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衆是商人,他們不是什麽安分的主,畢竟安分就不可以發家緻富。除了商人以外,剩下的都隻能是士兵了。”霸龍說。
白雨問“士兵會遵守部隊裏的規矩,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吧?”
那是癡心妄想啊,霸龍說:“不,我是說,雖然是士兵,但是他們在一個可以用錢來擺平的社會中,也會做出和商人一樣的事情啊。特别是禁衛隊的士兵,他們大多都是皇室貴族裏頭送來部隊吃軍饷的家夥,背後有人罩着,犯了什麽事都會有人撐腰。”
“打狗還要看主人?”白雨說。貌似禁衛隊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霸龍說:“他們的主人不是我,這很麻煩。不過放心吧,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了,至少在這次任務裏是這樣。”
白雨還是很擔心,道:“已經不會有對女生動手動腳,或者偷拍狂魔這種人出現了嗎?”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私事,而導緻一支不穩定的軍隊有了集體犯罪的機會。
霸龍說:“我這次使用了積分制度,将獎勵精确到個人來分級化處理。幫助受災人家維修管道電路,計一分;舉報他人違規侵犯他人權益,也就是那種偷拍隐私、對女孩子動手動腳,計五分;找到目标,計八分。”
“我感覺這會讓他們時時刻刻都相互監督着。”白雨笑了,這個辦法确實挺周全的,目前看來是最好的辦法。雖然有些違背軍隊的核心精神,可是禁衛隊早就不是一支軍隊了吧。
白雨可以想到的事情,霸龍當然也知道。所以他高興不起來:“這樣子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的士兵都不是士兵,而是商人。隻有利益能夠驅動他們的力量,有時候挺羨慕虎鲨的,他的騎士隊真的很令人羨慕。”
話題突然變得悲傷了呢,白雨在想要不要安慰一下霸龍,鼓勵一下霸龍。這時候,有人來了。
“我可以進來嗎?”夢百香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見到是夢百香,霸龍也不猶豫。反正他和白雨已經把那些不能放在台面上說的話說完了。霸龍問夢百香:“手沒事了吧?”語氣就是标準的上級關心下級,但夢百香還是很高興。
白雨在桌子旁拉開了一張椅子,讓夢百香在上面坐下。夢百香點頭緻謝,然後對霸龍說:“勞煩隊長擔心了,我沒事,隻是一些燒傷罷了。”她的手上纏着白色的繃帶。
于是霸龍也不多說,開門見山,直接插入正題。“她說了什麽?”霸龍問。
夢百香搖了搖頭。
“這樣啊。”霸龍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語氣,畢竟那蒼鬼的态度很倔呢。
蒼鬼現在被鎖在了皮革特質的拘束衣中,并且被禁止接觸一切金屬。她被關在禁衛隊的監獄裏,等待着下一步的處刑。關于蒼鬼襲擊白雨的理由,最後她還是什麽也沒說。
霸龍擺擺手,說:“先别管她了,道理都已經說了,面子也已經給了,要不要命也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和虎鲨通過氣,這個金屬騎士由我任意處置......這件事先放一邊,夢百香,東西拿來了嗎?”
夢百香有些不願意,說:“真的要這樣嗎?隊長,這可是大将軍給你的東西。這可是象征着大将軍對你的寵愛啊!”
“噓!”
霸龍覺得這有些好笑,大将軍的寵愛這種東西,整天念叨在嘴邊是要被愛德華五世陛下嫉妒的。據說私底下,陛下對薔薇表現出來的感覺很是黏人呢。
霸龍說:“少廢話了,給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大将軍也沒有明說隻能由我服用,快拿出來吧。”
“哦。”也好,夢百香想,反正那東西雖然寶貴,卻是一等一的毒藥。霸龍不使用,也少了一份危險。
她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介紹裏面的東西:“馬錢科多年生常綠纏繞性木質藤本植物,莖圓柱形,光滑帶紫色。葉對生、有葉柄、卵狀披針形,長兩寸,寬一寸,全緣,兩面光滑,折斷面邊緣很整齊。夏季頂生或腋生喇叭形黃花,成三叉狀分枝聚散花序,藥用全草。”
霸龍的介紹簡單易懂:“斷腸草,斷情腸,斬斷纏綿的相思一生。”
白雨說:“這玩意我在拍賣會上見過,嗯……聽說過。這是傳說中神農嘗百草時,最後把神農毒死的東西。”白雨當時被洛伊兒蒙住了眼睛,确實隻能聽到斷腸草的介紹。
隻不過當時傑克尼尼介紹的是:《神雕俠侶》中楊過在斷腸谷一戰後不願獨自偷生,将最後的半粒絕情丹抛下山谷,決心與小龍女生死相許。楊過看到小龍女在跳崖前刻下十六年後相見的誓言後,服用了斷腸草,終于絕處逢生。武功大進,終成一代大俠。
那掌握一切營銷手法的商人說的盡是斷腸草的好處,什麽“絕處逢生”“武功大增”,但是白雨還知道在虛構的文學外,那斷腸草和神農的關系。
霸龍本來就沒有打算毒死白雨,也就坦誠地回答了:“嘛,也有這個作用吧,肝腸寸斷方能剪斷萬縷情詩。”
夢百香驕傲地說:“這玩意可是大将軍賞賜給隊長的禮物,獨一無二,彰顯了隊長在皇城中的尊貴地位。”
“送給你吧,大将軍送給我斷腸草,是爲了讓我忘記一個女人,讓我從情傷中走出來。送給你吧,因爲我和你有相同的經曆,我們同爲敗狗。”霸龍站了起來,在白雨胸口上打了一拳。
夢百香坐直了,挺起了胸。而霸龍無視了她,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
夢百香想:給白雨斷腸草,是因爲隊長也有相同的經曆嗎?情傷?到底是什麽女人可以讓隊長苦苦相戀?好羨慕啊,好好奇啊!
“不要,我沒什麽情傷。”白雨說。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霸龍一副“我很了解”的樣子,說:“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是希望你在失敗的時候,我是說萬一,萬一找不到那個女孩了,怎麽辦?你總要走出來。我有種預感,你要麽成功,要麽死,而且死掉的樣子會很慘。”
白雨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在無人區裏做一名老好人才是會死得很慘的吧。”
霸龍還是那一樣情感的“心有靈犀”話語,他說:“我看得出來,你愛情的深刻。爲愛而尋死的人,我也是有見過的,親眼所見。他從那百米的高樓縱身一躍,能看到的隻有那飛速掠過的窗戶,以及那小小黑黑的人群,他一定很恐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