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走樓梯時一腳踏空,重心突然下墜的白雨顯得有些慌亂。看着地面上越來越近的石塊磚瓦,白雨的瞳孔放大,拿着黑色雨傘胡亂揮舞。
出師未捷身先死,一步不慎成肉泥!白雨和許多瀕死的人一樣,短時間内想起了自己的一生往事。出生成長上學青春期,爸爸媽媽老師同學以及隔壁的王阿姨,一幕幕回憶畫面應使人追憶唏噓,但是現在又不是追憶唏噓的時候。
白雨感覺自己的一生都是悲劇,哪怕死了也是孤家寡人,死在異國他鄉。
感覺自己的人生總是大起大落大落大落大落大落,大落的死循環。沒想到今天這個大落要畫上句号。
不對!我打過僵屍,闖過火場,夜訪墓地,甚至還一路暈車不遠千裏來到皇城,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可能會輕易死在這裏?而且死亡的方式太不符合無人區的規矩——竟然是跳樓摔死的!不能忍,在無人區外還好說,在無人區裏,這個死亡方式我不接受!
我堂堂c級能力者散花人,擁有代表奈何橋學校出席拍賣會的榮譽。怎麽可以意外地死在這種地方呢?
我有預感,我不會死的。一般漫畫裏的主角,都會在危機時刻瞬間爆發,來一個劇情的大逆轉。我不慌亂,船到橋頭自然直。
但是我不是主角啊,沒有瞬間爆發的逆轉劇情能力,誰來救救我啊!白雨在心中無奈地祈禱。
“死了。”白雨在空中本想把身體調整一下,讓屁股先落地,增加一些生存的機會。但是他不小心把腦袋調整到了下方,調整成了那種很尴尬的面部朝下姿勢。
最後一刻,白雨看到了地上的螞蟻在成群結隊地爬行,一行行一列列,搬運着食物,互相通過接觸觸角的方式來傳遞信息。
螞蟻搬家,皇城外要下雨了吧。可惜我是見不到雨滴了,甚至連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機會都沒有了。白雨想。
哎呀,咋停住了呢?不應該直挺挺地讓我這一百來斤的家夥砸在螞蟻部隊上方嗎?
白雨以頭朝下的姿态擡起頭,看到了一雙長筒軍靴,然後是黑色牛仔褲,上衣則是水洗軍綠色外套。有人筆直接住了白雨的身體,他抱住白雨的雙腿,截住了白雨下落的趨勢。
差一點點,白雨就會在地面上變成一朵盛開的血花。
白雨被接住他的人放下,直起身後,白雨終于看清楚了救他的人。他是一個看起來就正氣凜然的青年,筆直的鼻梁,剛硬的眉眼,方正的面部,金色的長發在他的腰間散開,整個人的模樣像是一個西方的雕塑。
“大兄弟,刺激不?”那人憨厚的笑容引起白雨不少的好感。
“謝謝你救我一命。”白雨很感激地說。
“不用謝,我們皇家禁衛隊誓要保護皇城内的所有無罪之人。”那人把手放在胸前,自豪地說。
皇家禁衛隊?白雨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那人的肚子突然傳出來“咕噜咕噜”的聲音,他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說:“大恩不言謝,不如你請我吃東西怎麽樣?”
白雨和那人閑談之時,得知了他的名字。他叫做玉天流,皇家禁衛隊的b級成員,今天負責青空酒店周圍的巡邏。機緣巧合之下,正好接住了從高處落下的白雨。
雖然說他是皇家禁衛隊的人,但畢竟隻是一面之詞。更何況現在白雨對青空鳥的态度有一些微妙,保險起見,白雨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
“我叫散花人。”白雨說。
他們來到了一座被黃金荊棘包圍的九層圓塔前,這裏戒備森嚴,與玉天流衣着相同的士兵在到處巡邏,保衛着圓塔的安全。荊棘受陣法所控制,不定期地改變它的位置,圓塔的出入口也因此不定期的在變化。
“皇家監獄——荊棘之塔,這裏是我平時工作的地方。”玉天流大手一揮,在白雨面前豪邁地笑了起來:“怎麽樣,氣派吧!”
“監獄嗎?這裏是不是隻關押着很重要的犯人啊,還是說也關押着一些特殊人物,比如奴隸什麽的?”白雨若有所思。
“應該有關押奴隸吧,好像要參加拍賣會的奴隸也在這裏,剛才還送來了一個。”玉天流問白雨:“怎麽了?”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這裏好氣派啊……但是,我們不會要在這裏面吃東西吧?”白雨巧妙地轉移話題。
“想多了,一般人進不去荊棘之塔的,除非你違反了皇城的規矩……”玉天流看着白雨,說:“我們去對面的燒烤店,那裏我經常去,算是店裏的vip了。”
在燒烤店裏找了個位置坐下,玉天流憂心忡忡地看着白雨,臉上寫着“兒子爸爸我很擔心你”的表情,看得白雨頭皮發麻。
氣氛一度沉悶,在玉天流的關切注視下,白雨也不知道先說什麽好,不知道找什麽話題。
好在老闆光着膀子就過來了,用粗壯的嗓音問白雨他們要吃什麽。這家燒烤店沒有正規的門面,隻是在路邊支起的一個小攤子。禁衛隊的人在休息時候會光顧這裏,否則也沒有多少路人會停步光顧。
也沒什麽人會有心情在監獄前吃東西吧。
“想吃什麽随便點,這一頓我請了。”玉天流說。
“我随意啊,吃什麽都行。”白雨有些陷入窘境的感覺,因爲老闆沒有拿來菜單,他不知道有什麽能吃的。
要不,我點一個西紅柿炒雞蛋?按理說這麽簡單的菜誰都會做吧,即使是燒烤店。
“那我來點吧。”玉天流對老闆打了個響指,說:“來一份寂寞,要多加激情。三份失落,一套愛情,配上一些感情紛紛烈烈的出軌,多加清純。”
說完,玉天流偷偷把手機放到兜裏,但是他照着手機上不知名網站念了一通的動作完完全全落入白雨眼中。
玉天流對老闆投去一個“你能理解我”以及“大家都那麽熟了你懂的”的眼神,自信一笑。
白雨在心裏不由地佩服,看來着玉天流和老闆真是很熟啊,已經到了胡亂說一通話都能相互理解的程度了。
“說人話。”但是老闆毫不領情,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玉天流。
“咳咳,你懂的嘛,按我說的上就好了。”玉天流假裝咳嗽兩聲,偷偷給了老闆一個眼神。
“你到底要吃啥嘛?要說就直說,不說我就不伺候你了!”老闆沒好氣地說。
“咳咳……”
“咳你丫的,快說!”老闆開始敲桌子了。
“媽賣批!來一份烤羊腿,要多加辣子。三瓶啤酒,一套水果大拼盤,配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串子,多加孜然。”玉天流大罵。
老闆記下玉天流點的東西就走了,一邊走一邊嘟囔“臭小子整天學這些歪門邪道說話都不好好說了宛如智障一般”。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