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是當年的樣子,不變的奶茶品種和不變的零食菜單,這些都讓皇閻熟記于心,他在以前經常會來到這裏。點一杯奶茶,手機連着店裏的免費網絡,一坐就可以坐一整個下午。
當他還是年輕少年的時候就明白,發呆對于大人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所以皇閻在成年之前就已經無限地享受過這種奢侈的事情。
“年少時想着長大,長大了想回到過去。”皇閻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他透過大的玻璃窗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心想,他們會不會想要進來品味甜食,而店裏的人想要出去享受清風。
陳睿用他精明的腦袋分析了人類矛盾思想的原因,他說:“年少時認爲長大了能夠擁有力量,所以想着長大。長大了就開始老去,力氣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想念年輕氣盛的自己。所有的錯誤都在于自己的弱小,無人區并不會憐憫弱者。”
“但是我們必須憐憫弱者,因爲我們也是弱者。”高俊說。陳睿點點頭,認同了他的看法。在廣闊的天和無垠的地的夾縫中生存,人類對于大自然來說,不過是人類眼中的蝼蟻。
用燒開的滾燙熱水灌進螞蟻窩,人類對于蝼蟻的态度是可有可無,或者說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人類無聊的時候屠殺。反正蝼蟻死了一窩還有一窩,一窩能有千千萬萬隻蝼蟻,它們永不絕種。對于神來說,人類也如此。
“因爲對力量太過于追求,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弑神班。”皇閻敲敲桌子,語氣低沉,表明他現在不想讨論這個話題。他強打精神,問高俊:“你的審判能力是怎麽回事?”
“是乖龍,乖龍住在我的身體裏。”高俊沒打算隐瞞,他明白皇閻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從他剛才看自己的沉重眼神就知道他對于這件事不太開心。
見高俊老老實實承認,皇閻胸口裏的石頭堵到了嗓子眼。他想要罵人,罵他所珍視的但是卻不珍視自己的兄弟。但是最後他忍住了,幹巴巴地說:“你這是在褲裆裏帶着炸彈過日子。”
傳說中乖龍這種妖怪掌管人間的降雨,但是它卻不想去上班行雨,所以經常曠工。它曠工了去哪呢,去躲到人身體裏,木頭柱子裏,還有樓閣裏面。盡管如此,掌管人力資源的雷神還是要把它捉回去上班。如果乖龍是躲在空曠的田野裏的話,就壞事了。它沒有地方躲,就隻能藏在牛角裏,有的牧童就因爲雷神捉乖龍的事,被雷電震死了。
皇閻聽過這個傳說,他覺得用這種理論去解釋下雨天不可以站在田野裏,真是好萌啊,蠢萌蠢萌的萌。
傳說歸傳說,乖龍這種妖怪卻是真實存在的。它可以引來雷霆,可以引來降雨,可以引來一些天地異變。它的價值恐怕和一名S級能力者差不多。
“說起來犀牛角也是屬于牛角啊。”皇閻說。他叮囑高俊不要輕易使用乖龍的能力,如果不是他在戰鬥時護住高俊的話,高俊怕是要将整個身子消散在五十米的巨坑裏。
“老大,還是你厲害,連天罰這種東西都扛得下來啊。那雷電我怕死它了,當初我抓乖龍的時候,它從天上落下來噼裏啪啦地攆着我跑,狼狽死了!”雷霆屬于正氣凜然的火焰凝聚爲一起的産物,對鬼怪有特殊的神聖傷害,所以它沒有正面擊中S級能力者高俊的話,是不會給高俊帶來生命危險。
但是高俊使用審判之力時,神聖傷害已經激活,審判·靈犀撞和審判·雷囚都将跳過鬼怪的自我判定,直接進行神聖傷害的計算。今天落在皇閻身上的雷電和抓捕乖龍時與高俊擦肩而過的雷電,不可同日而語。
“你很強。”皇閻不得不誇贊高俊,他的地支能力莽撞犀的氣勢越來越足,然後他還想掌握了一些強大的增幅能力,比如說天幹之力才能借用的天地之力、天罰、神聖傷害。這些攻擊給皇閻硬生生來上一下,那他絕對吃不消。好在陳睿提前告訴皇閻,高俊會在一擊内用盡全力,于是皇閻也用上了自己最強的防禦。
皇閻除了天地之力沒有借用以外,已經全力以赴。
皇閻的稱贊讓高俊沾沾自喜,在一旁的陳睿有些無語。他心想:某人在見面之前把某人當成最可恨的敵人,當成殺父兇手,當成**仇人。但是在見面後被打了一頓,瞬間有變成了乖巧的小弟,嚷嚷着要給大哥做牛做馬。
他掀開衣袖,看了看自己手上正品浪琴手表。他剛才才注意到表盤用浪蕩的意大利文字刻着自己的名字縮寫,心想:爲了錢而做牛做馬才是正道啊。
“你很強……”皇閻接着說。“但是你的攻擊沒有給我帶來驚喜,相同的招式我曾經見過,同樣是壓縮的極緻火焰,同樣是天地借給人類用來自相殘殺的怒火,你就完全不夠格。你還太弱了,這麽多年了,你就隻進步這一點點嗎?”
高俊被說得羞愧無比,面紅耳赤,他低下了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當年皇閻借用天地之力勉強可以扛住他高俊的全力一擊;如今自己全力一擊加上借用的天地之力,卻連皇閻的真實水平都沒能打出來。實在是慚愧。
氣氛有些尴尬,高俊和皇閻都無話可說,一個低着頭扣手指,另一個喝着奶茶看風景。皇閻憂心忡忡,陳睿知道他在想什麽。
精明的他也許可以促成那一步。
“老大,”陳睿幹咳兩聲,他看上去仿佛要主動承擔打破尴尬氣氛的任務,以常年與人打交道的精明小子的身份讓聚會變得開心一些。但是他沒有說什麽笑話,連冷笑話都沒有一個,他問:“你剛才說的壓縮的極緻火焰,是在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