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它是黑色時,所流淌的空氣會被它的鋒利斬成兩道細細的水流;當它是白色時,黑色的霧氣會在上面流動。
黑色的霧氣一般是人類靈魂所化之物,也就是惡鬼,此時此刻圍繞着妖刀的也是如此。
蘇娅将妖刀丢到一邊,防止惡鬼咬到自己手指,天知道這是不是八劣器的反噬前的征兆?
武器都有兩面性,既可以用來保護,也可以用來殺人。八劣器作爲八種因爲天地造化因爲幹支紀法的力量而出現的半神器,它的兩面性被發揮到了極緻。
蘇娅的奶奶,也許因此而離開了人世。
八劣器之一,妖魔鬼怪天誅地滅中的“妖”字号武器,妖刀青田,此時正在惡鬼的纏繞下進行着吸收與發散光芒的反複過程。
如果有人剛剛從皇城中離開,橫跨穿越十萬八千裏到達無涯沙漠,就會驚訝地發現,此時纏繞着一柄黑色刀刃的惡鬼,他的樣貌和被“魔術師夏東良”殺死地B級能力者青田是那麽神似。
“羅爺爺,這是怎麽回事?”蘇娅向羅通詢問,他是八劣器的上一任再上一任的主人,持有妖刀的時間比蘇娅長,他懂的東西應該要比蘇娅多。
“看起來像是寄宿在妖刀之中的惡鬼回來了,不過你要問我詳細的情況,我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羅通神色嚴肅,看着那光影交錯的妖刀,也束手無策。
“妖刀青田在侍奉您的時候,有惡鬼的存在嗎?”蘇娅問。
果然,答案和蘇娅預料中的一樣。
羅通回答:“沒有,否則我也不會将它當做禮物送給你奶奶了。雖然少了惡鬼的幫助,八劣器會失去大半的威力,但是依舊不是人間凡物所能比拟的。隻是我千算萬算,沒有料到,沒有惡鬼的八劣器居然還可以反噬使用者的自身,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的奶奶啊!”
“您還是一如既往地放不下啊。”蘇娅說。
每當談論到奶奶的時候,這看似奄奄一息的老人總會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一股力量,這股力量使他可以自責可以懊悔可以扪心自問,可以讓他回到年輕時候的美好與痛苦之中。
人的一生,一定要活得那麽悲哀嗎?
蘇娅問:“羅爺爺,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看着惡鬼纏上妖刀嗎?”
羅通無奈地說:“這本來就是八劣器的宿命,既然到來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有了惡鬼的妖刀青田,或許在真正應對八詐神的時候,可以有一戰之力呢!”
他們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等着,反正這邊的戰場也已經收拾好了。
破碎的沙土,一組組整齊的腳印,焦黑的陣**廓,這些都是這兒曾經發生過一場戰争的證明。
有些幸運卻又不幸的是,這次的戰争沒有出現傷亡情況,無論是敵軍還是友軍,都是如此。
就叫最弱小、數量最龐大、沒有智商并且被定位爲炮灰的地狼,也都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沒有任何皮外傷。
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很簡單,這次戰争并沒有發生沖突。
準确來說,無面人羅通和熾天使蘇娅帶領神狩的大軍,闖入了萊霞裏地層下僞神太常的城堡,但是卻撲了個空。
别說是神的存在了,他們叫一個骷髅一個僵屍一個活死人都沒有見着。
看起來,太常好像帶着他的喽啰們傾巢而出,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事情了。
沒能夠打起來,大家的士氣很消沉,羅通以神狩首領的身份宣布大軍原地解散。豬婆龍橫着飛走了,人蛇進入了無涯沙漠中他們自己的領地,地狼群則像是一盤散沙,各自三三兩兩離開了這裏。
“果然,将要死去的神不是太常,而是青龍啊!小妮子,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太常知道了青龍大限到了,也發現了他隐藏不住的氣息。于是就找上青龍的地盤去,殺了他,奪得八詐神的神位。”
在等待妖刀青田結束變化的過程中,羅通提出了一個很大膽的假設。對于這個假設,蘇娅居然是持同意态度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不是神與神之間的較量,我還真是不知道,有誰能夠弑神。”蘇娅說。
“原來你從這個角度分析的啊,在這裏我不得不多說一句。别把弑神看得太慢,這種事你可以做飯到,我也可以做到哦。”羅通笑了。
“羅爺爺,你這是什麽意思?”蘇娅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八詐神不是天神,八劣器不是神器,他們都是不完整的半成品,都是天界對于人間投放的娛樂工具。從某種意義上說,八劣器和八詐神是同等層次的存在。”羅通解釋道。
“有了八劣器,就可以殺死神?”蘇娅好像明白了一些。
“沒錯。”
“殺死了神,自己就會将八詐神的位置取而代之,成爲新任的八詐神。在人間的神位上幹等千年,等着自己的力量慢慢枯竭。然後挑戰者會提着八劣器找上門來,結束了自己,輪回繼續。”
理清了這一切輪回關系的蘇娅感覺到一陣惡寒,她第一次那麽深刻地體會到,力量是那麽的卑微。
“八詐神也要學會東躲西藏啊!這一點太常就做得很好,讓我們撲了個空。”羅通誇獎道。
“喲,看起來惡鬼已經完美地融入了妖刀之中了。小妮子你站在這裏别動,接觸它肯定會有什麽危險,還是先讓我來試試吧。”羅通說。
“羅爺爺……”
蘇娅知道,羅通是爲了自己好,現在妖刀正處于不确定狀态的狀态,如果說它可能突然爆炸的話,都是有可能的。
蘇娅想去阻止,可是卻被羅通毅然的決心吓退,羅通說:“我沒能保護你的奶奶,也不希望和她相像的你陷入危險之中。”
羅通抓住了妖刀的刀柄,卻又被白色的光芒彈開。一股不能亵渎與違抗的意志傳遞到了他的腦海中。
“羅爺爺,您沒事吧!”蘇娅扶住了老人倒退的身子,關心地問。
“妖刀它說,它隻認修羅爲主。小妮子,你去試試吧,它好像沒有什麽惡意。”羅通說。
“我明白了。”
“小心一點。”
于是,蘇娅将太陽之焰包裹在自己手上,做好了防備之後,握住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