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着不要睡覺不要睡覺,可是身體倒是很老實的,白雨一閉眼就倒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雨因爲一陣颠簸而被震醒。他夢中的世界一塊一塊坍塌,天上的雲落到地上打出了一個窟窿,地上的窟窿冒着黑煙,噴出一道一道岩漿。他感覺全世界都在震動,萬年的積雪突然融化,氣溫急速下降,他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無法自拔。
地震了,這次的震動比荊棘之塔經曆的天罰還要可怕!
白雨突然睜開了眼,他醒了,從夢裏的世界末日逃離。雖然周圍的事物都很平靜而且平常,但是他頭很暈,仿佛有巨人抓住了他的身體,用力地左右搖晃。白雨覺得身下躺的地方很不踏實,太溫暖太柔軟太舒适,和他睡下時靠着的冰冷濕潤的沙發完全不一樣,他想坐起來,但是卻因爲背後的柔軟失去了力氣。他左右掙紮,但是身體突然受到拘束,仿佛有一個鉗子将他夾緊。
“别亂動,撒什麽起床氣啊?”有人說。
白雨的心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落入了什麽處境,自己有可能在食血鬼的肚子裏,自己有可能在其他勢力的監牢中,或者說自己現在在女巫的城堡裏,剛才那惡毒憤怒的聲音不就是巫婆的聲音嗎?
白雨想起一句話:溫柔鄉,溫柔鄉,英雄死于溫柔鄉。好吧,白雨不得不承認現在自己身處的地方很舒服,但是這亂入的巫婆是什麽情況?溫柔鄉裏有巫婆嗎?不存在的!身上包着的是啥,是被子。溫柔鄉裏有被子嗎?有的,也就是說吾命休矣。
“敢問巫婆小姐姐是哪個門派的?能不能報上名來,讓我這散花人走得無牽無挂。順便把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拿開,否則我死不瞑目!”白雨抱拳,說。
未知的,最令人恐懼。現在讓白雨和僵屍面對面親吻都沒有問題,前提是這個方法可以将僵屍毀滅。但是,如果半夜時有一陣不該出現的陰風吹起白雨的衣襟,渾身發抖的白雨或許腦子一熱,将一整套連招都打在什麽都沒有的空氣中了。
如果有不懷好意的人靠近了白雨的背後,那麽白雨......撒手揮出一道水霧,增加空氣中的濕度,利用第九天幹壬水屬性的控冰能力對水的親和度,加強自身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力。然後讓水霧的溫度急速下降,凝聚爲冰,力求控制敵人的身影,限制敵人的速度,捕捉敵人的位置。然後下一招接上冰籠牙,冰籠牙雖然傷害性不大,但是控制性滿分,八道冰刺追蹤敵人,逼敵人拉開與白雨的距離。
之後,白雨就有時間拔出自己的佩劍——有雨不落塵了!
白雨心想:别問我爲什麽那麽熟悉自己的連招,這些都是身體的應急反應,随手就來的,是身體的保命連招,手上的動作比心裏的思考速度快多了——畢竟有一次白雨走夜路的時候,對身後突然出現的蕭竟打了這麽一套連招。
吓得蕭竟當時就罵娘了。随便一唱:“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駕車帶你到處遨遊,就能驚喜地從背後,給你一個擁抱。”
“去你媽的好好在這待着,不要讓老娘伺候你。”
白雨被摔在某個地方,他在那裏下落後反彈,像是正在遊樂園玩蹦蹦床,白雨有點想把胃袋吐出來了。他睜開眼,拿去遮擋視線的被子,看到了一名面色不善的女人,她披着頭發,露出了胳膊上柔軟細膩的肱二頭肌,正在玩耍手上的一柄肋查。
“女俠饒命,有話好說,大家都是文明人。”白雨抱緊自己的被子,向洛伊兒說。
“放心吧,這麽漂亮的刀用來殺你太可惜了。”洛伊兒說:“你那房間被你玩壞了,住不了人,濕漉漉怪冷的。我覺得吧,你的狗窩該騰個地了,這裏和那邊隻有一牆之隔,蕭竟夏東良回來了也容易找到。我方才去把你房間退了,這幾天你就蹲在我房間的沙發裏,給我看門。你的行李我都抱過來了,包括你。你看看還有什麽東西遺漏在那邊的,自己去拿。”洛伊兒把肋查拔出來了,欣賞着上面刀身的花紋。
“我沒意見,女俠說得是。隻要女俠高興,要我做什麽都行,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白雨笑着說:“女俠,我們把這危險的玩意收起來怎麽樣,要是傷到你芊芊玉手就不好了。”
“傷到我了你又不會心疼,心疼的話也肯定是假的。你說你是不是嫉妒啊?人家堂堂皇城禁衛隊隊長霸龍知道我臨幸皇城之後,不眠不休連夜趕過來,送了我一柄精美的小刀。你要是很羨慕,你就告訴洛伊兒,那洛伊兒就大發慈悲,在你的小臉蛋上來上一道口子。”
“霸龍?霸龍是誰?”白雨歪了視線,避開與洛伊兒直視,順便轉移話題。
“傻子,和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在電話裏說你和霸龍喝酒吃肉,親密交流嗎?和那個帶着金色兔子面具的變态盆友交易,親切地,用力地,啪啪啪,首尾呼應,神龍擺尾!”洛伊兒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一個圈,右手食指在圈圈進進出出,她不快好意地笑着。
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好吧,白雨支支吾吾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說謊......那個霸龍你很熟嗎?我見過他,在禁忌之塔的時候,還是他放我走的。總覺得他是個好人,用足夠的利益來交換的話,說不定可以成爲我們的一個援軍。”
“你說你說,我不打斷你,讓你有想像的空間。”洛伊兒收起了刀,做出一臉期待的表情看着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