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民對于女王的懲罰,就應該懷着謝意去享受。打了你的左臉你應該湊上右臉,哪裏會有躲閃的道理?”風車接下來的一鞭狠狠落在白雨的身上,這一擊打得白雨衣服爛了一個大口子,皮開肉綻。
他本想使用控冰能力召喚冰籠牙,但是手上的力量卻突然流逝,左手藤蔓指環的周圍的小刺給白玉造成了一些細微的傷口,可見的藍白色的力量正在那些傷口中流出來,最後淡化在紅色的車廂空氣中。
白雨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用來凝聚冰籠牙的力量全部被身體拒絕了。它們甯可選擇外流,也不願意讓白雨用出冰籠牙。
白雨半跪在地上,借助洛伊兒的攙扶艱難地支撐着自己,不讓自己摔一個狗啃泥。洛伊兒在白雨耳邊說:“她用了封印的能力,先通過風來把孢子散到你的身上,孢子成長後變成你手中的藤蔓指環,它可以禁止你使用上一個技能。”
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麽,還以爲自己的能力報廢了。失去了這能力,我就是無人區外的普通人;擁有這能力,我就是無人區内的普通人。這碌碌無爲的控冰能力還好沒有失去,雖然它給我的隻是弱小,隻是通向真實世界的弱小門票。
原來隻是被禁止了一個技能而已。
“女王?你還不配。”不知爲何,白雨想起了林娆。那冰冷的神情又出現在腦海裏。風車繼續揮動鞭子,每次抽打的疼痛折磨着白雨的意識。白雨沒辦法,黑色雨傘在逃跑時落在半途中,他總不能用肉體凡胎去阻擋鞭子,哪怕最後鞭子還是穩穩當當地抽打在白雨身上。
第二枚藤蔓的指環禁止了白雨的冰牆技能。
第三枚藤蔓的指環禁止了白雨的冰落心花技能。
冰落心花,這個名字是白雨剛剛想出來的技能名字。白雨在和鐵騎的戰鬥中沒能湧出來的殺手锏,經過多日的偷偷練習後,今天成功地對風車來了一手。
一滴水滴從白雨的手中彈射出來,打在了風車的臉上。水滴從女人的臉頰流下,給清純而又性感的風車添了一份傷感氣質。
“你在做什麽?這是對女王的侮辱,還是對女王的嘲笑?”風車抹掉了臉上的水漬,還用舌頭舔了一舔濕潤的手指頭。
“你的臉皮怎麽那麽厚?給個機會行不行啊!”白雨生氣地說。冰落心花的原理和風車的孢子原理一樣,都是要先滲入防禦的内部,之後再由内而外地突破敵人的全體防禦。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白雨卻沒有成功地使用出來過。上次是被鐵騎擊潰得太快,這次是敵人太強。
從剛才到現在,雙方的戰鬥都還是挺平和的。風車沉浸在年輕的喜悅之中,還沒有想太快殺死白雨和洛伊兒。她先前受班長的命令而來,她可以合理合法地對無辜群衆大殺特殺。
她頂着衰老的容顔太長時間,心情有些疲憊。隻前擔心殺戮太多,引起其他勢力的一緻針對,雨度禮華三令五申,讓風車少殺人。
雨度禮華告訴風車:“一天吃一個人,不能多。”
但是現在拍賣會舉行在即,弑神班的實力需要恢複到飽和狀态。雨度禮華解除了對風車的限制,還特地放她一天假,讓她去人多的地方填飽肚子。
中年婦女模樣的風車顯然不在巅峰狀态,她需要大量的鮮血,她需要大量地進食,從而使自己的身體機能達到年輕時候的狀态。
沒有人知道風車現在多少歲,她在奈何橋學校待了很多年,校長決定成立弑神班之後,她就直接被确定爲第一批的成員。
除了奉命濫殺無辜以外,班長讓她注意一下代表禁欲之都的白雨。雨度禮華收到了消息,代表禁欲之都的三人中,蕭竟已經失蹤,有眼線看到有人拖着鐵騎破爛的盔甲,盔甲裏已經沒了人影。
雨度禮華猜測,蕭竟已經死亡。而禁欲之都的夏東良是由弑神班的夏東陽假冒而來,不屬于禁欲之都可用的戰鬥力。換個說法,禁欲之都現在隻剩下了散花人白雨一人。
恃強淩弱,自古以來的真理。在拍賣會之前除去一個勢力,就能讓自己在拍賣會上的競争壓力減小。弑神班本就和禁欲之都不共戴天,殺死白雨的任務就落在他們身上了。
風車掰着手指頭,一個手指頭代表成百上千的人,另一個手指頭代表着白雨。她握緊了拳頭,心想:一石二鳥。
這時候,洛伊兒突然罵了風車一句:“楓蘭,你這該死的老女人。”也許是她和白雨被逼入絕境,心态有些爆炸。
啊,她生氣了。白雨看到風車的臉好像正在被擰幹的毛巾,殺氣是被擠出的水,皺紋是卷曲的痕。風車生氣了,很明顯地生氣了。洛伊兒罵了她一句老女人,她就怒不可遏。
“不要叫我的名字。”風車張牙舞爪,她放棄了藤蔓鞭子,鋒利的指甲伸向了洛伊兒的胸口。
“你居然爲了這麽不起眼的小事生氣啊……值得嗎?生氣傷肺。”白雨咬着流血的牙齒說。
“你居然爲了這麽沒奶水的胸口送命啊……值得嗎?你傷心了。”風車回敬。
他們臉貼着臉,大眼瞪小眼,鼻子相互頂着。白雨張開嘴想要咬風車一口,被風車縮着脖子躲過了。
洛伊兒被風車用藤蔓倒吊在地鐵車頂,白雨要獨自與風車周旋。白雨當時想,他不需要周旋太久了,因爲他可能就要死了。
風車伸向洛伊兒的魔爪被白雨用胸口檔下,她的手指穿透了白雨的胸口,指甲割開了白雨的肌肉纖維——她握住了白雨的心髒。
“傷心啊。”風車繼續嘲諷,她的手在漸漸用力,她控制着力度,讓白雨的心髒始終保持在一捏就碎的邊緣上。
“心冷了。”白雨幹笑。他心髒外層包裹着一層冰塊,不管有沒有作用,至少他在堅持,想要阻止風車對他進行的死亡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