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爺不能這麽想。爺想着叫弘昀他們跟弘晖更親近些,我心裏明白。要是我娘家的孩子争氣,我也就不說這話了。年齡合适的就是星德了。這孩子是沒什麽不好,但就是一點,耳根子軟。我那嫂子,我是知道的。最是個會鑽營的。娶了咱們莫雅琪,就指望着莫雅琪給家裏帶來什麽好處呢。要叫莫雅琪跟八福晉那樣,四處交遊,給爺們積攢人脈,就算爺舍得,我也不舍得。這不是坑孩子嗎?所以,這親不能做。打我這就不同意。”林雨桐十分果斷的道。
四爺往床上一靠,手裏拿着蒲扇扇着,問道,“那你侄女跟弘昀的事,你也不答應?”
“我怕這姑娘随了她額娘,也長了一副會算計鑽營的心眼子。”林雨桐就道:“這樣的嶽家叫爺遇上了,爺就自認倒黴吧。可别再坑了弘昀了。”
四爺就失笑道:“沒見過這麽埋汰自己娘家的人。”
“要是我阿瑪在,我也不會這麽作難。”林雨桐歎了一聲。
費揚古是内大臣。是原先康熙的侍衛統領,是絕對的親信。要不然人都死了,皇上也不會還記得給他的女兒一個前程。
四爺點點頭,“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會找五格他們說說。不行就派到外任上待上幾年。京城也确實是要緊的時候。我會叫人看着的,你放心。”牽扯到弘晖和弘昭,他自然會小心處理。
兩人說了半晚上的話,也就歇下了。不想第二天一早,李氏來了。在外面非要見四爺和林雨桐。
早飯都擺上來了。弘昀也在,就是給孩子臉面,也不能攔着。
“請側福晉進來吧。”林雨桐說着,就對一邊的丫頭道:“添一雙碗筷來。”
弘昀頓時就有些不自在。
李氏進來,給四爺和林雨桐見了禮。弘晖和弘昀又給李氏見禮。
“都坐下吧。”四爺說完,就對李氏道:“一大早上的,有事?”
李氏道:“聽莫雅琪說,福晉娘家的侄女是個不錯的姑娘。”莫名其妙的誇了一句。
林雨桐就道:“石榴,給大阿哥和二阿哥将早膳擺到裏間。”當着孩子的面還是别亂說的好。
弘晖和弘昀就占站了起來。倆孩子都不小了,弘昀哪裏聽不出來是什麽事,臉頓時就紅了。
等兩個孩子離開,李氏才接着道:“妾瞧着烏拉那拉家的姑娘挺好的,跟弘昀年歲上也相配。”
她竟然也這麽想?
四爺面色一變,就要訓斥。可弘昀還在裏面呢?叫孩子怎麽想?
林雨桐搶話道:“孩子還小,你急什麽。要真是色色合适,我能不想着弘昀?我跟爺昨晚商量了半晚上,這事不成。”
李氏臉色一紅就道:“弘昀也是好孩子……”
“正因爲是好孩子,我才不答應。”林雨桐就道:“你幾時見我回過娘家?烏拉那拉家來人,你幾時見我留過飯?我可曾主動叫娘家的侄女侄兒來過?可曾叫弘晖去過烏拉那拉家?”
林雨桐的話音一落,裏面的弘昀就不由的看了一眼弘晖。弘晖點點頭,他确實沒去過烏拉那拉家。
李氏有些不解的看向林雨桐,女人哪個不靠着娘家的?福晉在她面前,将她跟娘家不睦的的事擺在明處,一時叫她有些手足無措。
“孩子的事,有爺和福晉操心……”四爺張口就要說下去。下面的話一定不怎麽好聽。
林雨桐就笑道:“看好了人選,一定叫你參詳參詳。到時候咱們商量着再定。”人家的親娘不參與誰參與,叫自己定,要是過的不好,還不得落埋怨啊。林雨桐果斷的攔了四爺的話,不敢擔這個責任。
可這麽一說,就顯得很給李氏臉面了。
李氏福了福身,“那就不打攪爺跟福晉用飯了,弘時該起了。妾就不留了。”說完,轉身就走。可能也覺得自己莽撞了。
四爺瞪了林雨桐一眼,“動不動就打斷爺的話,你現在真是了不得了。”
“家裏的事,我開口說比較好。”林雨桐将小籠包子夾了一個給四爺放進碟子裏,就道,“要不要熱一熱?”說着又問裏面的倆孩子,“你們快着點吃,吃完叫你們阿瑪送你們進宮去。”
弘晖就在裏面嚷道:“宮裏不舒服,額娘。熱就不說了,味道也不好。”
裏面連個遮擋陰涼的樹都沒有,水都成了死水,能好受嗎?
四爺呵斥道:“我就在宮裏長大,怎麽就不舒服了?内務府缺了你們的冰了?”
裏面就不吱聲了。
臨出門,弘昀小聲道:“嫡額娘,宮裏的冰不能吃。”十分的怨念。
“你本來脾胃就弱,别說冰了,就是冰鎮的都不許吃。放在井裏晾一晾就好。”林雨桐說着又對弘晖道:“你看着他,别叫他亂吃東西。”
送走了兩孩子,整個府裏都空了一半。
聽說,第二天,四爺就叫了烏拉那拉家的男人過府,說了什麽,林雨桐沒管。這點事對四爺就不叫事。
林雨桐又專注的養娃生活,還想要不要也将學步車蘇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弘昭竟然已經能自己走了。先是在榻上,轉圈圈的走。邊上都站着嬷嬷丫頭,圍子上也裹着棉墊子,一點也磕不到他。
等将這小子放在地上,他倒是不敢邁腿了。
四爺覺得十分有趣,“這小子是個謹慎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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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丁點大的孩子,能看出什麽來?
兩口子正在玩孩子,就見蘇培盛走了進來,将一張帖子遞給四爺。
四爺看了一笑,然後有遞給了林雨桐。
“誰家的?”林雨桐接過來一瞧,就愣了一下。帖子是八貝勒府的,原來是八爺要納新人。
“誰家的女子?”林雨桐又問了一句。
四爺搖搖頭,“老八這事辦得低調,爺事先也不知道。不過上面隻說叫兄弟們過去熱鬧熱鬧,顯然是不想大辦。應該不是什麽要緊的人家。”
林雨桐也以爲會是那個生下弘旺的張之碧之女,或是給八爺生下女兒的毛二格之女。
結果都不是!
是一個姓王的女子。當做庶福晉,要上宗牒的。
林雨桐查了空間裏的史料,記載确實有一個庶妃姓王,甚至還有一個姓名不詳的側福晉。
而生下弘旺的是侍女張氏,給八爺生下女兒的是滕女毛氏。
侍女,該是通房丫頭。
滕女,就是陪嫁過來的女子。
那麽這個毛氏是誰身邊的人呢?是八福晉?還是王氏?或者是那位還沒有出現的側福晉?
以前看很多書,都說八爺癡情。可這麽一細數,光是有記載,能查證的女人至少有五個。一點也沒比誰少。
他的癡情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既然下了帖子請,那就沒有不去的道理。林雨桐實在不想去,男人納妾,跑過去給人家老婆道喜。
喜個鳥!
将弘昭安頓好,又有袁嬷嬷不錯眼的看着,林雨桐才跟着四爺出門。
兩家住在隔壁,林雨桐都有點不想悶在轎子裏,一路走過去,真心不算遠。
四爺打量了林雨桐一眼,皮膚白嫩,沒有一點瑕疵。大熱天的,也沒撲粉。眼睛卻不知道她是怎麽弄的,睫毛又長又翹,顯得眼睛越發的黑亮有神。嘴唇瑩潤,隻塗了唇膏,像是粉色的奶皮凍,讓人想上去啃一口。鵝黃的旗袍裹在身上,顯得腰身纖細。因爲弘昭還沒有斷奶的關系,胸脯鼓鼓的。旗袍上大朵的牡丹,就綻放在胸口。那袖子寬寬的,一擡手,一截子白瑩瑩的手腕就露了出來。
這樣子,還想在外面在走!做夢!
“日頭大,坐轎子吧。”四爺不由分說,将林雨桐塞進轎子裏。
轎子直接進了大門,在二門口停下來了。八福晉穿着大紅的旗袍,站在門口迎接。
“四嫂來了。九弟妹,十弟妹都在裏面,我帶嫂子進去。”八福晉客氣的道。
林雨桐笑道:“我住的近便,反倒到的晚了。罪過!罪過!”
兩人寒暄,一路往裏面去。大夏天,宴席設在湖裏的亭子上,還算是涼爽。
十福晉見了林雨桐就道:“四嫂真是越來越年輕了。生了兩個孩子,這身形還沒走樣。”
“這是苦夏了,才瘦了點。”林雨桐坐過去,也不要茶,隻叫丫頭們倒了一杯酸梅湯,慢慢的喝着。
等八福晉離開了,九福晉湊過來道:“八爺這事辦的可真是突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麽這麽突然?八嫂的臉上都能塗兩斤粉。估計這幾天夠鬧心的。”
“别人不知道消息,難道九爺也不知道消息?”林雨桐道:“這些爺們一處,都隻瞞着家裏的女人。外面這點事,他們之間大概都是門清的。”
九福晉叫屈道:“這可真冤枉我們爺了。他是真不知道。剛才八嫂還埋怨我,說我瞞得緊。天地良心。這事我上哪知道去。”
林雨桐也不糾纏,就問道:“知道是誰家的女兒嗎?八爺這邊,可一直都沒有有名分的人。”
“說是八爺門人的侄女,姓王的。名不見經傳的。”九福晉搖搖頭,“我瞧着八嫂有點懵。”
正說着話,八福晉就帶着三福晉五福晉過來,又轉了出去。
不一會子,這些福晉就湊齊了。當然了,除了太子妃和大福晉,都來了。
不管什麽時候,女人在一起永恒的主題都是八卦。這會,又多了幾個人一起八一八老八兩口子的二三事。
這些年,誰不羨慕八福晉。畢竟,哪個不是被側福晉折騰的筋疲力盡。生下孩子的是側福晉,得到寵愛的是側福晉,被爺們記在心上的還是側福晉。
福晉就是一個大寫的悲劇。除了管家,管理爺們的小老婆,也沒别的事幹了。就是林雨桐這個原主,不也如此嗎?
可八爺除了八福晉,剩下的全都是丫頭。丫頭是什麽,就是打死了也沒人在乎的人。
可側福晉不一樣的。
滿人沒進關以前,就是多妻制。那時候的側福晉權力比現在更大。如今雖說被漢化了,但權力也是不小的。也一樣是主子。
這些側福晉要是鬧起妖,真是叫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雨桐心裏一歎,女人的要求從來都不多,像是八爺這樣,一堆女人,但隻要不給名分,在大家眼裏,就是難得了。就算對八福晉好了。
正說着話,湖的另一邊,隐隐約約能聽見說話聲。八福晉就笑道:“這大熱天,也就這裏涼快。咱們各占一端,誰也不打攪誰?”
林雨桐就扭頭一瞧,四爺正倚在湖邊的欄杆上,跟十三爺說話。
女人這邊的說話聲,明顯就小了下來。
猛地聽見十四嘹亮的嗓門道:“八哥!你早該這樣了。不爲了别的,爲了子嗣,也該進新人了。”
這邊八福晉的臉‘呱唧’一下就掉了下來。
十四福晉捏着帕子就捂臉,人家有沒有孩子跟咱們一文錢的關系都沒有,要你說什麽話?我的爺啊,得罪人沒這麽得罪的。她撐着笑臉道:“八嫂,我們爺喝醉了胡說八道呢?您千萬别往心裏去啊。”
她此刻心裏的小人恨不能把十四大卸十八塊。你嘴上痛快了,倒叫我在這裏給人家說小話。你自己左一個右一個還不足性,還撺掇别人跟你一樣。什麽毛病?下回再想納人,你看我能不能利索的答應喽?
八福晉僵硬的一笑:“無礙!十四弟一向心直口快。哪裏會介意呢?”
話音才落,就聽十四的聲音又來了,“八哥,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慣着八嫂了。女人可不能這麽縱着。你瞧瞧你弟妹,爺那福晉。不是調理的順順溜溜的。爺說瞧上誰家的閨女了,她一準給爺聘到府裏。女人就得這樣。”
林雨桐心道,老十四就是個欠抽的。
她這會子都不敢看十四福晉的臉了。就見她手裏握着茶杯,嘴裏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手裏的杯子隔着湖砸到老十四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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