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完美!
“愛我的人要送給我一個禮物,我希望那個禮物是世界末日,那樣我才會愛上他。”她曾說。
刻下的詩是她少女心的期盼:
他來了,右手持劍,左手拈花。
他闖進我的門來。
他帶來的不是乞求而是戰鬥和征服。
他穿過死亡的道路進軍到我的生命裏。
他奪取了我一切的點點滴滴,不以取得部分爲滿足。
可他沒來,也許不拘束在原地,我能找到他。
“我接近王的目的,是想讓他成爲神。我想殺死你的目的,也隻是想得到八詐神的位置,然後交給王。他能滿足我的願望,他能給我活着的安全感。”
蘇娅可以看得出來,林娆沒有在說謊。這或許是一種女人之間的直覺吧,在白雨離開的那段時光裏,蘇娅每天晚上睡前的嚎啕大哭要比林娆現在的樣子還要悲傷。
她試過去無人區的各個地方走一走,去看看他們曾經一起去玩耍過的地方。她看遍人情冷暖,她在生死中掙紮,她遇到了朋友唐豆,可是卻沒能忘記他。
她本來就不想忘記他,她隻是要确定,一個人無論離開多久,去了多遠的地方,隻要愛情一直存在,那麽回憶就永遠不會消失。
“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鳳凰的力量存在于同樣掌握紅蓮天火的我的體内,比被你玩劫奪去好得多。至少這樣可以防止力量的大部分流失,八詐神的力量是會随着時間流逝的,我們必須珍惜任何一點可以讓他強大的因素。”蘇娅說。
“你什麽意思?”
“我是說,用生命來保存八詐神的神位,然後在關鍵時候犧牲自己,将神位讓給白雨的這件事情,就放心地交給我來辦吧。”
蘇娅說:“要知道,我同意鳳凰的請求,繼承八詐神文明之神的位置,用紅蓮天火不讓鳳凰的魂魄消散,也是爲了這個原因啊。”
神這麽強大的存在,當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越多越好啦。
“可是我還是要請你離開,無論是洛伊兒也好,是稻荷也罷,她們是真心喜歡這那個傻瓜,讓她們陪在他的身邊,我很放心。可是,唯獨是你,我絕對不允許你接近他。你不配,你根本不愛他。”
蘇娅将妖刀插在了地上。
“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隻是要淨化你對于他的回憶,然後讓你回到你應該回去的地方。”
“明明自己的愛情因爲回憶的缺失而被扼殺,作爲受害者,你不僅沒有因爲這種事而感到憤怒,甚至還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别人嗎?這就是所謂的天使?”
林娆激動了起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她不能不激動,她不知道這一次錯過之後,又要尋找多久才可以找到一個能夠毀滅世界的人。
她沒有更多的十八年了。
“我現在不是天使,所要制裁你的,不是天使那燃燒着烈焰的劍刃。這是來自一名被搶了初戀情人被頂替了初戀的位置的怨婦的深深不甘。”
“我失去了他之後,我可以去哪兒呢?我是要流浪,尋找失去了卻不知道失去的英雄,還要回到望月公國,要麽殺死我的叔叔當上國王,要麽成爲他用來牟利的工具,靠着身體和美色爲國家創造财富呢?”
“你隻是失去了一個路過的人,其他的一切可以照舊。每個人都會從其他人的世界路過,哪怕我們曾經想要去得到他的整個世界,但是在失敗了之後,也僅僅隻能路過。”
有時候心痛了,想要有個喜歡的人抱着哭一頓都沒辦法。因爲能在自己心上劃下刀子的人,就隻有所謂的喜歡的他或她。
列車在鐵軌上奔騰,這鋼鐵巨獸仿佛受到了驚吓,瘋一般地想要逃離無人區。
按照這個不要命的速度,隻需要三十四個小時。白雨和稻荷就可以進去玄黃國的國境,然後乘上飛機,去世界上任何地方。
無人區内飛機是禁飛的,白雨以前以爲失事的飛機是被無人區裏的鬼怪抓走,或者是巨大的裂縫将飛機抓進那無邊的煉獄。直到在無人區内待久了,他才明白無人區禁空的真相。
原來,無人區一開始成立之後,每當有飛機飛過時,都會被王巢用大炮打下來。屍體作爲黃金樹的養料,飛機上的物資成爲王巢的補給品。
王巢最開始成立的時候,爲了擴張,所以到處燒殺搶掠,無人區内的小勢力不放過,蒼蠅蚊子都是肉,所以哪怕是飛機他們也要打上一發。
這件事做多了,其他小勢力紛紛效仿,反正外界不敢找無人區的麻煩,也不敢進入無人區探明真相。可以得到從天而降的東西,何樂而不爲呢。
就這樣,世界上多一個百慕大三角。
白雨和稻荷坐在列車上,他們牽着手,貨物架上放着少量的行李。他們要離開無人區,去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所以在無人區裏太多的東西,都沒有必要帶上。
一個人,牽着另一個人的手,帶着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小物品,就可以随時随地去任何地方。
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哪裏都是家。
可是,白雨和稻荷看起來很幸福,可是他們卻都不說話,仿佛在憋着什麽。
白雨起身,說:“我去上個廁所。”
“好。”
可是稻荷卻沒有松手。
“要一起去嗎?”
“臭不要臉。”她松開了手。
整列列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無論怎麽樣打情罵俏,想必甜蜜的隻有他們兩個。
“俺和你說一個笑話。愛了五年的女神突然跟我聊天,說她懷孕了他不要她了。我抽了一晚上煙,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跟她說生下來吧,我養!因爲她身體本來就差,我怕她去打胎可能以後再也生不了了,她沒說話,過了幾天,她自己去打了,說她想了想,他的孩子你不配養……”
白雨走到了洗手間,看了一眼之後,他繼續向前走。他穿過了一節一節的車廂,向着前方一個個風景邁步。
前面過來的的樹,是山,是草,外面世界還有路過的風,花花草草。
白雨打開了列車駕駛室的門,他是一拳轟開的,這種程度的東西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列車是自動駕駛在無人區的各個軌道上有腦子的機器,駕駛台上有着滿滿的按鈕,紅的綠的大的小的,看得白雨眼花缭亂。
在駕駛台的最中間,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面有一個最大的按鈕,熒光屏閃動在它的旁邊,寫着“自動駕駛”這幾個字。
“媽的,刹車是摁哪兒的?”
他鬼迷心竅地伸出了手,他找到了緊急停車的拉閘。隻要敲碎玻璃,将閘刀拉起來,那麽通向無人區外面世界的列車就會停下滾動的車輪。
他用陌刀的柄敲碎了玻璃。
他握住了閘刀。
然後他左手抽出了陌刀,黑色的刀刃将閘刀切斷,刀尖順便将自己本來握住閘刀的手掌釘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不能停下,不能回頭!
他告訴自己,他有喜歡的人,有自己的家。他要離開無人區,去到外面和平的世界,去過安安穩穩的一輩子。
這是白雨的決定,誰也無法改變,包括他自己。
鮮血浸濕了副駕駛座的坐墊,陌刀因爲血液的刺激而開始顫動起來。
稻荷從後面抱住了白雨,她面無表情地拔出了釘着他手掌的陌刀,然後丢在了一旁。
白色的尾巴包裹住了白雨受傷的手掌,傷口很快就愈合了,隻是上面的血污看起來還是那麽猙獰。
“罵我一頓好嗎?打我一頓好嗎?不要每次都包容我啊!”白雨跪在地上,右手捂着眼睛,頑強地堵住自己的眼淚。
然後淚水混合着血液滴落在了地上。
“孤才不要,孤要你對孤愧疚,哪怕死去了,也要在輪回中飽受懊悔的折磨。”
稻荷的寶藍色卷發散落下來,黑色的長發披在白雨的肩上。她從背後咬住了白雨的脖子。
一口小小的紅色印記出現在了白雨的脖子上。
“好了,回去找她吧。孤允許了,帶着孤對你的愛回去找她。”
“可是……”
“你很不甘心呢吧,就這麽窩囊地離開。大男人别婆婆媽媽的,不就是開個後宮嗎?隻要讓孤做大的,一切好說。”
“可是……”
“你難道還想要孤親親才行嗎?”
“可是我不知道哪個是刹車啊!”
“……”
最後,稻荷用陌刀将駕駛室整個劈斷,失去動力的列車成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