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難道要依附與你,和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男人過一輩子嗎?拜托,這後宮劇情也太狗血了。”愛德華·鸢開始展露出自己作爲公主的嚣張與霸道,刁蠻與蠻橫無理。
雖然這在夏東良眼中更多的隻是小孩子的任性,作爲一名年長兩歲的大哥哥,夏東良下意識地告訴自己要對小妹妹進行禮讓。他在禁欲之都裏頭也有一名小他一歲的弟弟,所以他覺得自己特别會與低齡兒童談話。
自己特别會與低齡兒童談話......應該吧。他咽了一口唾沫,對方的公主身份讓他有些心虛。回不回皇城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夏東良需要給公主一些大哥哥的關愛教育,讓她在成長的道路上可以愉快而又彬彬有禮。
“你怎麽可以罵人呢?”
夏東良擺足了大哥哥的架子,他挺胸擡頭,然後笨手笨腳地想要爬上馬車車廂。他動作雖然可以很利索,但是無奈,車廂太高了,他不用愚笨一些的動作根本爬不上去。夏東良用了從書上看到了攀爬技巧,那本書是朱自清寫的《背影》——
“他用兩手攀着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夏東良扭着屁股,極力想将自己身體的重心提高。他開始不安,他懷疑自己因爲身體不夠肥胖,所以不能将書上高超的攀爬技巧如法炮制。
他就那樣雙腳懸空地挂在那裏,吃力地保持着這個動作。夏東良完全可以先下來,找塊石頭墊在腳底,然後跳上去就夠了。可是他舍不得,因爲自己的滑稽姿态,鸢公主笑得很開心。她的臉肉嘟嘟的,好可愛,笑起來的時候張開了山桃色的唇,銀白的牙齒整整齊齊地露了出來。
公主的笑容看起來是真心的,這很突然,看得夏東良有些不知所措。
她太可愛了,這導緻小小臉蛋的皮膚不夠用在盡興的笑容上。當鸢公主笑起來的時候必須閉上雙眼,鼓鼓的雙頰擋住了她看向小男孩的視線。公主忍住笑,睜開眯着的眼,看到夏東良的傻樣之後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笑了一會兒,她忍住笑,睜開眯着的眼,看到夏東良的傻樣之後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如此動作循環反複了很久,在橫屍遍野的十裏桃花林附近,有一輛馬車,有一名公主,有一個小男孩,他們處在一副不和諧的畫面中,就這樣彼此和諧地相處了好久好久。
夏東良看着鸢,也笑了。但是他不敢笑出聲來,因爲擔心影響到公主的盡情愉悅。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開心,明明自己沒有開心的理由,但是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來。
“你傻愣愣地在想什麽呢?”鸢終于緩過氣來,再繼續笑下去,她可能要精神失常了。她緩過氣來之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開涮夏東良,畢竟方圓百米之内也就隻剩他一個能說話的人了。
唉?自己很傻嗎!我并沒有這樣覺得罷。夏東良先不管細節,他老老實實回答鸢公主的問題,道:“我在想,我的弟弟真是好偉大啊!我有個弟弟叫做夏東陽,他有一個夢想,那就是長大後當一名小醜,将歡樂帶給大家。我以前不知道,原來讓别人露出笑容的感覺是那麽棒啊,比融化在心中的糖果還要甜。”
公主笑問:“你是說我笑得很甜嗎?這麽直白地想要讨好我,可真是醜陋啊!”
夏東良辯解道:“我不是在說你,我是說我覺得弟弟比我厲害多了,他想當小醜的夢想好偉大啊,而我隻想着當一名魔術師......”
公主酸酸地說:“看到那麽可愛的我你居然想起了遠方家鄉的弟弟,還安然自若地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并且明确表示你沒有對我由衷贊美......你是不是傻啊?”
夏東良不能再繼續縱容這個驕橫的公主了,他說:“我弟弟也很可愛啊......哎,不對,你怎麽又罵人了?女孩子不能這樣子的呢!今天我必須給你講講道理。你是不知道,我們奈何橋學校的段克勤老師總是喜歡拉着犯錯的孩子講道理,我今天讓你體會一下那種聽着他巴拉巴拉亂講一通的憋屈難受才行!”
“那你上來吧。”鸢伸出了手,想要幫助吊在車廂邊緣的夏東良,将他拉上來。夏東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用左手支撐着身體,将自己的右手伸過去,握住了公主的小白手。當他握住的一瞬間,軟軟的綿綿的觸感傳到了心裏。
這時候,愛德華·鸢發出了一聲嬌氣的喘聲,仿佛被弄疼了一般,吓得夏東良松開了公主的手,并且身體成功失去平衡,四腳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很明顯,夏東良被調皮的公主戲耍了。
“你是被螃蟹夾住了腳指頭嗎?”夏東良心中不快地說。
真是太過分了,哪怕是公主也不能饒恕!可是夏東良他還沒來得及生氣,正在體會着摔倒疼痛的他看到愛德華·鸢從她車廂的座位下拔出一柄長劍,劍身上鑲嵌這一枚糖果大小的藍寶石,此時正在流淌着水花波蕩般的光。
公主居高臨下,她站了起來,這是她從始至終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座位。她将劍身下傾,自己八歲的身高讓她輕而易舉地就站立着将劍尖抵在夏東良的腦袋上。
愛德華·鸢傲慢地俯視小男孩,她高高在上,展露着平日裏的高貴。她問:“庸民,你不害怕嗎?在王權交替的曆史上,像你這般的普通人隻能普通地死去。你看,和你一樣卑微的人都死了,雖然是被你殺死的,但是卻也是死了。你也是這般的卑微才對!”
夏東良毫不畏懼地直視公主的雙眼,他心裏有一些暗示,仿佛畏懼了躲避了就會失去什麽一樣。他對這年僅八歲就展示着女皇威嚴的公主說:“你的眼神裏沒有殺意,除了神聖與莊嚴外,最多隻剩下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