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笑了。他說:“你這态度看起來很淡然啊,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心愛的女人的生死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嗎?果然,你根本不愛她,你對她的膚淺感情也隻能到此爲止了。還好我及時出現,制止了......”
“停!”白雨還是不得不打斷心魔的話,他心想本來就沒有必要和這異裝癖多說什麽,可是聽了他的話卻很生氣,忍不住反駁。
白雨說:“你說你是我的心魔,我信了,就憑你這張臉。可是爲什麽我們不能心意相通呢?你連我的想法都不知道。話說,那霸龍和我初次相識,卻與我心有靈犀,你怎就做不到呢?你是我的心魔,号稱是我對若琳的純純愛意,我不可能放棄她,我會一直深愛她,這你是知道的吧。”
自認爲邏輯毫無破綻,可以将對方說得啞口無言的白雨,沒有等來他要的結果。
穿旗袍的男人搖搖頭,失望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對若琳的感情。我隻知道深愛她的人是我,而你的心早就被洛伊兒的倒貼所占有、爲高傲的林娆所傾倒。對了,你和蘇娅的第一次見面,你也有動心吧,你個花心二少。”
白雨:“......”
心魔不好意思地嘲笑:“哦哦,我解釋一下。說你是花心二少,是因爲你和情聖比起來,還遠遠不夠格。”
白雨怒道:“我才沒有因爲這種小問題而沉默,我在想,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從頭到尾,一直是你自顧自地瞎說,若琳在皇城也是,若琳今天要死去也是,都隻是你的一面之詞。”
心魔歪歪頭,他走到白雨面前,對着白雨舉起了手。白雨以爲那變态想要摸自己的臉,于是鏡像般将自己的手也舉了起來,想要去做阻擋。
結果心魔一把抓住白雨的手掌,他們五指相扣,掌心相對。
心魔抓緊了白雨,他哈哈大笑,說:“不相信就放棄啊,反正你也不愛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讓她死吧!”
這是惡魔的死亡寄語嗎?不愧是心魔啊,口中說最愛,結果卻希望她死去。終于,終于還是露出了惡魔的本性,明明在之前已經僞裝得天衣無縫了呢。
白雨同樣用力抓着對方,好像要用上全身的力氣,将對方的掌骨掰斷。
白雨說:“你知道的,我不會放棄,我再說一遍,我會找到若琳。”
心魔松掉了手上的力氣,而白雨也幹脆放開。在這個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地方打架,對白雨來說挺不占優勢的。況且現在不是做那些事情的時候,白雨有一些事情要确認。
心魔說:“勉強相信吧,反正和你争論這種沒有發生的事情沒有意義。”
白雨說:“怎麽沒有意義呢?我們的賭約,不就是爲了證明我對若琳的感情而存在的嗎?我會證明的。”
心魔說:“算了,你說什麽随便你了。我不知道你,就像你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過去和如今。吶,你能說出來,我是什麽時候從你的情緒中被單獨分離出來,被遺忘在記憶的角落中的嗎?”
白雨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我還是昨晚做夢的時候才知道你的存在。”
“呵呵,也是。”心魔指着白雨,下了結論:“你不愛若琳了,所以我已經沉睡了很久,如果不是那食血鬼的力量喚醒了我,我都不知道會不會被你遺忘。”
“記憶的消失,我也會死去,我是你對若琳的愛。”那穿着旗袍的異裝癖說。
白雨說:“不是這樣的,如果你是我對若琳自卑的愛,那麽我必須放棄你。因爲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回到無人區外,回到正常的生活,我要堂堂正正地去占有她,而不是一邊享受着她的美好,但是卻一邊告訴自己配不上她。”
心魔說:“可你還是配不上她,僅僅因爲你現在在爲你的背叛找借口,說什麽現在的愛過去的愛,你已經走遠了,知道嗎?”
“我會證明的。”白雨無心繼續辯解。
“她都要死了。”心魔諷刺道。
“不會的,因爲我在和你的賭約中,我陷入了死局,我赢不了。”白雨拍着自己的胸膛,驕傲地說。
“呦呦,認輸了嗎?散花人白雨,你不僅要放棄尋找你母親從來沒在你記憶中出現的原因,還要放棄揭開你父親死亡的秘密的機會,并且丢下你那些在無人區中相識的摯友和同伴。你在無人區外沒有朋友,請你不要忘了。”
心魔戳着白雨的痛處,指責他的逃避行爲。
“若琳在無人區,你根本沒有離開的理由。你在外面,隻能是孤家寡人。而你現在,居然要放棄了若琳,選擇認輸。”心魔說。
原來,說到最後,還是因爲這個問題啊!這心魔,将白雨牢牢實實地拷在了無人區。
如果若琳死了,那麽白雨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傷心之地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沒想到,自己的潛意識——心魔,居然那麽殘忍。
白雨也很無奈,爲什麽别人要在某件事上做出抉擇時,心裏的小人都是有兩個,一個說黑,一個說白,各執一詞。而自己卻隻有一個小人,不斷地将自己推向一個極端呢?
留在無人區,有什麽好的?
若是我留在這裏,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多少像今天一樣的事情:有個人突然告訴你誰誰誰要死了,而不想讓他死去,自己就要做這個做那個。
很累吧,很累啊。白雨心想。
白雨想要逃避,他要帶着若琳離開無人區。逃脫這個死亡的詛咒,讓一切重頭開始。
“我想了很多,我已經下了決心。”白雨說。
“嗯?想了想利害,于是決定在口頭逞強,爲自己建立一個門面工程,假裝尋找,在外人面前制造一個深愛着她的假象,保護自己的名譽,讓自己心裏不至于受到太多的譴責。但是内心深處已經決定要放棄了,是這樣吧。”心魔笑了起來。
“不愧是你啊,對于落入你陷阱的人,你可以做到如此從容而且一臉無辜地嘲諷。”白雨說。
“不愧是你啊,在正經的時刻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用來轉移話題。好吧,你成功勾引起了我的興趣——此話怎講?”心魔問,他現在的表情越來越無辜。
“你太自信了,賭約由你提起,賭約的賭注因你而定,我想不明白。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你說她會死去,她就一定會死去呢?”白雨連續問了三個爲什麽,他要終于将問題引導到了這裏,隻要對方不否定,那麽他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