的樣子嗎?态度就在這裏,你倒是先辭一個給大家看看。
如果,以前林雨桐對八爺的厭惡,是出于陣營的不同的話,那麽此刻,對這個人的人品,她徹底持保留态度。對着一心一意爲他,心心念念都是他的福晉,都能動這樣的小心思。更何況是别人呢。
八福晉擡頭,看向八爺帶着關切的臉,擡起手,将酒喝了。不管怎樣,橫豎不能叫胤禩在外面丢了臉面。
八爺舒了一口氣,就轉頭端起酒杯,對林雨桐道:“還得跟四嫂陪個不是。”說着,看了八福晉一眼,“她性子沖動,但沒什麽壞心眼。還請四嫂見諒。”
多周全的一個人啊。
林雨桐将手裏的酒杯塞給四爺,“我不便飲酒,就叫你四哥替我吧。其實也沒什麽,弟妹以爲這年家的姑娘本是給我們爺的,是我想辦法塞給八弟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點誤會而已。”
四爺搖搖頭,仰頭将酒喝了,才道:“年家可不糊塗。”他說着,就看了一眼林雨桐道,“咱們有弘晖和弘昭,你肚子裏還有一個。除非年家瘋了,才會将姑娘送到咱們府上。”
這話一落,叫八福晉就白了臉色。
是啊!四爺府裏有嫡子,而且是兩個或者更多。還都個個健康,長子更是馬上就成人了。另外還有兩個已經不小的庶子,雖是庶子,但也是側福晉所出,身份不低。就算年家的姑娘給四爺當了側福晉,生下孩子,這爵位還能輪到她兒子身上不成?年家确實不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而自己府裏卻沒有嫡子。唯一的阿哥,還出身低微。年氏成了自家爺的側福晉,未來可期啊。
想到了這一點,八福晉心口更疼。原來最根本的症結不在别人身上,而在自己身上。都是因爲自己沒生下嫡子的緣故。
八爺的眼神越發的深沉。這話是沒錯。但老四說出來,就顯得别有用心了。
将利害關系擺在明處,年氏還沒進門,就已經叫福晉充滿戒備了。可想而知,進門之後,兩人之間會是怎麽一種關系。這後院想要安甯,這一輩子隻怕是别想了。
不寵着年氏,就無法好好的用年家。可寵着年氏,福晉怎麽辦?這也是相伴了十年的妻子。
一瞬間,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就知道,老四不會善罷甘休。可誰想到,今兒這事,卻完全是自己夫妻送上門叫人家算計和挑撥的。
四爺不時的給林雨桐布菜,無不顯示着,這裏有一個孕婦的事實。顯然是對于八福晉不管不顧,來打攪有孕的四福晉,十分的不滿。
但這事,确實是八福晉理虧。八爺也終于知道老四今兒一出一出的話茬子,因由在哪了。
九爺今兒才知道,老四不光手段了得,這嘴上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瞧着話不多,可沒一句廢話。句句都正中要害。他甚至覺得,他肉眼都能看見八爺和八福晉之間的裂痕,在慢慢的變大。
他如今都有點懷疑,照這樣下去,八爺雖然得了年家,但也同樣失去許多,比如夫妻相合。
這一得一失之間,這筆買賣還劃算嗎?
送走了客人,林雨桐就笑着看四爺,“您什麽時候也在這小事上計較起來了?”
“爺還能叫人欺負了你?”四爺冷笑一聲,“不給點教訓,她以後還不得遇到不順心的就到你這裏撒氣。不慣他們這些毛病。”
林雨桐湊上去挂在四爺的脖子上,仰起頭剛好親到四爺的嘴角,“爺這是心疼我了,還是心疼我肚子裏的孩子了?”
四爺怕她摔倒,就摟了她的腰,往自己懷裏攬了攬,“當然是心疼你了。”說着,就附在林雨桐的耳邊,輕輕的咬了她的耳垂,“你是爺的寶貝,爺不心疼你心疼誰?”
林雨桐聽到‘寶貝’兩個字,臉刷一下就紅了,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都失去了,腳下變得輕飄飄的,不敢擡頭看他,又忍不住擡頭看他。
四爺低下頭,兩人額頭相抵,四目相對。
林雨桐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心好似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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