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血壓将血液汞出身體,以脖子的斷口爲出發點噴出。兩個人造的人體噴泉憑空出現,白雨不知道那至少五米的血柱能不能染紅天空,但是想要染紅自己的雙眼,那遠遠不足夠。白雨的眼睛現在是格外的清澈,白得不能再白的眼白,灰得不能再灰的瞳孔——
禁欲狀态,無情模式。“禁欲”藥物在白雨與鐵騎戰鬥後,時隔多日,在白雨的夢境中再次開啓了禁欲的狀态。白雨感覺現在身體要被力量撐炸,前所未有的力氣讓他打出的拳掀起了一陣冷風。禁欲的力量從拿來呢?悲傷,憤怒?如果要準确地說的話,白雨想,那應該是絕望吧!
夢境果然是什麽荒唐的事情都有啊,禁欲之都的特産以及禁止生産的“禁欲”藥物,它明明是一次性的藥物,居然第二次發揮了它的作用。将一切七情六欲祛除,将一切情緒轉化爲自己的力量。沒有感情,沒有人文倫理,腦子成了計算利弊的收銀台,利潤最大的計劃被輸入程序。白雨成爲了殺人的機器,他會按照所要達成的目的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聽任何勸告。
他的目标是牛哥,馬哥和小楊,他殺了兩個,還剩一個。白雨渾身流着血,他丢掉了死人的腦袋,然後看着牛哥和若琳。
他們還在接吻,若琳注意到了白雨這邊的異樣,她摟着牛哥轉了一個圈,将自己的後背留給了白雨——她在保護牛哥!
白雨心裏毫無波瀾,雖然他現在不想笑,但是那面無表情的臉卻自帶了一層開心。他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了一柄長劍,劍銘“有雨不落塵”。他掂量了一下,這劍的長度應該可以同時貫穿他們兩人,一擊緻命!
他的目标是牛哥,若琳的死活與禁欲狀态的白雨無關。
白雨的劍刺出去了,但是攻擊卻又戛然而止。有人從側面抓住了他的手,白雨的力氣加大,那人的力氣也加大。白雨的力氣變小,那抓着白雨的手也同步松開。總之,白雨無法殺死眼前的牛哥,哪怕用上禁欲的全部力量,也僅僅是讓白雨的胳膊被抓得生疼。
是誰?白雨轉過頭,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你是,白雨?”白雨問。
那人點了點頭。
然後,夢境強制結束,白雨醒了。他在床上坐了起來,用呆滞的眼光打量冰凍的房間。他看到奢華而又濕漉漉的裝飾,他告訴自己,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無人區的皇城。揉了揉眼睛,讓自己從剛睡醒的茫然狀态中掙脫出來。白雨沒有看鏡子,他的身邊沒有鏡子,他沒有看到自己灰色的瞳孔變化成黑色的過程。
床頭凍着一部電話,白雨抱起被凍住的電話和床頭櫃,舉高高後摔在地上。冰塊碎了,他将電話摔了出來。
當白雨拿起聽筒,稍等片刻後,對面有人說:“您好,這裏是青空酒店前台,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你嗎?”
你幫不到我,誰都幫不到我,我隻是想要問一些問題。白雨想。
“你好,我想知道我現在在哪裏?”
“先生,您現在在使用我們酒店的直通座機打電話,不出意外的話,您應該是在青空酒店裏。”
“青空酒店在哪裏?在無人區内,還是在無人區外?”
“先生,我們青空酒店雖說有打算向外發展我們的産業,但是由于專業侍者的人數不足,所以一直以來都隻能在無人區内發展,沒能成立任何在無人區外的分店。所以我可以很确信,先生您确确實實在無人區内。”
“謝謝。”白雨說。
對面是個溫柔的男聲,說話有理有據,不急不慢,面對這麽奇怪的問題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愧是專業的侍者啊。
白雨剛剛在心裏誇完侍者,誇完他的一本正經,結果就聽到侍者在無形地打他的臉。
“先生,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失落和疲憊,要不要我現在派一些小姐過去讓您樂呵樂呵,放松心情?如果先生您對女性不感興趣的話,我親自上陣也是沒問題的哦。先生,我們皇家侍者做什麽事都是專業。”電話那頭打開了話匣子,興緻勃勃地和白雨聊起了人生:“先生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差不多有七十億的人,如果我們用男女比例一比一将他們區分開,那麽世界上有三十五億的女人。我們再按照小孩青年婦女老人一比一比一比一來計算,先生我希望您不要覺得我有些唠叨,對于男性來說适合結婚的女性隻有八億八千萬。先生,八億八千萬很多嗎?”
白雨回答:“太多了。”
“但是,先生,您知道嗎!人與人之間相遇之後能夠相擁的概率太小,厚着臉皮認識,或者在機緣巧合中得到對方的聯系方式,這僅僅是相愛的第一步。能夠攜手走到最後的人有多少?幾率是八千八百萬分之一,也就是說僅僅有十人而已。”對面的人說。
“我不知道,而且我不相信你說的話。”白雨說。這簡直太扯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世界那麽大,怎麽可能隻有十個人适合自己?如果這是真的,那麽将十個人平均分到世界地圖上,自己所在的城市所在的國家很可能沒有值得自己厮守到老的愛情。
難道,人們想要結婚,還要花一大筆錢環遊世界?
“先生,我知道您不信,因爲那些數據你可能聽都沒聽說過……畢竟我是瞎扯的。”對話那頭哈哈大笑起來,有失文雅,有失禮貌,白雨又被嘲笑了,他現在想鑽進電話的話筒裏,順着電線出現在對方面前。
我可以一劍将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