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忙活了一天,将皇城禁衛隊總部和皇城鬧得沸沸揚揚,這其中的意義并不隻是給皇城禁衛隊立碑坊。在軍隊的地毯式搜查和蒼鬼的無死角窺視之下,白雨可以将皇城的大部分面積排除在外。
若琳不在皇城之内,若琳就在皇城之内。
這兩個結論相互對立,白雨開始思考,尋找若琳的地方是不是出現了缺漏。後來,他突然明白若琳在哪裏了。
若琳在皇宮裏!
禁衛隊在沒有上頭命令的情況下,哪怕是霸龍也不能趨使他們去搜查皇帝和皇室宗親生活的地方,霸龍的地位絕對在皇帝之下,愛德華五世在名義上是青空鳥皇室最高的領導人。
蒼鬼使用能力齒輪歌溝通了皇城内所有的攝像頭,讓這些監控設備都成爲她的眼睛。但蒼鬼沒有找到若琳的身影。
這裏有一個情況不得不提起,那就是——皇宮内是禁止安裝攝像頭的,因爲沒有人可以監視皇帝。
若琳如果在皇城裏的話,那麽她隻能在皇宮之中,才可以躲避如此嚴密的搜查。
“随便你吧,我現在沒有義務阻止你。”萬樓聳聳肩,他湊近白雨,說:“你想把皇宮掀起來也好,想要在這裏大喊大叫你想要找的人的名字也罷,我不會幹涉你,你隻需要提防被禁衛隊和騎士隊的人抓到就好了。”
今天,皇宮内的戒嚴還是一樣。人數最多實力最差的皇城禁衛隊守在皇宮内樹上燈樓附近,他們分成了許多小團體,每個小團體聽類似夢百香這樣的小頭目指揮,各自爲戰。
書上的燈樓内,皇城騎士隊守護在金蘋果房間附近,他們在虎鲨羅岚的指揮下,是一個整體,是鐵闆一塊。當騎士們處于防禦陣勢時,連天威的天罰雷霆怒火都可以阻擋。
而最後,皇帝和皇妃的身邊,會站着一個人,站着禁衛隊隊長,站着皇城内号稱一個人可以拯救世界地霸龍。
這一整套防禦布置下來,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皇城的最好統治者。無論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
白雨松開了手,馬兒的四蹄在青田的趨使下,緩緩向前踱步。萬樓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要離開了。
這也是應該的吧,白雨想,畢竟他們處在對立面中,雖然自己和夏東陽不是一路人,但是萬樓被夏東陽千刀萬剮的時候,白雨是和夏東陽站在一起的。
他無作爲,無作爲也要被人憎恨。
白雨向着萬樓離開的相反方向離開,他向背後揮揮手,說:“抱歉啊,好好養傷吧。”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要道歉,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麽。但是看到萬樓那落寞的模樣,仿佛被家裏的貓争了寵愛的敗狗,孤零零地離家出走——這讓白雨很難受。
敗狗不是應該同情敗狗的嗎?就好像白雨和玉天流一樣。
“剛才有一名不知道身份的女孩在皇宮被抓住了,十六七歲左右,據說就叫做若琳。她被禁衛隊的人們審訊後,被送到今天剛剛運行的車站,強制遣返、離開無人區。”
萬樓的聲音從白雨背後傳來,音量随着時間的流動而越變越小。白雨回頭,剛好看到那奔騰的馬車的背影消失在一個轉角中。
“謝謝。”白雨輕歎。
然後,那拉着馬車的高頭大馬突然跑了回來,在青田娴熟的控繩之下,馬車停在了白雨的面前。
“咦?”白雨撓撓頭,不明白萬樓爲什麽又回來。難道是他剛才還在說話,結果因爲馬車跑遠了,那話語随風而去,所以萬樓回來補充一下?
“你忘帶了什麽嗎?”白雨問。
“上車,我正要去車站。”萬樓霸氣地說。
“你爲什麽要幫我?”白雨又問。
“因爲敗狗和敗狗應該惺惺相惜吧。”萬樓哈哈大笑:“老夫對于人心這種東西還是有些研究的,多少能看透一些。”
“看破人心者最可怕。”白雨在這時候想起了洛伊兒。
“我問你,你若是死在監獄裏了,你會不會後悔?隻因爲一個女人,就讓自己一無所有。”萬樓很嚴肅地問。
他知道,白雨在想什麽!
白雨一愣,他對于萬樓開始有一些恐懼: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沒錯,白雨是打算趁着禁衛隊和騎士隊将注意力和戰鬥力都放置在樹上燈樓的拍賣會時,去偷襲或者強闖一下皇宮内的監獄。
這裏說的監獄,不是指被天罰當做避雷針來擊打的荊棘之塔,而是指白雨猜測的建築在皇宮内的小型監獄。
他聽說過林娆的來曆,她是一名處在無人區邊界的無能力者,因爲邊界的望月公國國王的貪婪,每年都會強掠民女,經過調理教育之後鍛煉成隻會舔舐男性隐私部位的肉體廁所。
林娆因此而來,而白雨猜測若琳想要進入無人區尋找自己的時候,不小心被無人區入口處的望月公國的人給捕獲了,作爲一件商品被賣到了皇城之中,作爲皇城拍賣會上的一件競拍品。
雖然白雨沒有在競拍品的清單上看到若琳的名字,但是說不定望月公國的人會給若琳起一個藝名,然後和其他奴隸一起配套售賣,例如做一個“春夏秋冬組合”之類的。
凡事都有萬一。
若不是萬樓在這時候給了白雨一絲希望,可能現在白雨就已經在監獄裏了。他闖進監獄後說不定會被立刻制服,然後被直接關在監獄裏;說不定他會找到若琳的身影,甚至可以将林娆一并救出。
他還是想着林娆,不知道爲什麽。白雨明明可以口口聲聲地爲了若琳說着愛,可是卻在若琳生死未蔔的時候幻想着另一個女人。
可能是因爲林娆拒絕了他吧,男人對于得不到的女人都會有一種額外的美感認知,就好像得不到的東西最珍貴一樣。
發愣之後沒有猶豫,白雨随口就回答了萬樓的問題,關于後不後悔的問題——
“不會後悔吧,我愛她,真的。”白雨不知道說了這句話多少次,特别是在最近幾天,仿佛全世界都不贊成他和若琳的感情。
但是白雨沒有意識到,他回答的語速太急切了,太随意了,就好像忙着逃避着什麽,不敢面對着什麽,想要錯過什麽。
這一點萬樓卻是注意到了,在做人與看人的經驗方面,萬樓可比白雨要圓滑和老道地多了。
有些話,說得順了,就是假的了。因爲不需要用心,不需要用心去說的話,都是不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