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你這個惹事精,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呢。校長在心裏想。
少女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她就看着校長和白雨,眼神恢複,裏面還是充滿了憐憫。
假裝打了一會,校長看到兩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原來是蕭竟與夏東良。夏東良扛着不斷扭動的蕭竟,而蕭竟口中不斷在說:
“哥哥,我們梁山好漢不可歸安朝廷啊!”
“酒家要甚麽!你也須認得酒家!卻恁地教甚麽人在間壁吱吱的哭,攪俺弟兄們吃酒?酒家須不曾少了你酒錢!”
“隻今滿朝文武,俱是奸邪,蒙蔽聖聰。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殺怎得幹淨,招安不濟事,便拜辭了,明日一個個各去尋趁罷。”
原來是魯智深經典語錄,看來蕭竟平時對古代文學頗有研究啊!校長露出欣慰的笑容。
校長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被香氣至幻的下場!
夏東陽扛着蕭竟,面露難色地對校長說:“段伯,蕭竟他剛剛還好好的,誰知道在尋找你們的路上就……”
校長也把白雨扛起來,對夏東陽說:“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們的情況。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否則再有一人陷入幻覺中,那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夏東陽點點頭,他在校長後邊看到了一個人類的輪廓,就問:“她是誰?”
“不是誰,隻是一個路過的小姑娘。”校長剛想示意夏東陽别去招惹那少女。因爲從那少女身上,段克勤沒能判斷出她的戰鬥力水平。
講道理,如果兩個能力者之間碰面,由于天幹地支之間的能量湧動,他們相互之間是可以探知對方的戰鬥力水平的。如果無法探知,第一種可能是對方是無能力者,第二種可能是對方的戰鬥力遠遠大于自己,已經可以隐藏能量波動氣息。
還有第三種情況,那就是因爲對方的能力太特殊了,像是鶴立雞群,有着硬币落下後保持直立的特殊性。
從目前的情況看,校長認爲還是離少女遠一些爲妙。
但是夏東陽剛剛趕過來,那裏知道這些情況。他趁着校長沉溺于自己的世界,繞過校長走到了少女面前。
“你認識這裏的路嗎?能不能帶我們出去?”夏東陽問。
少女看了一眼被校長扛着的白雨,她轉過身,沿着來時的路離開。
“這……她是同意了嗎?”夏東陽一頭霧水。
校長看看手上的表,說:“跟上吧,希望到達皇城的時候,天是亮的。”
奈何橋學校,陵園,清晨。
墓碑前的花朵整齊擺放,那是白色的菊花。高潔清秀的神韻寓意着高尚純潔的品格,白色的菊花代表着對逝去者的尊敬,用來表示哀悼,寄托哀思之情。
這一束白菊花的花瓣上沾滿了露水,看來它已經在此經曆了一夜的微風吹拂。
服裝店的老爺爺擡頭仰望,看不見月亮與星星,漆黑的夜空看似純色,可是在肉眼不能判斷的色差中,定然是醞釀風暴的雲朵在翻滾。
他在唐豆的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玫瑰,它和白菊花緊緊靠在一起。唐豆的屍體在淩晨時分被送到了奈何橋學校,在衆人熟睡的夜晚。
一名爲學校執行任務而死的英雄,一名曾在勢力戰爲學校争奪榮譽的a級學生,她的歸來卻如此平靜,沒有給安逸的校園帶來任何波動。
今天飛鴿分部的校園新聞,奈何橋學校的學生們都會看到一則信息,那就是關于a級能力者唐豆的死訊。
但是想必也沒有其他人會來祭奠吧,唐豆在世上隻有兩個朋友,一名是蘇娅,她現在不知身處何處。另一名已經來過了,留下了這束白菊花。
孤獨之人孤獨,做什麽事情都是孤零零的,哪怕去死的時候也是這樣。明天會有很多人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很快就會忘記。無論在時間的齒輪上留下多少痕迹,最後随着它的轉動都會被磨平。老爺爺想。
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有多少人會爲我送行。
“孩子,歡迎回家。”老爺爺說。
“你是學校的驕傲。”
他将一張嶄新的畢業證書放在墓碑前,用白玫瑰将它壓住。上面記錄了唐豆一生的信息,用白紙黑字記錄了她在學校裏留下的痕迹。
唐豆從學校裏畢業了,希望她能在新的旅程走下去。由人世間的奈何橋學校出發,前往陰間的奈何橋。
“黃泉路上行十裏,奈何橋上何奈何?”老爺爺含着淚,大笑而去。他不回頭的堅決步伐,在前面的石磚路上留下了光與暗的花紋。
身後的白色玫瑰花正在熊熊燃燒,火焰爬上了那張畢業證書。
在陵園的偏僻角落,有一間年久失修的茅草屋。服裝店的老爺爺沒有離開陵園,而是直徑來到這裏。原本應虛掩的一扇木門此時卻緊緊關閉,門外的台階布滿了青苔,上面有淩亂的腳印。
窗戶被人死死地釘起來了,用老朽的木闆和銀亮的鐵釘。
老爺爺輕輕敲了敲木門,生怕太用力震踏了整間茅草屋。
“黑原,是老師啊。”老爺爺說。
門好久都沒開,老爺爺索性坐在台階上,仰頭看向遠方。沒有高大建築物的阻擋,廣闊的視線占據了天與地。水平線上出現了一絲光亮,慢慢的,魚肚白清晰可見。太陽初升,無溫不刺眼的陽光灑在了一排排一列列整齊的墓碑上。它們高矮相同,相互之間沒有差别,無論它代表的那個人生前有多麽尊貴,或者沒落,墓碑都在用同樣的姿态仰望朝陽。
人死了,都一樣。到了那個時候才有真正的公平,哪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見到紅葉了嗎?”老爺爺用溫柔的語氣詢問。
門後沒有傳來聲音。
“放棄了嗎?”老爺爺大聲質問。
“咿呀。”
木門開了一條縫隙,裏面的人丢出來一副黑色面具。
木門重新關上,服裝店老爺爺歎了一口氣,他撿起黑色的面具,離開了。
皇閻躲在門的後面,聽着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他終于痛哭了起來。他捂着自己血絲布滿的右眼球,爆炸帶走了他完整的眼皮,以及右半身的皮膚。
硬塑料形狀的愈合皮膚看起來猙獰不堪,如同蛻皮的蛇,如同從油鍋裏爬出的惡鬼。
“唐豆……”
他一邊流淚,一邊因爲湧出的眼淚撕裂右眼的傷口而引發的疼痛,繼續流淚。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