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冷汗直冒,他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情況有些不妙,爲什麽青空鳥皇室的人會和奈何橋學校的小喽喽走得那麽近?前天他們的主管不是還巴結我們王巢嗎?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巴托換上了一副笑容,就好像伸着舌頭搖着尾巴的狗,一臉獻媚的模樣。他對白雨說:“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你們其實沒有必要針對我……哦哦,你說的陳小雪我想起來了,是在奈何橋學校裏面被我殺死的那個女孩吧。我……”
白雨将陌刀抽了出來,粘稠的血液夾雜着冰渣滴落在了地上。他笑着看待這一切,仿佛理解了摯友黑貓宣揚的殺人藝術。白雨握緊了陌刀,然後對着巴托腹部新鮮的傷口,将劍身再次推了進去。
巴托開始掙紮,可是冰籠牙将他的手腳牢固地铐死在了牆壁上。現在他隻有嘴巴是自由的,于是巴托開始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殺死她實屬無奈,錯不能全部怪我啊……請聽我解釋!”
“我在聽。”白雨說。
白雨眼睛裏的瞳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成了猩紅色,地上的血液則是跟着不明的節拍跳動。他将手中染血的拇指輕輕放在嘴唇上,從左至右略微一抹,鮮血就染紅了他的雙唇,如同妖豔的舞女,做着勾引世間純潔的動作——白雨将拇指放進了口中,吸吮着上面的血液。
“白浩日,你掌握的屬性是夾雜黑暗的冰,而你的兒子掌握的屬性是夾雜鮮血與靈魂的冰……一家子怪人啊。”德先生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吞噬了一名以血液爲食的S級能力者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朕是說心性之類的。也真是可憐了那追求青春美貌的風車了呢,忙活了一輩子,卻給他人做了嫁衣。”
與德先生看到白雨的變化後的感慨萬千不同,巴托在那雙猩紅的瞳孔下徹底陷入了絕望。他在其中讀到了一種情緒,那就是興奮——白雨正在因爲自己的血液而興奮。
這是一種狂熱,爲了追求想要的一切而爆發出的狂熱,這是任何人都抵禦不了的心性漏洞。若是将狂熱分類到七宗罪的七種情緒之中,那毫無疑問,狂熱肯定要屬于七宗罪裏最可怕的罪——第一大罪,貪欲。
巴托很熟悉白雨的神情,無論是那眼神還是表情,他都能明白其中的用意。畢竟他自己在沉迷于虐殺女性的時候,也是和白雨一樣興奮狂熱,他們就連嘴角上揚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巴托明白了、相信了,爲什麽當初有人說他在殺女人的時候會露出魔鬼的表情。現在的白雨如同一面鏡子,将自己意氣風發時的模樣展露給自己看。
這時候,少主心裏求生的意念破碎了,如同一個透明的玻璃球碎在了心裏,玻璃渣子将希望弄傷出累累傷痕。
“陳小雪,其實啊……”巴托支支吾吾地說。
他怒号,像是失控的瘋狗,在活着的最後一段時間裏盡量留下自己的瘋狂:“她就是那種該死的人啊!我覺得她的胸部就是世間的尤物,包裹在一層層布片裏面太可惜了,于是就割下來讓你欣賞一下。那帶血的葡萄,如同冰淇淋一般融化出來的脂肪,不是很誘人嗎?”
白雨拔出巴托腹部的陌刀,然後插進了他右胸腔處的肺葉裏,這一次,他沒有止血。
血花如泉湧,在陌刀的血槽處激射出兩道血柱。
“對了,還有她的背和屁股,都是至美畫紙般的存在啊,于是我就在上面寫下我的名字,表明這是我的作品,這是我的所有物,這是我發現的美麗存在!是我先占有的她,她是我的!”巴托瞪圓了雙眼,他在幻想着陳小雪的雪白屍體,他想起了當時的愉悅與自豪。
白雨将巴托胸口處的陌刀拔了出來,手掌的翻動下,劍刃橫向刺進了巴托的盆骨,從左側大腿根部刺穿到了右側大腿根部。
墨子劍法,挂劍。
“啊啊,我就快要興奮到高潮了!”巴托的裆部當真鼓了起來。
白雨将劍抽出,随手切下了巴托的命根子。這次,巴托疼得張大了嘴,屎和尿都飙在了褲子裏。
“還有,學姐的腦袋也被你砍下來了。”白雨淡淡地說。
“那隻是個例外,我砍下她的腦袋,隻是爲了告訴你那兩團肉球的身份,告訴你我的藝術品的來源。讓她的美麗盡早被認出來,歸咎在她的身上,那她的死爲她帶來價值啊。”巴托笑了,汗水和淚水從他的臉頰上留下來。
白雨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巴掌将巴托的八成牙齒打碎,并且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層冰霜。
“你能做到的僅僅是這些而已。”王巢的少主赫瓦賈·巴托說出了他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白雨看着西裝革履的他,那别在胸口上鮮紅的玫瑰格外的美麗。巴托喜歡紅玫瑰,他說那是一種成熟的美感,代表着女性成熟的身體,若是加上血液則更爲美麗。
白雨将那玫瑰取了下來,然後将陌刀插進了巴托的左胸口。噬心陌刀的黑暗吞噬屬性吸幹了巴托的血,僅僅過了兩秒鍾的時間,剛才還在逞口舌之利的少主就已經變成了一具人幹。血液将陌刀的刀柄染成了紅色,然後變成絲絲縷縷的霧狀氣體進入了白雨的毛孔之中。
真弱!白雨想。他吸收了巴托的所有力量,自然有資格做出這樣的評論。
“我能做到的僅僅是這些而已。”白雨将陌刀抽了出來,然後将那朵紅玫瑰插進了巴托心門上的胸口,讓他的容裝和生前一模一樣。
王巢的少主到死了的時候,身上穿的都是自己最愛的黑色西裝,胸口别的都是自己最愛的紅色玫瑰花。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急促地從走廊遠處傳來,林娆抱着一團東西,出現在了殺人現場。
“來了一個很正的小妞,要是讓巴托看到這樣的極品,恐怕會死不瞑目吧。”德先生調侃道。
“你喜歡可以送給你。”白雨真誠地說。
“别别,承受不起,朕有皇妃一人就夠了。”德先生忙忙揮手。
“主人……東西帶來了。”林娆低聲說。
白雨接過林娆手中的包裹,從裏面拿出了一條青色的圍巾。這圍巾由厚重的狼毛制成,隐隐約約還帶有一絲風屬性的元素波動。白色的狼骨頭被系在圍巾上,尖銳的牙顯現出狼在生前時候的兇狠毒辣。
這是用青狼王的皮毛和骨頭制作的圍巾,它也是當初害死陳小雪的罪魁禍首之一。
白雨将青色圍巾圍在了巴托的腦袋上、臉上和脖子上,然後,他舉起刀,将巴托的腦袋砍了下來。屍體的四肢依舊被冰籠牙控制在牆壁上,而巴托的腦袋帶着圍巾摔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滾到了林娆的腳邊。
林娆撿起巴托的腦袋,說:“主人……”她在請示下一步應該要做什麽。
白雨一把奪過巴托的腦袋,将那頭顱按在了屍體的脖子缺口上。他用圍巾纏繞在巴托的脖子上,将這身首異處的身和首又接在了一起。爲了防止腦袋掉下來,他還用控冰能力固定了一下接觸的地方。
“我能做到的僅僅是這些而已。”白雨說。
他的瞳孔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成了禁欲的灰白色。
手中的陌刀高舉過頭,筆直下落,将巴托的屍體砍成了左右均等的兩半。
墨子劍法,劈劍。
王巢少主,魔王側室之子,A級能力者赫瓦賈·巴托,屬性第五地支辰龍,能力空間行走——身死。
誰也不知道,在王巢内部的生命之森中,那處在核心區域的“滅”字号八劣器滅林,落下了一片失去光澤的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