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裏的拍賣手法與書中的一模一樣,而每本書裏的拍賣會都千篇一律。很多小說都這樣寫道“拍賣起拍五百元,主角大喊一聲我出五萬,然後其餘想買下這個東西的人爲主角想要買下拍賣品的決心而震懾,全體放棄競拍,即便這個拍賣品價值在十萬以上”。
事實上,想買這個東西的人心裏應該早就想好了對這個東西的心理價位以及出價底線,絕對不能出現很多小說寫的那樣——“主角洋洋自得道:幸好我一下出了一個高價,否則付出的價錢一定的會比這個多得多”。
難道這個事實要在青空鳥皇室所舉行的拍賣會裏被推翻嗎?那樣的話,自己的臉可是被無形地打得生疼啊。白雨想。他既希望這種小概率事件發生,也不希望這種好事發生。因爲白雨覺得自己沒有那種狗屎運成爲世界的寵兒,将來會被曆史記載的主角——雖然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是自己身邊所愛之人的主角,但是并不代表世界會爲自己停止自轉,會讓太陽圍繞自己進行公轉。
誰也不可以,也沒有資格,破壞别人的世界。
按照萬樓的說法,除了價錢和人們的怯懦爲主角讓路,從天而降的餡餅也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主角的頭上,甚至落入主角的嘴裏。不明的寶貝來了——拍賣行的人會以極低的價格出售一個自己認不出的物品,而隻有主角才能認出來這實際是個被封印的寶貝,例如神器的碎片、鳳凰和烏鴉結合所産下的雞蛋、女神用過的自我安慰棒等價值奇高無比的東西。
事實上呢,白雨知道,主持拍賣會的勢力都是很有錢的。如果一個東西鑒定不出價值,絕對不會不明所以地扔低價去賣,基本都是自己收起來,等有能力鑒定的人來鑒定。而小說裏的拍賣會并不會忍一時的無利,他們會爲主角的小利而放棄不知名的寶貝。這種拍賣通常會伴随以下字句——
“拍賣師:這件物品我們不知道價值,隻賣一萬,加價不低于一塊。它可能很有用,也可能沒用。衆人:哇,坑錢啊,沒用的東西賣那麽貴!主角:我出一萬零一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這個人是傻子啊,花一萬零一塊買這個。然後主角洋洋自得,心裏大喜:這麽便宜就得到了毀滅世界的大殺器!”
這一切都是假的,生活是生活,小說是小說。這和原配妻子與外遇小三的區别是一樣的,生活是生活,刺激是刺激。白雨搖搖頭,說:“我不會信你所說的話,你的人格品行正在被我質疑,你以此擔保也沒用。”
萬樓厚着臉皮,恬不知恥地笑了:“真可惜,我們作爲一名商人,卻從不以自己的人格品行作爲擔保,因爲我們自己也不相信這種東西。我們隻相信利益,我就是因爲利益,所以才會來到這裏。”
“‘我們’指的是誰?除了你還有誰。”白雨問萬樓,他需要咬文嚼字一番,白雨要知道自己的敵人究竟有多少。
“包括我在内,皇城的所有商人。我們對于利益的追求還算有些收斂,但是其他一些小國小勢力就不是這樣了。比如無人區和玄黃國邊界的一個小國家,名字叫做望月公國。他們新任的國王——原諒我,那種小角色我真的記不住他的名字——窮怕了,他們因爲無人區的市場而變得富裕,因爲無人區裏空蕩蕩的規則體系而販賣人口。于是國王将國家的監獄變成培養奴隸,也就是高級妓女的場所。”萬樓說。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連一絲淫蕩都沒有,仿佛是在說一些習以爲常的事情。
“他們全國賣人,逼良爲娼,販賣婦女兒童!”
相比之下,白雨的憤怒就有些過分誇張了。他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萬樓說:“這還不算是什麽,你知道那個國王對自己哥哥的女兒做了些什麽嗎?他将月繞許配給了王巢大公子赫瓦賈·巴克利——那可是無人區裏最花心最薄情寡義的男人,好吧在我眼裏他隻是一隻牲口,一隻發情的公豬。公豬配公主,爲了利益,難得望月公國的國王可以做出來。那可他親侄女啊!”
聽了萬樓一言,白雨頓時明悟——果然自己的敵人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啊!
白雨覺得自己和無人區格格不入,他仿佛越來越讨厭這裏了。他讨厭這裏的空氣,到處都飄着萎靡的氣味;他讨厭這裏的土地,每一寸都埋着屍骸的腐敗痕迹。白雨心裏的答案很堅定,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問這個世界,問:“到底是誰錯了呢?是世界,還是我。”
“林娆就是從望月公國來的,她是望月公國培養的奴隸......”萬樓神經兮兮地說。
“我知道。”白雨淡淡地說。
“你這都知道?出人意料啊。”萬樓表情驚訝。
“這就是你所說的關于林娆的信息?未免有些太敷衍人了吧,我現在想請你出去。”白雨失望了,這萬樓倘若不是一名低智商兒童,那就是喜歡逗低智商兒童的騙子。我真蠢,聽他瞎扯了半天!白雨想。
“别啊,我不能走,我可是青空鳥皇室的國師,知道的東西怎麽可能隻有這麽點東西呢?我都說過了,林娆的信息我會在拍賣會結束後告訴你,你肯定會震驚地傻笑。”萬樓自信地說,雖說自信的模樣一般會帥氣化人類的顔值,隻不過這一般定理仿佛對萬樓并沒有什麽作用。
白雨覺得萬樓就是那麽醜,心靈醜外表醜。白雨說:“如果我是面癱呢?其實我并不會笑。如果我聽過你所神神秘秘不願說出口的信息呢?你是不是要我裝出一臉無知的表情,或者哭給你看?”
“我給你的信息,可不僅僅包括林娆。我給你的信息,可不僅僅是語言或者文字——我會告訴你,如何俘獲林娆的心!”
白雨沉默了,洛伊兒一臉幽怨地看着他,而夏東陽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心裏覺得搞笑地看着白雨他們三人的戲劇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