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雖然兇狠,但是語氣和面色的萌感将本應嚴肅的畫面破壞,可愛的金發公主無論說什麽話,給人們表現出的感情大多都是一種可愛的意味。
“愛德華·鸢公主,你還小但是應該學會看清形勢,你的性命在我手上……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愛木管家好不容易從老爺爺版的說教中脫離出來,注意到了鸢話語中的刀子。
“你想問什麽,随便問吧,我都會回答你,我繼承了媽媽的仁慈。”鸢還是喜歡叫紫羅蘭皇妃叫做媽媽,之所以不叫母親或者母後,這沒有什麽理由,隻是因爲她個人的任性。
“你是怎麽知道我被關在死牢裏的?你在進去的時候,明明被蒙上了雙眼……哦,對,你根本沒有認出來我,你隻是猜的,你是知道了我的背景資料,所以猜出來了,一定是這樣。”
“不是猜的哦,我在進入死牢的時候記住了每一個人,然後在第二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從記憶中的那些死刑犯裏找到了你的呼吸聲。”
“不可能,你在撒謊!”愛木管家大口大口地呼吸,每當他緊張的時候,嘴巴都會不由自主地張開,進行這個習慣性的動作。
“真的不是猜的,愛木爺爺,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知道。當我被蒙上雙眼送進死牢的時候,你看到了我,并且對着我用你的下體自我安慰了吧,我記得你肮髒的味道,記得你喘息的頻率,如同街上野狗發情一般,張着嘴噗嗤噗嗤地呼吸。”愛德華·鸢學着愛木的表情,然後自己還開心地笑了起來。
“……”愛木覺得,鸢公主帶有諷刺意味的笑容,那山莓色的、鮮嫩的、绯紅的小嘴巴特别礙眼……“公主,你還真是可愛呢。”愛木忍不住說。
鸢公主淡然一笑,并沒有因爲老爺爺猥瑣的表情而展現出任何慌亂。她說:“很不愧是犯了強奸婦女、猥亵幼女、故意殺人的死刑犯呢,被人羞辱了還能腼腆着臉想對小女孩下手,你的子孫都會因爲你而蒙羞吧。”
愛木爲自己辯解,說:“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贖罪。”
對于愛木的自我心理解脫,鸢說:“他們已經因爲你付出了代價,無論是你那成爲婢女的妻子與兒媳婦,還是你那成爲侍者的兒子和孫子。”
“夠了!”愛木怒呵,呼吸聲越來越大,他本身就有氣管炎,呼吸道有些不通暢。
“原來你沒有在做那些猥瑣的事情的時候,也會發出這種呼吸聲呢,真是在折磨我的耳朵啊,你很高興嗎?愛木爺爺!”鸢做出恍然大悟地表情。
愛木現在不得不正視身後的八歲小公主,不敢再相信她隻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的溫室花朵。
愛木想,鸢這時候的恍然大悟表情絕對是假的,她知道的事情很多,知識淵博。她成功地運用了心理學,運用她的話語将自己的情緒刺激到了失控的邊緣。無論她故意激怒自己是出于什麽原因,她都已經差不多成功了。
不能再被小公主牽着鼻子走!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是萬樓國師故意放了我們?難道是昨晚你和那神秘的女人見了面,走漏了風聲?”愛木極力地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他扭過頭看着鸢的海藍色大眼睛,讓自己幻想一些美妙的事情,而不是糾結在憤怒之中。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愛木爺爺,你還想着向萬樓國師通風報信,從而戴罪立功嗎?别癡心妄想了,你這枚棄子,和我一樣,要在宮廷政變中被遺棄的棄子。”鸢這時沒有遵循她所說的有問必答原則,她看上去累了,除了冷笑之外,神情還有些慵懶。
“你真的隻有八歲嗎?”愛木管家又有些生氣了,愛德華·鸢——這個來自青空鳥皇室的女人,在蔑視自己。
鸢所表現出的态度讓愛木管家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曾經在愛德華五世皇帝的臉上見過這種慵懶,在紫羅蘭皇妃的臉上也見過這種慵懶。這是上位者的蔑視,對于蝼蟻、對于卑微者的蔑視!
愛木管家想起來了,當時他因爲在鄉下對小女孩犯下的大罪,被押送到皇城的法庭上進行處決。出席的有皇帝和皇妃,在愛木被審判的時候,他們對自己不屑一顧,在各自的座位上伸着懶腰。
從那個時候,愛木就被世界遺棄了,他被關入死牢裏。沒想到,鸢公主繼承了那些上位者的毛病,學會了獨裁者的慵懶,用自己的不屑一顧,再次宣布着愛木的卑微。
鸢才不管愛木那艱辛的心路曆程,她自豪地說:“雖然我隻有八歲,但是我繼承了我媽媽的仁慈已經八年了。身爲皇室高位者的後裔,我所需要學會的僞裝、善變,還有你說的虛張聲勢,我都已經熟記于心。”
“呵呵,你媽媽的仁慈?還真是笑話!”愛木爺爺終于抓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内心平衡的機會,看起來小公主還不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媽媽”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如此因爲皇妃而驕傲,或許會因爲明白真相而哭得不成樣子。
“你在嘲笑我媽媽已經不在人世了,對吧?還是說,你打算違背萬樓國師的命令,無意地或者故意地向我透露‘紫羅蘭皇妃早就已經死了’的訊息,好看我痛哭流涕的醜陋洋相?”鸢公主打趣道。
“你怎麽會知道?”這回,又輪到愛木管家處于被動狀态下的震驚了。
“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話,怎麽會跟着你上了這通往死亡的馬車,還在這裏毫無懼色地與你談笑風生呢?”鸢可能要故意表現出談笑風生的氣氛,露出了可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