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毀了青空鳥皇室,就可以把你救出來了,是這樣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事實也确實可以如此。很幸運,這座城市的氣運終于還是走到頭了。”
白雨将手放在稻荷的腰肢附近,他并沒有對稻荷的身體下手,而是抓起了一把無量沙。這一把沙子的重量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就這麽被白雨輕松地捏在手上,綠色的光流動着,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而在做隐隐不安的姿态。
藍白色的冰霜布滿了手掌,白雨将那無量沙一把捏碎,如同将凡塵再次碾碎爲凡塵。那些無量沙炸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綠光,像是逃跑一般從白雨的指縫中流淌出來,飛回到稻荷的身邊,重新凝聚爲無量沙。
“哪怕是你,也不能同時破壞掉那麽多沙子。它們因爲願望的力量而存在,以願力爲本源的它們不會被其他的力量真正摧毀,無論是你身上掌握的天地之力還是情緒之力。”稻荷說。
“我明白了,到時候我回來接你。”白雨哂笑。
白雨要走了,他到這裏的目的仿佛隻是和稻荷打打招呼,畢竟上次雖有一面之緣,但是感情基調卻有些悲傷。而旁邊一直在老虎凳上正襟危坐的林娆,他卻是連看也沒有看一眼。
“俺叫稻荷,你叫什麽名字?”稻荷輕輕拉住白雨的衣襟,問。
“你不是知道嗎?你應該知道的。”畢竟是百年妖狐,這麽簡單的東西她應該知道。
“俺想聽你說,相比之客觀,俺更喜歡主觀。況且,你不是要改變了嗎?”稻荷固執地說。
“也沒什麽變化,也沒開始變化,廢柴還是廢柴。好吧.....禁欲之都所屬,S級能力者散花人——我叫白雨。”白雨捏着稻荷的鼻子,慢慢地說:“以後就叫我雨吧,這是給你的唯一的特權。”
“替代品也可以有這樣的特權嗎?”稻荷驚喜地說。
“如果替代品替代的位置太重要了,也是有例外的。現在的你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獨一無二啊。”白雨雖然話語裏沒有感情波動,但是因爲聽的人不同,搞得當事者的臉頰又開始通紅。
稻荷半羞半惱,道:“俺明明是已經窺視到了通天之境的九百九十九年妖狐,可是居然分辨不了你話語中的真假。”
“我期待你能夠号稱‘孤’的那天,那時候你應該可以知道我是否在說謊。”
......
白雨離開了,他來得如此自然,走得又如此自然。這陰暗地牢裏的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化,緊鎖的鐵門、被釘死的白狐狸、傾斜的邪惡十字架、布滿血漬的刑具......這裏一切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潮濕而悶熱。
白雨離開的時候,将自己造成的冰窟窿一般的地牢恢複原樣,融化後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中,轉瞬間又消失不見。腐臭味又占據了監牢,因爲低溫而被凍死的蛆蟲繼續它們的孵化環節。
他沒做什麽,隻是将可以凍結時間的時間的永凍之域解除了而已。
林娆坐在老虎凳上,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天涼了,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她跺着腳,心裏暗道:剛才是出現了幻覺嗎?好像看到有人走了進來,可是一轉眼就......算了,應該是我多心了。
“剛才有人來了,”稻荷突然說:“在上一秒的兩個轉瞬的時間夾層中。”
嗯哼?林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稻荷,現在好像不應該是開玩笑的時候。憑借感覺的話,現在應該是淩晨三點鍾左右,在這個點開那麽恐怖的玩笑真的好嗎?
稻荷不好意思地别過目光,道:“你曾經有所察覺,他是一位剛剛覺醒的王,他來到這裏,寵幸了俺。”
林娆疑惑地問:“你在幻想什麽?”
她用手試探了一下稻荷的額頭,很燙,她在懷疑稻荷是不是發燒了。但應該不可能的啊,發燒什麽的。林娆皺着眉頭,說:“俗話說笨蛋是不會發燒的啊......”
稻荷幸福地笑着,也不再多加解釋。
林娆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她的臉色滿滿變得嚴峻,然後焦急。
“他很強嗎?”林娆試探性地問。
“不算很強,憑你的實力,你可以覺察到他,但是又察覺不到他。不過暫停時間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好像很輕松的樣子。”稻荷的語氣很輕松,好像在說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爲何而來?來這裏的人出來想要打你的主意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林娆不淡定了,她神色慌亂。
“他就是爲俺而來哦,而且也是以奪走俺爲目的的。隻不過他奪走的‘俺’不太完整——他隻拿走了俺的心。王在尋找可以與‘王’般配的女人,就好像愛德華五世隻有大将軍薔薇可以配得上,就好像暴君隻有八詐神天後可以與之相随。”稻荷想了想,應該是這樣。
不過其中更深層次的東西她沒說,比如“替代品”之類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爲什麽要選擇你......”
“爲什麽不是你,而是俺,你在問這個對吧。畢竟你長得傾城傾國,身材也是前凸後翹,哪怕死了屍體也可以流芳百世......是啊,爲什麽呢?因爲他喜歡幼妻而不是少妻嗎?”
“他隻是因爲你是即将通天的妖狐而來,果然,王隻是要利用你。你不能相信他!”
“你啊你啊,俺隻是提到了王,你就已經如此焦躁不安;俺空口無憑地說了一個故事,你就這麽急着否定俺與王的感情,開始挑破離間。這樣真的好嗎?你是有多想簇擁在王的身邊啊......”
稻荷想:你是有多麽恨這個世界啊,不擇手段地需要王去幫你毀掉。
稻荷笑了:“開玩笑的,你和俺都有與王般配的資本,在怎麽不濟,你也是一名公主嘛。可是,你拒絕過王啊,他對于舍棄過的傷心過的不屑過的錯過的一切一切,都是不屑于放在眼裏的。”
林娆突然轉身,她跳了起來,地牢的鐵門爲她而開。如同被太陽引力号召的星星一樣,她在空氣中如同彗星一樣漂浮,沿着地牢的路沖了出去。
“爲了一個男人,閨蜜之間說翻臉就翻臉。唉,居然在俺的面前去追俺的男人......”稻荷有些無奈。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孤一點也不擔心,因爲孤看到了他的未來,孤也看到了他的過去。方才是唯一可以走進他心扉的機會,從今往後,他的軟弱不會再對任何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