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會去皇城的,我沒有去那裏的理由,所以我哪裏都不會去。”夏東良告訴自己。
在做A事情之前,必須去做優先級更好的B事情。但是因爲有不能去做B事情的理由,所以B事情的進行是被否定的,那麽B事情也不用去做了。
在這種情況下,A事情和B事情都應該被擱置着,不用去理睬。
極北地帶實在是太冷清了,這裏沒有雪人,沒有雪怪,沒有埋藏在冰下的猛犸象。夏東良在這裏至少呆了快有一個星期,他白天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凍結出冰層的河面上,晚上則找個山洞,把床鋪被褥等東西鋪在裏面,與寒冷相伴而眠。
夏東良想要隐居在極北地帶,這樣的生活不會有因爲雜事纏身的煩惱。但是夏東良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久待,因爲他來到極北地帶的事情太過于偶然,所以沒有做好隐居的準備。
他的儲存空間裏有各式各樣的家電,但是卻沒有電源。他帶了微波爐,但是沒有能源可以驅動,這影響到夏東良想要吃熟食的心情。
沒辦法,夏東良隻好将自己的撲克牌燒了。他将牌中的侍衛、皇後和國王這些紙人放了出來,然後用打火機引燃了它們的身體。火焰給他帶來了溫暖,驅趕了夜晚的冷清。
在有火的情況下,吃的東西終于可以解決了。夏東良在冰層下的河流裏捕捉到了因爲冰冷的河水而導緻肉質鮮美的魚兒,它們的身體讓夏東良的每一餐都吃得意猶未盡。
但是如今,夏東良的所有撲克牌都燒完了。
他并不憐惜,這些帶有空間能力的魔術撲克雖然被燒了,但是夏東良隻需要一些時間就可以重新制作出來。況且夏東良現在不太需要力量,在渺無人煙的極北地帶,貌似沒有人可以和他打架。
魔術撲克是一套完整的空間武器,在上一副撲克牌沒有被完全使用光的情況下,夏東良是無法分出能力,來制作新一套撲克的。
現在他将帶去不歸之地的撲克都用光了,包括複制自己樣貌的任意牌,召喚了水中月的小王鬼牌,僞裝了太陽的大王鬼牌,還有起火取暖的剩餘撲克。
夏東良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在新的如同撲克上構建陣法,再給自己配備一套魔術撲克。
“還是做出來吧,就算不打架,裏面的紙人也可以用來當柴火燒啊。”夏東良說。
他走到了一個岔路口,山巒之間的交錯使得夏東良面前出現了兩條路。一條路向着山頂延伸,通入虛無缥缈的朦胧紗境,風雪朦胧了高空的一切,将路的遠端吞噬而盡。
另一條路則是向着幽暗的山谷進發,夏東良也不知道爲什麽,明明白雪将陽光反射散射之後,整個極北地帶都是白茫茫的光良一片,但是這個山谷卻任性地被獨自的黑暗吞噬。
那條通向山谷的路神秘莫測,散發着危險,風在裏頭呼嘯劃過,傳出一陣陣幽冥的嘶吼。
夏東良在岔路口駐足了很久,他不知道還往哪兒走。這個時候,是要考慮陽光的溫暖,還是應該從空間的危險性來做決定呢?
夏東良發現自己的思考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因爲他根本不了解雪山裏的一切,不知道風的性情,不知道每個時間段中大自然的喜怒哀樂。他對于雪山的認知,隻有高聲叫喊之後,這個白色的世界會出現雪崩,僅此而已。
這個時候就應該用世界人民傳承了幾百年幾千年的選擇秘術來解決問題了。夏東良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枚硬币,将它放在陽光底下旋轉打量,仿佛順便吸取一下天地之間的靈氣。
他說:“正面向上走,反面向下走。”
他将硬币放在握着的拳頭上,大拇指被四指包裹,在掌心的溫暖中蓄勢待發。硬币被彈出的大拇指指甲蓋正面擊中,向着飄雪的天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光。
夏東良眼任由硬币落在雪地中,傾斜着插在積雪裏。腦袋上的太陽發出的光芒太刺眼,它被極北地帶剝奪了擁有溫度的權力,沒有給這裏帶來一絲溫暖,哪怕帶來了永晝,卻隻是讓白天成爲一個視野的不同感觸詞。
失去了溫度,陽光換來的是十倍百倍的光線放大特權。夏東良擡頭的時候,山上的積雪與冰晶将太陽光映入他的眼簾,仿佛有成百上千個太陽用自己灼熱的視線盯着他。
夏東陽懷疑,當年後羿射日的時候,那九隻金烏根本沒有死,而是因爲受傷而收斂了光芒,也有可能是它們因爲天帝的命令而隐退一時。
它們躲在某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生育後代,那九隻金烏輪番交配,産下後代,後代再輪番交配,又産下一代……
子生子,孫生孫,一代又一代,金烏擴大着自己的族人,等着有一天向後羿報仇,向人類給予自己的報複。既然人類嫌棄它們熱乎,那麽它們就帶着自己的熱乎,一家老小繼續在天空中快樂地玩耍——順便滅絕人類。
夏東良的胡思亂想搞得自己心裏頭惶惶的,現在,仿佛有千萬個太陽頂在夏東良的頭頂,讓他試着對視的雙目短暫失明。人類不可與神對視,否則将會被視爲冒犯,如果不是沒有感受到太陽的威嚴,那麽夏東良都快要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
夏東良想:或許,神真的存在吧,否則弟弟離開自己,就不知道是去在追逐什麽東西。如果真的有神的話,我是說八詐神如果真的存在,假設他們敢在世界上出現,那麽自己不妨去殺那麽一兩個,以此來告訴弟弟,他所要真正追逐的東西。
夏東陽,你想要登上的力量巅峰,你因此離開哥哥。沒關系,哪怕我們鬧得再僵,哪怕我們恩斷義絕,哪怕我們兵刃相見。我們在不同的道路上行走,但是總有一天會相遇。當你登上你的王位,我會告訴你,哥哥在那裏等你。
你所要追逐的人,隻有我罷了。夏東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