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下車了。”霸龍隻好這樣回答她。
她立即露出愉悅的笑容:“謝謝你,就這麽約定了喔,不過,要是違反約定,那你也會
一起下去喔!”
聽她這麽一說,霸龍不禁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使她鎮定下來。霸龍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所以霸龍很快冷靜下來,說:“嗯,說好了!”
就在此時,電車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在那瞬間,霸龍終于完全理解了她那看似完全無法理解的言行了。霸龍把手伸進了口袋,抓緊了口袋裏的玻璃瓶。瓶子裏有聲音傳出來,道:“羞,老夫堂堂一目五,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人有敬意道我一句先生,可沒曾想老夫這先生還要一區區食香鬼來救!簡直無地自容啊。”
霸龍明白了,五食先生的食香鬼如今擺了自己一道,來營救食氣鬼一目五先生。但現在明白已經遲了,女孩掉了下去,而霸龍也跟着掉下去了。
霸龍看到女孩的頭在空氣中脫離了身體,在扭轉一百八十度之後給了自己一個微笑。好家夥,霸龍剛才就覺得這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很不安穩,原來以爲女孩的脖子很靈活,柔似無骨,但是沒想到——女孩的脖子早就斷了。
那我的脖子呢?它斷了嗎?霸龍想。
我死了嗎?
霸龍的身體撞擊在月台上,然後翻滾着被卷入電車底部。車輪瞬息而至,碾壓在他的身體上,尖銳的摩擦聲在電車的隧道回響。随着火星的飛濺,列車整個被擡了起來,并且在中間被豎向切開。
在電車碾壓到霸龍身體的上一瞬,霸龍召喚出了八劣器之一的鬼槍,并且用它巨大的螺旋槍頭頂起了整列電車,從而使自己的肉身幸免一難。
偏離軌道的電車撞在了隧道内壁,爆炸的火焰卷席了霸龍的身體。女孩無頭的身體躺在霸龍身邊,她的手抓起了一塊石頭,向着一個玻璃瓶使勁地砸。霸龍再次摸摸口袋,果然,關着一目五先生的瓶子不見了!
隧道中電車爆炸的信息很快傳到了青空鳥皇室的耳朵裏,禁衛隊緊急出動,包圍封鎖了整個隧道,并且勒令停止此軌道上的一切電車運行。他們清理現場,他們清理隧道外的殘骸,他們開來了推土機,正當不明真相的路人群衆認爲禁衛隊打算挖開隧道進行救援時,禁衛隊的士兵卻用推土機把隧道完整堵死。
他們把整列電車埋在了隧道裏面,沒有探查電車裏有多少人,沒有進行對乘客的救援。他們的行爲好比看到有人掉下沒有井蓋的井裏後,拿起身邊的所有石頭丢了進去。這種落井下石的做法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他們紛紛拍照想要上傳到網絡,但是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和外界斷開了聯系,照片與視頻的上傳隻能傳入皇城的内網,并且上傳後很快就被删除。
“困獸之鬥......”趕到現場的白雨因爲憤怒而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因爲他這激進的動作,導緻站在他身邊的兩名禁衛隊成員也跟着握緊了手中的槍,生怕白雨惹出什麽事來。白雨明白,這拍賣會的明争暗鬥已經擺上了更高的層面,青空鳥斷絕了皇城内外的聯絡,将野獸的嗅覺規限在籠子裏,讓他們僅憑自己的本性而選擇同類相食,自相殘殺。
拍賣會結束之後,能夠傳出去的新聞一定是勝利者的新聞,而失敗者的屍體會消失在這七天的時間流裏。雖然白雨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很明顯,這次的電車事故肯定是兩個勢力之間的摩擦碰撞導緻的。對于流血事件,青空鳥皇室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替勝利者掩埋犯罪事實,替失敗者掩蓋傷痕累累的屍體。
把屍體掩埋,就意味着沒有人死去。青空鳥難道是這樣思考問題的嗎?
在白雨看着禁衛隊的推土機沉思時,另一邊的采訪正在争鋒相對。白雨是和洛伊兒一起來到事故發生的地方的,也多虧了洛伊兒飛鴿記者證的福,他們才可以近距離接觸爆炸現場。
洛伊兒正在采訪一名禁衛隊的小頭頭,她帶領隊伍到達隧道口之後,就直接下令讓士兵“洗地”,将其不幹淨不利于皇城美觀的東西蓋住。下了命令後,她在一個空曠的地方梳妝打扮,貌似在迎接記者的采訪。洛伊兒找到她之後,她才将補粉底的事情緩一緩。
洛伊兒穿着睡衣出示了記者證,順便說了一句“自家人”。她拿出了筆和随身攜帶的小本本兒,開始了她的采訪。在采訪之前,禁衛隊的小頭頭問洛伊兒爲什麽不用錄音筆,而是用最原始的采訪方法。洛伊兒給出的合理并且無力讓人反駁的理由是“錄音筆的電池被我拆出來放到玩具裏用來自我安慰了出來太急沒把電池裝回去”。
夢百香問:“那你的玩具還在下面嗎?”
夢百香是這次禁衛隊出動的小頭頭,她對于洛伊兒私事的興趣遠遠大于這次重大交通事故。洛伊兒禮貌地笑笑,将話題引回采訪。
在一旁看熱鬧的白雨有些無語,夢百香不知道洛伊兒爲什麽不用錄音筆而是使用紙和筆記錄,但是白雨卻一清二楚。人的耳朵聽到的聲音不一定是真的,因爲人會撒謊;人的眼睛看到的影相不一定是真的,因爲人會僞裝。但是洛伊兒就厲害了,她不管别人說什麽做什麽,她采訪時記錄下的事情肯定是真相,而真相來源于被采訪者的内心。
洛伊兒開始記錄,道:“第一個問題,爲什麽禁衛隊不進行救援而是直接掩埋現場,請問是青空鳥皇室的命令還是禁衛隊的臨時決定?如果是青空鳥皇室的命令,那麽下達命令的是誰?是皇帝愛德華五世,國師萬樓,還是大将軍薔薇?”
夢百香皺着眉頭,回答:“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