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着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壞,對于稻荷來說,在獲得自由了之後,她不知道去哪兒,貿然在皇城中亂跑,在中元節這個敏感的時間,她很快就會被不知名勢力的人發現。
落在青空鳥皇室的這段日子裏,雖說不得自由,可是稻荷作爲“一件拍賣品”,她被青空鳥很注意保持賣相。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讓稻荷變得面黃肌瘦之類的樣子。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受到任何生命危險。
但是,如果稻荷被其他勢力得到,那麽就是不生則死的境地了。她會有兩個選擇,要麽屈服,成爲别人的工具,要麽死去,讓她自己作爲不穩定的因素消失在無人區裏。在百年妖狐虛弱的時候,殺死她是最好的機會。再也不會出現類似青空鳥皇室這樣将稻荷養起來,等着賣出去。
稻荷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好像有人在等她的一樣,當她離開荊棘之塔之後的第一時間,她就被拖入了黑暗之中。
“救命!”稻荷下意識地喊。
“安靜點,是我!你在人類世界中,到處都是被你的誘惑而吸引的獵人,你喊救命有什麽用呢?”林娆說。
林娆放開了稻荷,這兩個女人有些尴尬地對視着,變成人形之後的九尾妖狐雖說嗅覺會受到一些影響,可是她們靠的那麽緊,輕而易舉就可以聞到林娆身上的味道。
林娆身上有白雨的味道。
“你還是去找他了啊,當然這俺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允許你跟在他身後。”稻荷黯然神傷,話語中滿滿都是酸酸的味道。她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感情,她不像林娆一樣可以做出高冷的表情,有一種女王的姿态。
“他沒有允許,放心吧,他将我當做空氣。”林娆輕描淡寫地說:“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王遇到了危險,隻有你可以救他。跟我走。”
青空酒店,被冰封的房間内。
黑貓和小虞山鬼母坐在被藍白色冰塊封印的棺材旁邊,他們像是守夜人一樣,守護者這一方的平靜,又像是守墓者一樣,守護者棺材中的沉眠者。
本來是低着頭睡覺的黑貓突然睜開了眼,畢竟也已經是淩晨了,他因爲身體的疲倦,哪怕想強撐着,也會不知不覺地睡着。可是他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看着正在以饕餮之勢大吃大喝的小虞山鬼母。
“你别瞪着我,我就是半夜睡不着想吃個宵夜。我錯了。”小虞山鬼母說。
“去開門,她們回來了。”黑貓說。
“她們是誰?誰回來了?大半夜的哪有人嘛!”小虞山鬼母說。
“去開門。”黑貓懶得解釋。
話說到這個份上,小虞山鬼母隻能将骨頭渣子什麽地藏好,洗了手之後,快速跑去開門。她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麽,明明沒有人在摁門鈴,也許是因爲被黑貓帶起了緊張的氛圍。
“這麽晚了,能有誰來啊?難道是見鬼了?不對啊,我們明明就是鬼啊,我是生娃的鬼,黑貓是一隻貓妖。哦對了,黑貓隻是妖怪,不是鬼。”小虞山鬼母自言自語,她懶懶灑灑地撓頭。
“晚上好,稀客啊,請進請進。”當她打開門之後,她立刻就打起了精神,說。
“打擾了。”稻荷說。
“不打擾不打擾,歡迎歡迎。”
作爲妖怪界的老前輩,活了九百九十九年的稻荷在妖怪中有很大的名氣。妖狐一族不喜歡與其他人發生沖突,平時沒有什麽交惡的種族,加上她們一般都特别漂亮,于是在無人區的妖怪裏是相當受歡迎的。
“你不進去嗎?”鬼母問站着不動的林娆。
林娆轉過身去,沒有說話。
“那你看門吧。”鬼母不管她,與其和這個冰冷冷的家夥打交道,鬼母還是更加樂意和稻荷待在一起。
稻荷和鬼母一起進入了放有冰棺材的房間,黑貓自然還是呆在裏面,就好像因爲冰的溫度凍結了血液,讓他懶得多加絲毫動彈。
“他怎麽了?”稻荷問。被關在荊棘之塔的地牢中那麽久,外界有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雖然她可以用一些方法演變推算一些大事,可是一直被無量沙壓制着,她也用不出原本的力量。
“和一個死敵決鬥,輸了,就死了。暴君将他的身體凍結了起來,等待一個好的機會複活。”黑貓回答。他盡可能用最少的話将事情說完,描述當時危險情景讓女孩子擔心的這種事情,還是讓白雨醒過來之後,抱着美人的時候比較好。
總不能黑貓說着白雨勇敢的故事,小虞山鬼母和稻荷在一旁發出“哇,好厲害”的感歎聲,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冰封棺材裏的死人臉。
裝逼不道德,裝了别人的逼更不道德。
“暴君現在在哪?他有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嗎?”稻荷問,她關注的點并不是敵人是誰,而是白雨的安全。
這應該才是正常人會關注的點,昏迷不醒,被封在冰塊裏,怎麽看都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處境。
“無論他有沒有複活的辦法,他都不希望白雨出現在無人區裏。暴君要将白雨送出去了,消除記憶,做一個老老實實的普通人。”黑貓說。
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慘。明明是無人區的一名新晉的王,可是卻要出去做一個平凡人,放棄即将到手的榮光,去重新奮鬥……黑貓是這麽想的,可是稻荷卻不這麽認爲。
“那俺陪他去吧!”稻荷坐在了白雨旁邊,她用手探入冰塊中,握住了白雨的手。涼涼的,冰冰的,皮膚被冰塊吸收了水分,很幹燥。
黑貓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可是他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回答是應該的。畢竟稻荷聽說就是這個性格,傻傻的,很純樸的一隻狐狸。
稻荷和那些曆史上勾引書生狐妖比起來,真的是太不一樣了。
“你那麽喜歡他嗎?你們沒接觸過幾次吧。”黑貓說。
“可是,他在上次接吻裏,将所有的一切都投入給俺了。在他最傷心的時候,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哪怕是無意識的,他已經進入了俺的懷抱,那他就是俺的了。”稻荷說。
“那種喜歡是掩蓋不了的,無論是哪一方。”
真的會有因爲一個親吻而喜歡上對方,而且是死死喜歡的那種愛情嗎?黑貓不知道,但是他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