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雨桐一愣,就不言語了。
公司這般付出,總是有想要的回報的吧。
等車子開進了别墅區,林雨桐就心道不好,下這麽大的本錢,還催促着自己回來看看。看來,這次的任務并不輕松啊。
三層的别墅,還帶着遊泳池。跟自己在家屬院的三居室,一個天一個地啊。
雖說自己帶回來的東西絕對比這個價值高多了。但到底沒投入生産,也沒見到效益。
爸爸還是老樣子,媽媽還是一樣的唠叨。對于他們而言,女兒也就兩個星期沒回家而已。說實話,兩星期實在是很短,比起上大學那時候大半年不回家,根本微不足道。
“聽說你給公司做了突出貢獻,人家才獎給你的别墅。這公司真不錯。”林媽媽就笑着道。女兒出息了,自然是歡喜的。
“人家還定時叫醫生護士上門,給我跟你媽檢查身體。家裏又有專業的保姆,你放心工作,不要有後顧之憂。”林爸爸叮咛着。
“下周,安排我們跟你們公司的其他員工家屬出國旅遊。這福利真的沒話說啊。”林媽媽将菜夾給閨女,笑着道:“是得給人家好好的幹。”
林雨桐回了一趟家,體會了一番公司的細心安排。隻呆了兩天,就被父母催着上班了。
“這麽好的福利,用點心吧。”
林雨桐隻能無奈的重新往公司去。
有一句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還不知道這公司打的什麽主意呢。
高明站在公司樓下,笑眯眯的等着林雨桐。
到了辦公室,兩人坐下。林雨桐就道,“想叫我幹什麽,就直說吧。”
高明看着林雨桐,咳嗽了一聲,才尴尬的道:“是這樣的。公司探測到一塊新區域,不過,咱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需要派人過去,采集一些數據。公司覺得,綜合了各項指标之後,隻有你最合适。”
林雨桐挑了挑眉,“我最合适?不見得吧。”
高明就将一份文件拿給林雨桐看。林雨桐接過來,翻開,才知道這是什麽。
這是服務器檢測到每個世界的波動情況。還有從這些地方回來的同事的談話記錄。
越是翻看,越是覺得哭笑不得。
一些男同事,不是想着王圖霸業,就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後宮。結果呢,其實結局好的沒幾個。
一些女同事呢,有十分過激四處撩漢子的。有在武俠世界開啓種田模式的。更有幾個主動放棄了回來。
“你看到了。這些在熟知的劇情世界裏,都惹出這麽大的波動來。那麽在未知的情況下,會怎麽樣呢?你們去了,改變是在所難免的。但在不熟悉那些空間法則的情況下,隻能穩中求變。要真是讓這激進的去折騰,隻怕數據不穩定,放得出去,收不回來。放了保守的進去,又不能采集到有用的信息。所以,公司不得不謹慎。”高明就道。
“這你不能太不靠譜,整到恐龍時代怎麽辦?大概總有個範圍吧。”林雨桐又問了一句。
高明就道:“可能是平行的曆史空間。不會太久遠。當然這隻是專家的猜測。”
專家?誰現在還相信什麽專家。
林雨桐挑挑眉:“曆史跟故事可是兩碼事。”
高明就點點頭:“所以,不敢叫這些……”她點了點文件,道:“這些冒失鬼去。對未知的東西,多一些謹慎,總是不會錯的吧。你拿回來的東西,就足以說明将你放在任何環境下,你都能生存。這才是公司選你的原因。你放心,此次,公司的原始股,會拿百分之一放在你的名下。從此,你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了。”
林雨桐看着高明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隻要不是原始社會,叫自己住山洞穿皮毛就好。
高明送了一口氣,道:“這次,我會将史書都給你準備上。”
林雨桐恥笑一聲,道:“曆史都是人寫的,誰知道真實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呢。隻看着史書過日子,得把自己坑死。”
“你能這麽想,我的心就算是放下了。”高明臉上的神情也輕松了起來。
“來回傳輸不會有問題吧。”林雨桐就問道。
“這個放心,不是技術成熟,是不敢叫人做這樣的嘗試。”高明保證道。
“那就走吧。”林雨桐将高明準備好的物資補給都收回空間裏,就站起身。
這次的營養艙又升級了。林雨桐笑着朝高明點頭緻謝。就躺了進去。艙門關上,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林雨桐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渾身都像被撕扯一般的疼。這是前兩次都不曾有的。她就知道公司的保證全都是狗屁。這種疼痛,林雨桐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才覺得落到了實處。
她眼睛還沒睜開,就聞見淡淡的香味。
香味淡雅清新,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
林雨桐的第一感覺就是真好,不是原始社會。
然後耳邊就聽着人小聲說話聲。
“李大夫,我們福晉的身體,如何了?”這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等等,她說福晉!
福晉,這是清朝的稱呼。林雨桐心裏先松了一口氣。後宅雖不如靈鹫宮自由,但也沒有危險。而且這次的任務,就是收集數據。這就是隻要保證自己活下去,空間自會采集數據的。
“隻是有些勞累過度了。得好好養着。”這是一個年紀不小的男人的聲音。應該就是李大夫。
“大阿哥如今的樣子,我們福晉哪裏歇得下?”那女子又說了一句。
兩人說着,就往外走。林雨桐一聽‘大阿哥’,心裏就猛地一疼。這是原主的本能意識。
林雨桐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自己這個身體不是别人,正是四福晉烏拉那拉氏。而這大阿哥,該是早早夭折的宏晖吧。
心裏剛清明一點,就聽見一個雜亂的腳步聲,“福晉……不好了……大阿哥……”
林雨桐馬上跳下炕,身體軟的幾乎站不住。
那丫頭進來扶住,道:“大阿哥……不好了……福晉去瞧瞧。”
“帶我去!”林雨桐冷聲吩咐。這是原主唯一的牽挂。再說了,自己怎麽也不會看着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
等林雨桐到了,屋子裏除了一個清瘦的男人背着身站着,其餘人都人都跪下了。炕上躺着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面色已經青白了。
林雨桐過去搭了脈,這倒不是中、毒了,而是疫病。真的隻剩下一口氣了。要是有内力在,還能給這孩子緩緩,可是如今,怎麽辦?
空間裏的東西,當着這麽多人也拿不出來啊!
“出去!都出去!”林雨桐呵斥道,“快點,全都給我出去。”
一屋子的下人都朝那男子看了過去。
“福晉!爺知道你……”那男子看着林雨桐,才一出口,聲音就哽咽着說不下去。眼圈也紅了。
林雨桐的眼神,在碰到這男人紅着的眼眶的時候,就說不出口了。
可是怎麽辦,這孩子,眼看就要咽氣了。就是現代的藥品也來不及了。她偷偷的從空間裏拿出九轉大還丹來。這丹藥藥力太強,孩子根本就撐不起。
林雨桐假裝用帕子捂嘴,将丹藥吞了下去,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等血流出來,就塞到孩子的嘴裏。
孩子不會吞咽,她另一隻手悄悄的壓着孩子的穴位,血水混着唾液,慢慢的流了下去。
屋裏的人都驚呆了。福晉這是做什麽?
那男人看着林雨桐,見林雨桐盯着宏輝的咽喉看,他也走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好似喉嚨真的動了一下。
他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手指送過去。
林雨桐不解的看着他,這是做什麽?
就聽這人道:“如果做父母的能用自己的血肉換回孩子,都會願意的。宏晖也是爺的兒子。”
林雨桐恍然,她也是着急的瘋了。這位就是那位四爺吧。未來的雍正爺了。
幸虧他是這麽想自己做的事的。要不然自己還真沒法解釋了。
慢慢的,林雨桐覺得手指上有了熱乎氣,就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該被稱爲四爺的男人。
就見他臉上驚疑不定,然後眼裏閃過驚喜,“蘇培盛,叫太醫進來。”
蘇培盛愕然了一瞬,然後蹭一下的竄了出去。
帶着太醫匆匆進來。這太醫最見不得給皇家瞧這樣的事了。龍子龍孫哪個不是寶貝,由自己做這個報喪的鳥兒,實在是……
這般想着,但手腳一點也不敢耽擱。他知道四貝勒府的大阿哥已經是不行了,這會子即便好,也怕是回光返照。可這一搭脈,臉上的神情馬上就驚住了。脈搏雖還是微弱,也不能說就見好,但顯然暫時是不會丢了性命的。
他馬上跪下就道:“回四爺四福晉的話,大阿哥脈搏竟是有力的多了。”
四爺的臉上馬上就有了笑意,對蘇培盛道:“拿刀來。”
林雨桐就看着他拿刀将自己的胳膊劃開一條口子,将血放到茶碗裏。
這……這他的血真沒什麽作用。
林雨桐拿過他用過的放在一邊的刀,他的血沒效果,一會子不見好,就隻能說明自己的血是有效的。可不就露餡了。隻能自己也劃了一刀。
“福晉……不用……”四爺剛要租住,就見林雨桐眼也不眨的也劃了一刀,然後将血也擠了半茶盞。
這情形,叫一屋子奴才看的膽戰心驚啊。
蘇培盛趕緊提醒太醫,“快給主子包紮啊。”
“啊?啊!”太醫趕緊打開藥箱。
林雨桐卻将兩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捏住孩子的下巴,給灌了進去。
然後由着身邊的嬷嬷給自己包紮。
她就坐在炕沿上,手卻放在這孩子的手腕上,時刻掌握着這孩子的脈搏情況。四爺就坐在炕邊的凳子上。直到掌燈時分,炕上的宏晖‘哼唧’了一聲。
這一聲猶如天籁,林雨桐心裏馬上一松,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坐不住。
四爺一下子站了起來,吩咐一邊站着的蘇培盛,“再叫太醫來。”
蘇培盛都恨不能給漫天的神佛磕頭了。隻要大阿哥沒事,什麽都好說啊。
最近因爲大阿哥突然病倒的事,主子幾乎熬幹了。
太醫把了脈,又見大阿哥臉上的青色已經退了,隻是有些蒼白罷了。
“大阿哥已經沒有大礙了。”他小心的道:“隻要好好調養就好。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啊。這都是四爺和四福晉的功德。”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何嘗不驚奇呢。要不是滿太醫院的太醫都瞧過了,他都以爲自己診斷錯了。
“賞!”四爺吩咐一聲,“滿府都賞!”
林雨桐看着身邊的嬷嬷一眼,也吩咐道:“賞!”
這邊話音才落,炕上的弘晖就咳嗽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額娘。”孩子的聲音纖細羸弱,“難受!”
林雨桐猛地意識道,這額娘叫的是自己。她在紅樓了有過兩個孩子,雖然愛他們,但心裏卻缺了一份照顧孩子的滿足。
這孩子還小,許是原主留下來的潛意識,竟覺得十分的親近。
四爺嘴角就有了笑意,知道難受,能說出難受,就是好了。今天一天,心忽上忽下的,此刻才算放松了下來。
“拿水來。”林雨桐一邊吩咐着丫頭,一邊将弘晖抱起來:“難受,是嘴裏難受吧。簌簌口,馬上就好。”
可不是,嘴裏肯定都是血腥味。
宏晖閉着眼睛,由着林雨桐給他喂水,簌了口,才點點頭,“額娘,我餓。”
四爺大喜,“快傳膳。”
林雨桐接話道:“爺,我想把弘晖先帶回正院去,也方便照顧。”
“也好!”四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從林雨桐的懷裏接過孩子,道:“我送你們回去。”
那嬷嬷才趕緊蹲下,将鞋給林雨桐套在腳上。林雨桐這才發現,出來的急,沒穿鞋。
正院裏,林雨桐将弘晖安排在暖閣的炕上,又叫人端了粥來。偷偷的給裏面加了空間水,才給宏晖喂下去。看他吃了半碗,林雨桐又摸了一次脈,見脈象平穩,心知沒有大事了。
看着孩子睡下,林雨桐才出來,見四爺還在,就道:“叫廚下炖點補血的,爺也用一些吧。”
四爺詫異的看了一眼林雨桐,就應了一聲。道:“我今晚在前面歇息。有事讓人叫我。你也早點歇了吧。”說着,又看了她的胳膊一眼,對伺候的人吩咐道:“好好伺候福晉和大阿哥。再出什麽事,爺活剮了你們。”
一屋子人都戰戰兢兢的應了。
林雨桐目送四爺離開,就去了暖閣。如今已經是深秋了。暖閣裏暖意融融。她将下面的人都打發了,自己也在暖閣的炕上躺了。才來接受原主的記憶。
烏拉那拉說不上是什麽精緻的美人,長相隻能用清秀來形容。十三歲嫁給四皇子愛新覺羅胤禛,至今已經是個年頭了。
少年夫妻,即便不是相濡以沫,也該是相敬如賓吧。
其實不然,這兩人說是夫妻,還不如說是上下級。而且,随着這府裏的女人越來越多,四福晉的精力也就放在了後院上。哪怕對兒子也是威嚴有餘而親近不足。孩子早早的送去了前院,隻叫嬷嬷太監看着。
這是一個望子成龍的母親。沒有丈夫的寵愛,她能守住的也隻有福晉的地位和唯一的兒子了。
林雨桐喝了泉心的水,就靠在軟枕上發呆。如果這真的是平行的曆史空間,那麽公司叫自己來是做什麽呢?
究竟在這裏能不能改變曆史?改變曆史會有什麽後果?這大概才是公司想要知道的事。
而自己今兒,其實已經是改變了曆史了。如果弘晖活着,隻要他不作死,那就真的沒弘曆什麽事。
才初來,她還沒辦法就馬上下判斷,這到底是不是曆史空間。
但不管在哪,都得健康的活下去。林雨桐給這個身體把了脈。除了郁結于心,沒有什麽大毛病。
她盤腿坐下,開始按照心法,練功。可是打坐了一晚上,效果可以說,連在天龍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這可能跟身體根骨有關,更可能是是這個世界,先天就不存在練習出神入化的武功的這個條件。
過慣了有武功的日子,這沒武功,不僅不習慣,而且還真是叫人有些失落。她隻能安慰自己說,這也不打緊,光是武功招數,就夠自己防身用了。
況且,她敢說,這個世上醫術和毒術,比自己好的,絕無僅有了。
有這些本事,别說在内宅,就算是放到江湖上,也一樣能闖出名堂來的。
練了一晚上,雖說效果不好,但多少還是有的。至少精神飽滿了。第二天,林雨桐早早就自己起來了。
昨天見到的嬷嬷是原主的奶嬷嬷,林雨桐見她進來,就道:“這花盆底的鞋先收了,以後見客,或是出門再穿,在屋裏不穿這個。”
這就跟在家裏都要穿着高跟鞋一樣。别扭的慌。
福嬷嬷詫異的看了一眼林雨桐,就道:“是主子昨天紮到腳了吧。老奴看看,要不要叫太醫。”
林雨桐搖搖頭,“沒有的事,你看着弘晖,叫石榴進來伺候梳洗吧。”
“是!”福嬷嬷趕緊應了一聲,總覺得福晉哪裏變了。
昨晚已經看過了原身的長相,有些失望。再加上才二十多歲的人,愣是打扮的老氣橫秋。難怪不得寵呢。哪個男人不是視覺動物。
她洗漱完,在鏡子前看了看這張臉。在美人如雲的皇家,實在是太平凡了。一點特色都沒有。當然了,幾位皇子福晉,誰也别說誰。
但打扮的順眼些,最起碼自己不膈應,總是能的。
叫丫頭翻遍了衣櫃,隻把前幾年的衣服拿出來,還能湊合着穿。玫紅的袍子,鵝黃的對襟褂子,也不要什麽金銀。隻将頭發簡單的挽成發髻,用一個珍珠簪子攢上,就算是完事了。
臉上隻擦了面霜,連粉也不用。
反正也不打扮給誰看。
她親自下了廚,将廚房準備的都換成空間裏的水和菜,給弘晖和自己做了吃的。
等弘晖醒了,林雨桐要親自給他洗澡,換衣服,“咱們也去去晦氣。”
福嬷嬷就道:“要不把大阿哥院子的東西都給換了吧?”
“要換,也不能現在換。反正弘晖暫時住在正院。以後再說。”林雨桐覺得,這四福晉身邊的人,不管是這位福嬷嬷,還是昨天慌慌張張來報信的丫頭,都算不上精明人。慢慢的都得換了。給安排好了體面的去處,總比擱在眼前強些。
現在要是換了弘晖院子裏的東西,不就是明說,弘晖這場病有貓膩嗎?雖然不知道弘晖是怎麽染上疫病的,但此時大動幹戈,卻隻能惹惱那位四爺。
從他對弘晖的态度看,他同樣在意這個兒子。對于弘晖的事,相信他會徹查的。而自己,沒熟悉情況之前,還是别露出什麽破綻才好。
誰知道這是真實的曆史,還是清穿的影視啊。林雨桐對于公司那些狗屁專家,壓根就不信。她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親身感受到的。
八歲的孩子,已經是大孩子了。弘晖不樂意叫林雨桐幫他洗澡,“有丫頭們呢。額娘你出去吧。”
“你是我生的,你什麽地方我沒見過啊。躲什麽。叫額娘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妥當的。”林雨桐隻覺得這孩子瘦得厲害,身上的肋骨一根一根的,“以後多吃點飯,瞧這瘦的。”
弘晖身上沒力氣,又躲不了,臉羞的通紅。
母子倆坐在炕上,炕桌上擺了簡單的幾樣粥菜。
“把蛋羹都吃了。”林雨桐端了小碗,要喂弘晖吃飯。
“兒子能行,自己吃就好。吃完飯,兒子還能背兩頁書呢。”弘晖小心的看了林雨桐一眼,趕緊道。
才這麽大點的孩子,也逼得太緊了。虛歲八歲,其實也就六歲半。
“念書的事,不急。”林雨桐也沒說不叫念書的話,隻道:“等身體好了。咱們再說。”
“額娘,兒子不争氣。”弘晖低聲的道。
林雨桐也想起烏拉那拉總是說一些叫弘晖争氣的話。隻怕被下面的弟弟比下去。弘晖下面的弘昀,比弘晖小了八個月而已。她自己的壓力大,也把這種壓力,轉嫁在了孩子的身上。
“怎麽不争氣了,額娘的晖兒很争氣呢。”林雨桐就笑道,“趕緊吃飯,都是額娘給你做的。”
雞蛋羹是用泉心的水做的,滋味十分不錯。弘晖吃完一碗,喝了半碗粥,才算是吃飽了。
等人把飯桌撤下去,福嬷嬷就來禀報道:“側福晉,格格們都來給福晉請安了。”
林雨桐皺眉道:“不見!就說我照顧大阿哥,免了她們的請安。什麽時候要見她們的時候,再打發人通知她們。”實在不明白明明不喜歡這些女人,還非得叫到跟前給自己添堵的行爲。那些女人也未必就喜歡給别人彎腰屈膝。彼此一輩子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才好呢。
剛把話傳下去,就見石榴進來小聲的道:“爺來了,在門口剛巧碰上側福晉跟宋格格。”
林雨桐點點頭,剛要起身去迎,就見一身寶藍袍子的身影掀了簾子走了進來。
“爺來了。”林雨桐站起身來。
“給阿瑪請安。”弘晖就想起來下炕。
林雨桐趕緊攔了,“你這孩子,自己的阿瑪,你客氣什麽。躺着吧。”
四爺點點頭,“聽你額娘的。”
說着話,四爺就打量弘晖的臉色,“一會子叫太醫再來看看。”
“好!”林雨桐點點頭,這也是應有之義。
四爺揮手叫下面的人都下去了,才道:“福晉,弘晖這病,來的奇怪,好的更奇怪。昨天見的人多了,隻怕如今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今兒爺少不得進宮,跟皇上說說。爺自小就信佛,這些年也不曾間斷過……”
林雨桐馬上醒悟,四爺隻是要把這事推到佛祖身上,就馬上接話道:“妾身也一樣。這十年來,日日抄寫佛經,從不曾間斷。”
四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是啊!都是佛祖保佑。”
林雨桐一看他雙眼還是青黑,想必昨晚一晚上都在琢磨怎麽處理後續的事情。畢竟反常便是妖了。而且,這樣的事情,在皇家尤其敏感。
“爺用過飯了嗎?”林雨桐沒話找話的問了一聲。
“一會在車上用吧。”說着,他就要起身。
“福嬷嬷,把給弘晖熱着的飯菜拿來吧。”林雨桐就吩咐道。
四爺眉頭一皺,道:“怎麽,弘晖今兒還沒吃飯不成?”
“用過了,阿瑪。”弘晖在一邊小聲的道。
林雨桐就笑道:“少食多餐,在午飯前想給他再加一頓。”
四爺這才點點頭。
飯菜簡單,但十分可口。“誰的手藝,賞!”
林雨桐尴尬的一笑,就道:“那妾身就謝爺的賞了。”
弘晖在一邊就捂着嘴笑了起來。
四爺這才看向林雨桐,也笑道:“原來是福晉下廚了。那得給個大賞。等爺回來,再給福晉補上吧。”
直到上了車,他還有些疑惑,這人一夕之間,變化未免太大。
靠在馬車上,一會子就睡了過去。到了宮門口,醒過來,竟是渾身都是勁一般。他倒是不疑心早飯的問題。他覺得可能是弘晖好了,自己的心事去了。所以人輕松了,也精神了。
康熙的皇孫不少,但是嫡孫卻不多。其實他自己的兒子,尤其是幾個小的,他都沒時間管,更别說皇孫了。實在是老四的嫡長子,病的突然。要不是整個太醫院都驚動了,下面也不敢告訴他。聽說這孩子不成了,他還給這孩子念了一卷經書。他這一輩子,折的孩子太多了。很少再爲這事傷心了。
想不到過了小半天傳回來的消息,竟是從鬼門關又回來了。他還特意的問了太醫,才知道老四兩口子用自己的血喂了孩子,愣是将孩子給救回來了。
這事算得上一件奇事了。
聽說老四來了,他就叫進來了。
“叫太醫瞧了嗎?果真見好了?”康熙放下手裏的折子,指着一邊的凳子,叫老四坐了。
四爺坐下,道:“回皇阿瑪,昨晚上也就用了半碗粥。今兒一早,進了半碗粥一碗蛋羹。兒臣出門前跟他額娘說話,他還有精神在邊上捂着嘴樂,想是無礙了。”
康熙見老四确實是瘦了,眼底也青黑,就道:“叫朕瞧瞧,胳膊傷的怎樣了?”
四爺就把袖子卷起來,還能看見綁着的紗布裏面滲出來的血。“兒子當了阿瑪,才知道皇阿瑪對兒子們的心。瞧着弘晖躺在那裏,兒子恨不能以身相代。每常想起小時候,生病時皇阿瑪的焦心,才知道兒子有多不孝。”
康熙聽着一歎,就道:“你做阿瑪的爲了救兒子,朕做阿瑪的,也一樣心疼兒子。這傷口好好的養着,養好了,再回來當差。”
四爺就道:“兒臣叫皇阿瑪擔心了。以後定日日爲皇阿瑪念經祈福。保佑皇阿瑪聖體安康。”
“哦?”康熙不由的問道:“聽你這意思,倒是因着你信佛的緣故?”
“兒臣的福晉,十年來,也是日日不間斷的抄寫佛經。想來也是有些緣故的。”四爺就不确定的道。
康熙點點頭,“不管因爲什麽,孩子沒事,就是祖宗保佑了。”
“是!”四爺也不知道皇上信了沒有,反正這就是唯一的解釋了。
出了宮,四爺也不耽擱。他估計,來探病的人就快上門了。
請了好幾個太醫,給弘晖瞧了。除了開出一些補身子的方子之外,也沒别的了。
四爺的心算是落到了實處。
“這一兩年,弘晖就先别出府了。在府裏養着吧。”四爺叮囑道。
大概是叫弘晖先避過這個風頭吧。
林雨桐點點頭,這樣挺好的。沒有自保能力之前,還是安靜的在府裏就好。
正說着話,福嬷嬷就進來道:“福晉,湯已經煲好了。”
真是沒眼色!
“爺要留下來一起用飯嗎?”林雨桐客氣道。
其實更像是下逐客令。
“那就擺飯吧。”四爺往桌前一坐,一點也沒有不自在。
林雨桐突然就明悟了。在這府裏,他就是天,從來沒有自己被嫌棄的自覺。
她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吃飯,其實還是挺别扭的。偏偏不敢露出一點别的神色出來。這叫自在逍遙了半輩子的林雨桐,根本就習慣不了。
弘晖在一邊,瞧着還有些緊張。這叫林雨桐心裏不是滋味。親父子,處的跟貓跟老鼠一樣。這肯定不行。
這孩子的性子,還得掰過來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