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哒。”白雨也迎和。
這麽笑也不是辦法，我還是趕緊找個話題吧。白雨心想。
但是，玉天流先說話了。
“散花人大兄弟，你知道嗎？大部分選擇自殺的人認爲死亡是終點，是安息。可是……”
“哈？”白雨不解地發出疑問的語氣。
“不好意思，你等等。”玉天流從兜裏掏出手機，鼓搗了一陣後，繼續說：“死亡是未知的，死了是否就可以得到安息呢。我們不得而知。如果死亡不是獲得安息的途徑，如果另一個途徑也可以讓你得到安息，你是否願意試一試呢。”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白雨感覺玉天流話中充滿了深深的勸解以及無盡的教誨，隻是這突如其來的人生大道理，讓白雨有些難以适應。
“啊！”玉天流一拍桌子，大叫着站了起來。
白雨被他吓了一跳，畏畏縮縮地擡起頭。心想要不要腳底抹油，快速逃跑。
“活着，還是死去，這是個難題：哪一種選擇更爲高貴，是甘心忍受殘暴命運的飛箭流石，還是奮起搏擊無邊的苦海通過反抗一了百了？死去——睡去，僅此……”
玉天流手舞足蹈的抒情朗誦戛然而止，他被燒烤店老闆用油膩膩的手錘了一下腦袋，疼得直咧嘴。
“李叔，你幹啥呢？”玉天流很不滿地說。
“你幹啥呢？啊，啊，啊，啊啥呢？有那大呼小叫的力氣不如留着吃烤羊腿！”老闆在桌上重重放下一大盤烤羊腿，那烤羊腿顔色褐紅，肉質酥爛，色美肉嫩，濃香外溢，一般來說應該引人直流口水。
但是，顯然在場的人都沒有把心思放在烤羊腿上。
“我這不是在開導失足少男，拯救和平社會，創建美麗皇城嘛！你咋就不能配合一點呢？”玉天流對老闆抱怨。
老闆鼻子氣得一歪，大嘴巴嚷嚷起來：“你說你整天不學好，遊手好閑，東逛西逛。平日裏，大家都去巡邏的時候，你溜号來吃肉；三更半夜，大家都出任務的時候，你才穿着睡衣去湊熱鬧。老大不小了，連個媳婦都沒讨到，有車了嗎？有房了嗎？存款多少？多久沒升職了？”
“李叔，消消氣。我錯了，我吃飽了就去工作，保證，保證。”玉天流不自然地笑着。
老闆從腰間抽出了一柄牛角刀，劈在了桌子上。深入木頭的刀刃将整柄刀支撐起來，立在桌子上。
“刀。”老闆說完，就繼續忙活去了。
“哦。”玉天流擺出一副被訓斥後的小孩的委屈模樣。
他老老實實看着老闆走遠後，偷偷摸摸地對白雨說：“僅此而已；如果說睡去能了結肉體注定要承受的傷心以及千百次的打……”
有完沒完啦？白雨趕緊打斷玉天流的心靈雞湯大道理，說：“我心理健康，道德素養優秀，對人生充滿了希望與喜悅之情！死亡對我來說太荒謬，我并不想涉足。”
玉天流一臉茫然地說：“那你沒想自殺？你沒想自殺那你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幹啥？”
“失足，我隻是失足而已，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的。”白雨忙忙解釋。
“那你不就是失足少年嗎？”
“我失足而已，才不是失足少年！”
“哦哦。”啤酒還沒上來，玉天流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站在高的地方要小心一點，如果又不小心掉下來，可不是每次都有好運氣被救下。”
白雨點點頭，果然，這玉天流是熱心腸的好人。他對于初識的白雨如此上心，作爲一名保障皇城的皇家禁衛隊的成員，他挺盡職盡責的。
“可惜我不會飛啊，”白雨由衷地歎息，道：“如果我會飛，那我就不用怕在高高的地方掉下來摔死了。”
“我跟你講，會飛也沒用！”玉天流從桌子上拔出牛角刀，在烤羊腿上割下一大塊肉，遞給了白雨，然後他也給自己割了一塊。
“皇城現在處于特殊時期，全城戒備，空中領域禁止飛行。你哪怕長了翅膀，飛在天空的時候，也會被我們國師的陣法拉下來。”
原來是禁空了啊，怪不得連滑行都會失去空氣的浮力。白雨恍然大悟，他首先下意識地想起在他之前跳下窗口的夏東陽，本應該擔心一下他的安危。但是玉天流口中出現了一個讓他耳朵疼痛的名字，他的注意力就轉移了。
“國師？你說的國師，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萬樓？”白雨一邊啃羊腿，一邊問。
“對啊，他在我們皇城裏頭威望很大呢。以前青空鳥的政權很不穩定，周邊還有許多小勢力在威脅我們。内憂外患，好在有國師和大将軍在，他們幫助愛德華陛下平定戰亂，讓所有發出不和諧的聲音的人全部閉嘴，才換來了今天青空鳥的穩定局面。”
玉天流滿臉崇拜地說：“大将軍可是我的偶像呢，雖然她現在當了皇妃，但是平日裏依舊訓練軍隊，威風不減當年呢！”
白雨心裏思索着玉天流口中無限風光的大将軍：薔薇，既是青空鳥勢力的大将軍，也是青空鳥皇室的皇妃，在十年前平定紫羅蘭皇妃的宮廷政變後，将其取而代之。
她掌管青空鳥的軍隊，軍事上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甚至在政治上可以以皇妃的名義明着插手，暗地裏還可以對皇帝吹枕頭風。
白雨猜測，薔薇擁有鐵拳和溫柔鄉兩種武器，恐怕才是青空鳥的最高領導人。
“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見見你說的大将軍啊。”白雨想看看，能夠有如此權勢的女人，會擁有什麽氣場。
“别說你了，我每天都在想着見到大将軍。你不知道，看見她一次就會上瘾的，那氣質……啧啧，來，喝酒！”玉天流将老闆剛剛拿來的啤酒開蓋，給了白雨一支。
“謝謝，我不喝酒。”白雨推辭了。
“你不喝我喝，一看你就是乳臭未幹的小娃娃，剛出來混世面，不會喝酒也正常。”玉天流大笑。
“呵呵哒。”白雨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不想和玉天流再繼續閑聊下去。他有意無意地觀察着荊棘之塔的周邊地形以及禁衛軍的換班時間，打算偷偷溜進去。
林娆有很大可能性被關押在這裏。
“對了，你不想見見我們國師嗎？他也很偉大的哦。”玉天流看白雨不說話，他不想讓場面冷淡，于是扯扯話題。
“見過了……”白雨語氣突然變冷。
“哦哦，是嘛。感覺怎麽樣？”
“還會再見面的。”白雨的牙齒狠狠地咬在了羊腿肉上。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