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畢竟新上任的主持人是一名女法官,她頂替了死去的傑克尼尼的位置,站在了全場矚目的焦點上。
但是她卻又不能引人矚目,青空鳥皇室在聘用她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這名女法官不能向任何人介紹她的身份。
“俺認可你的能力,那爲了錢而出賣自己人格的行爲很符合拍賣會主持人的條件,但是相對的,你太過于令人惡心。不要在任何地方将你和青空鳥皇室聯系起來,因爲你沒有這個資格。”作爲面試官的青田是這麽說的。
現在是時區時間七點零五分,黑人主持嚴格遵守拍賣會的規矩,敲下了宣布開始的錘音。
“第二場拍賣會,名曰‘規則’,現在開始了。”
今日拍賣會的氛圍不同于昨日,拍賣品的價格以及拍賣的熱度都很低迷。倒不是參加拍賣會的人們故意爲難新來的主持人,出現這種狀況也是情理之中的。
首先,冷家的人在昨晚拍賣會結束的時候與十幾個小勢力發生沖突,隻因爲一枚可以延壽五年的人參果。令人驚歎的是,冷家在失去兩具睡傀儡之後,居然僅憑冷少的一人之力,将所有與之發生沖突的人殺死。
這麽一來,拍賣會的參與者先硬生生地少了幾十人。
其次,皇城現在的危險狀态大家都明白。如今的遊手好閑者、渾水摸魚者、坐井觀天者、隔山觀虎鬥者都已經逃離了皇城,而真正想在拍賣會中受益的勢力則是已經聚集在了樹上燈樓這兒。
皇城現在兩個地方最熱鬧,一是人數已經不多的皇宮,這裏正在舉行拍賣會。二是在今天才剛開始開放的新建車站,列車負責将人們送離皇城,甚至送離無人區,這條鐵軌直通望月公國。但是,因爲時間已經到了七點的時刻,車站也是冷清了下來。
明明在深夜也可以離開,畢竟列車是無人駕駛,根據先前設定好的程序運行的。但是人們總不願意在深更半夜中出行,畢竟那與生俱來的對夜晚的恐懼。哪怕現在外面又升起了一輪太陽,但是卻不能改變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事實。
況且,在傍晚時分突然日出,那麽不會令人恐懼嗎?
今天的拍賣會的賣點是“規則”,何爲規則,那是無論你能不能證明,它都會一直存在的東西,是運行、運作規律所遵循的法則。好比普通人在無人區外要遵守和諧社會的規則,能力者在無人區内要遵循幹支紀法的規則;好比活人在陽世要遵守生人法則,靈魂在陰間要遵循死人法則。
在無人區這個生死繁雜的地方,無論是能力者還是普通人,無論是弱者還是強者,都必須遵循的是活死人法則。
規則要麽在自然中,如同引力一般無時無刻約束着人們,要麽被人類利用,刻畫在紙上、龜甲上。規則的力量被文字圖畫束縛,蘊含在紙上,人們稱呼這種東西爲:符咒。
“第一件拍賣品,大娃符咒,使用後可以将使用者的身體變大,成爲一名大力士,時限五分......”
“第二件拍賣品,二娃符咒,使用後可以将使用者的眼睛變成千裏眼、耳朵變成順風耳,也就是視力和聽力的敏感程度提升三倍,時限五分鍾......”
“第三件拍賣品,三娃符咒,使用後可以将使用者的身體變成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時限五分鍾......”
黑人主持補充道:“順帶一提,大娃符咒和三娃符咒混合使用可以壯陽,二娃符咒有時候可以透視普通的衣料,如果視力好,視線從衣服的細孔中進出應該不是問題......”
接着,可以吸好多水和噴水的四娃符咒,可以吸火、噴火的五娃符咒,可以隐身的六娃符咒,可以儲存東西的七娃符咒,都以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件拍賣品的身份出現在展台上。
拍賣會過得平平淡淡,每一件的拍賣品都可以順利賣出,但是每一件拍賣品被提升的價格卻又都隻是小小的毫頭。拍賣會沒有火氣,沒有豪氣,沒有賭氣,就這麽簡簡單單。如此結束的話,那麽青空鳥皇室最後也僅僅是不虧不賺罷了。
一整套葫蘆娃系列的符咒被賣出之後,黑人主持宣布了中場休息,雖說如此,但是最後剩下的拍賣品不過就剩下三件了罷。蕭竟坐在一個單獨的金蘋果房間中,他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于是向青空鳥皇室申請了第二個王巢的拍賣會房間。
由于參加拍賣會的人數銳減,于是有許多位置被空了出來,青空鳥皇室也爽快地答應了這位“王巢的右手”的請求,蕭竟也因此可以和赫瓦賈·巴克利以及赫瓦賈·巴托分開。
他将右手收攏在外套裏,哪怕現在外頭是炎熱的空氣,他也執意要穿上一件長袖,給自己的右手鍍上一層皮囊。他的右手和黃金樹根融合在了一起,上面有溝壑遍布的褶皺,有分支開的枯葉,雖然是金色,但是卻是一副衰敗的腐朽形象。
好在房間裏的制冷設備運行地很好,蕭竟處在這兒挺舒适的。
他的左手一松,将今天拍賣會所要拍賣的物品清單放在桌面上。這個長有一副踏踏實實路人臉的家夥突然中二,對着僅有自己一人的房間說:“既然來了,不如出來好好談談。”
結果卻沒有任何動靜,蕭竟輕笑一聲,也不着急,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怎麽發現我的?”黑貓突然出現在蕭竟的身邊,将那熱乎的茶水端走,自己先品嘗了起來。
蕭竟隻能再給自己倒上一杯,他伸出右手去拿空杯子,黑貓的眼睛不經意撇在他金色的右手上。
“我見過王巢的右手,你不是他。”黑貓抿了一口清涼的苦水,繼續說:“根據我調查,你趁着小皇子受到刺殺的時候,在青空酒店殺死了刺客‘王巢的右手’,并且将他右手上原本種植得好好的黃金樹根撕下來,種在了自己的手上。”
“嗯哼?”蕭竟殺氣外放,霎那間的氣息将黑貓手中的茶杯震碎,渾濁的茶水灑在了黑貓的衣服上。
“冷靜點,你可不是我的對手。”黑貓用手在衣服上拍了拍,然後在茶漬最多的地方扣了扣。他将濕潤進入衣服料子裏的茶水捏了出來,那流動着折射的光的茶水被不知名的力量聯系在一起,如同一張布片一樣被黑貓捏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