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含于你我的世界将兩人交集,在轉動的時間軸上刻舟求劍。死亡不代表遺忘,因爲已經失去了遺忘的權利,那是一無所有。
既然占據了一個人的内心世界,總要用自己的方式爲她創造所有。然後以最驕傲的筆墨,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書寫上我和她的名字。哪怕不起眼,也已經留下了不會被抹滅的痕迹。
緊張的感覺是什麽?那是一種心跳都快要停止的窒息感,連大氣都不敢喘。
房間裏靜悄悄的,耳邊隻能聽見女孩的呼吸聲。我懷中的女孩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把眼淚擦幹了。
我突然身子一松,腳下一陣虛晃。女孩如同一隻兔子一樣從他的懷裏竄出,雙腿彎曲伸直一跳,已經在兩三米開外了。
“哈哈哈哈,敢欺負本王,知道厲害了吧!”
兔子重新回到女孩的右手上手舞足蹈,兩隻短小的爪子在自己圓圓的臉上抹着,把臉上的灰擦掉。女孩的左手挽起發絲理到了耳朵後面,紅色的瞳孔已經被黑色的大眼睛取代,隻是隐約間還有些淡淡的粉色流露出來。眼帶還有些紅腫,殘留的淚痕楚楚可憐。
我看得有點呆了,一動不動,好像一個蠟像。這具“蠟像”很有意思,雙手保持着環抱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詫異。
現在想想,當時我這個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沒有與人相處經驗的無知小屁孩被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孩吓呆了。
我沒有童年的回憶,現存的記憶都被黑暗覆蓋着。我沒有任何邪惡的念頭,我隻感覺眼前的女孩很美,很美……就是一道光!
我隐約記得有一天,我也看到了一道光。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一天,我獨依深淵之口,看着那金色的身影。人間的正義帶着千軍萬馬向我讨伐,她的輝煌戰铠熠熠生輝,手上的大劍燃燒着金色的火焰。殺聲震天!
針管刺破了蛋殼注入了水,記憶刺破了神經湧入了腦海。我的肌肉不自然猙獰,腦殼感覺已經被千萬根針穿透,記憶的碎片仿佛切割了我的大腦皮層——哀傷,絕望。
我緊抓着頭發,頭皮發麻,記憶碎片密密麻麻地拼出了一個人影。可是腦袋又“嗡嗡”地響了起來,湧入的記憶戛然而止,人影迅速地被抹掉。我的瞳孔突然放大,又突然縮小。
“謝謝你。”銀鈴般的聲音舒緩着我的每一根緊繃的神經,如同夏天沐浴在溪水中的清涼。女孩笑了笑。
我緩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着女孩。我感覺自己腦海裏多了些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什麽。
“呃,什麽?”我有幹過什麽嗎?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沒事謝我幹什麽?哇,這女孩好漂亮啊!慢着慢着,剛才誰想想殺了我來着?呀,就是她!
我雙手抱胸,急急忙忙向後退。我本來就很靠近牆,現在,後腦勺幹脆和牆來了個親密接觸。
“疼疼疼疼……”如果有明眼人在場,就會發現我有種性情大變的感覺,變得有點——奇葩了。
好在女孩好像也是一根筋的人,沒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一臉茫然地看着我。
“本王尊号西西。”兔子在女孩的擺動下嘴巴一開一合,然後兔爪指向後面的女孩:“她叫乃昔,是本王的姐姐……”
西西?乃昔?抓着一隻玩偶就可以那麽理直氣壯地給自己起另一個名字嗎?我心裏嘀咕起來。
兔子見我沒反應,特意清了清喉嚨,鄭重地說:“如果被本王發現你欺負她,哼哼,本王要你碎屍萬段!”
懸浮在空中的一個花瓶突然墜落破碎在地上,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差點忘了自己現在處境的危險。
“我……呵呵……我叫白皓日……吧。”我戰戰兢兢地看着乃昔,擔心她突然暴起殺了我。
讓我沒想到的是,西西靠近了我,友好地揮手,好像是很巧妙地擋住了我的視線。而乃昔臉一紅,扭過頭去。
“那個,乃昔?你爲什麽……要幫一個玩偶配音?”我猶豫了一下,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西西急忙大喊:“本王不是玩偶,本王不是玩偶!本王是兔王,兔王!”
而乃昔拉下帽子遮住了眼睛,保持沉默。
“兔子就是兔子……”我遵循實事求是的原則,威武不能屈。
“兔王!兔王!”我的嘀咕一次又一次被西西打斷。
争執了一會,西西被乃昔移開。西西有點驚異地看着乃昔,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乃昔憋紅了臉,半晌才說出來:“你想死嗎?!”
“兔王西西,你好。”
……
“請問,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無奈地向西西詢問,受驚的小心髒還是狂跳不止。
這麽短的時間裏居然會被吓到那麽多次,而且都是因爲同一個人,天啊,這是遇到克星了嗎?
此時,我的克星正臊紅了臉坐在地上,左手拉着帽子捂住了臉。我看着她一陣黑線……啥情況啊,放完狠話了之後就沒有怒氣值了嗎?這是哪門子盜版遊戲啊!
西西則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淡定樣,它“咳咳”地清了清嗓門,說:“昨天,一艘海盜船駛入港口,引來了一群中國遊客的圍觀拍照,當時本王正在沙灘上吃着超級蝦醬雞肋排和……”還好西西沒有口水,不然肯定會流滿一地。
“然後呢?”我問。
“然後你就在這裏了。”西西說。
房間裏的物體開始飄了起來,保持懸空狀态,沒有落回地面的意思。
乃昔捂着臉,支支吾吾地說:“對……對不起。”
西西拍了拍乃昔的頭,安慰着乃昔,嘴上卻對我說:“知道得越多,你就越容易死。”
我無語地看着乃昔,偷瞄到她微微開合的嘴角。
我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轉移話題:“你們也是剛逃出來的嗎?怎麽會在這裏?”
“逃?逃什麽?本王聽說你是學院的人所以才來看看情況的。”西西迷惑不解,乃昔也擡起了頭,用疑問的眼光看向我。
“你不是也有那種奇怪的能力嗎?就是讓物體飛起來的能力,那種能力不是被人用那種東西強行植入的嗎?”我指着空中的一個注射器,又做了一個注射藥物進體内的動作。
西西看向乃昔,乃昔若有所思。
“你從哪裏來?”
“……”
“地獄。”我深吸了一口氣,骨子裏的害怕還是沒有壓制下去,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