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利先生可識得此舞?”皇妃眉開目笑,看來終于可以把這個礙事的公主嫁出去了。
沒有理會皇妃幸災樂禍的笑容,紫鸢說:“先生請繼續。”
巴克利環視一周,說:“公主跳的舞曲,名爲幹戚曰武功之舞!此舞以柔弄剛,又自相矛盾。幹戚的碰撞揮舞讓人想到古代的戰場屠殺,血腥粗暴。但是看到公主婀娜的步法,又好像來到了古代宮廷裏的神仙世界,自在逍遙。敢問公主,是否有此意?”
沒等紫鸢公主回答,旁邊的劉濤嚷嚷起來了:
“巴克利,你這就爲難公主了。誰知道你腦洞那麽大東扯西扯,沒看到公主不高興了嗎?她是在苦惱如何委婉地拒絕你啊!”
巴克利轉身,正視劉濤:“劉濤先生,我正在和公主大人說話呢,你愛滾滾,不愛滾就閉嘴!”
劉濤抓住巴克利的衣領舉拳欲打,周圍的人急忙把他們拉開。皇帝和皇妃也趕緊打圓場。
皇帝說:“今天可是小女的大好日子,大家都是文化人,不要傷了和氣。”
皇妃說:“紫鸢,你也趕緊勸勸二位先生啊。”
紫鸢頭也不擡,梳理頭發。
“不吵怎麽辦啊,紫鸢隻有一個,驸馬也隻能有一個。”
劉濤說:“莫非公主已有中意郎君?”
紫鸢說:“你們打一場,誰赢了誰就當驸馬。不,不止你們,在場的各位都可以參加。下個月在皇都,小女子擺擂台,比武招親!”
當晚的生日聚會照常進行,隻是人們之間的眼神多了一絲火藥味。第二天,公主号停靠在碼頭,各個勢力的人陸續離開。
皇帝和皇妃是最先離開的,馬車經過路人時,如果路人仔細聽,就能聽到皇妃的唠叨:
“皇室人員擺擂台比武招親,這成何體統!我看這紫鸢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太荒唐了,比她母親還荒唐……”
大公子下船的時候,在岸邊等候的随從趕緊迎了上去。
巴克利問:“弑神班那個小子呢?看來他是活膩了,要不是昨天怕壞了興緻,我當場就剁了他!”
随從說:“不勞大公子費心了,劉濤他命不久矣。我們的探子在追蹤劉濤的時候,無意間撿到了這個。”
随從把一張請帖放到公主号的安檢機器裏,機器女聲讀取了請帖的信息:
“歡迎奈何橋學校夏東良先生的到來,公主号全體成員不勝榮幸。現年二十歲的夏東良先生已經擁有了s級能力者……”
巴克利笑了,原來這小子昨晚也來了啊……手下敗将!
奈何橋學校内,白雨看着窗外的雨滴發呆。盛夏的雨水總是傾盆而下,去除悶熱,伴随雷鳴滾滾。
白雨自從能力被激發出來後,他感覺已經的感覺變得十分靈敏,比如視覺。他能看到高速墜落的雨滴,它們太大了,在空氣的阻礙中翻滾,落在大地時卷曲着泥土飛濺。
“好像有人從天堂跳落,在半途人間中掙紮後悔,到了地獄支離破碎。”他自言自語。
蕭竟帶着飯盒回來,他們住在一個宿舍。蕭竟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到白雨背後。
蕭竟說:“你和白叔一樣啊,下雨天的時候,他喜歡一個人看着天空發呆。一動不動,直到雨停。他很喜歡下雨天吧,所以也給你起了一個有雨的名字。”
白雨說:“爸爸他喜歡在下雨的時候帶我出去散步,他有一把黑色的雨傘,從來不離身。蕭竟,你覺得我爸爸是什麽樣的人?”
蕭竟把關緊的窗戶打開,怒号的風雨沖進了房間,把屋内的書本吹出嘩嘩響聲。
“他看暴風雨的時候,一直都是直視。白雨,你不是要打敗我嗎?爲什麽在這裏消沉,爲什麽碌碌無爲,爲什麽不敢直視這天,這地,還有直視陳小雪的死?”
蕭竟轉身離開,他走到宿舍門口時,撿起了一本被風吹走的書。那本書是白雨從圖書館借的《千鬼傳》。
巴托送給白雨的《千人傳》記錄人,這本《千鬼傳》異曲同工,記錄了無人區的鬼怪妖孽。
蕭竟看了看書上有折角的内容,上面是有産鬼的介紹:
本名:産鬼。
畏物:雨傘。
能力:使孕婦難産而亡。
衣着:淡綠色上衣明黃色裙子,身材短小。
我的母親留給我一個結局,一朵忘川河河畔的彼岸花。我的父親留給我一個開始,一個下雨天的依靠。
白雨把蕭竟送給他的符咒撕碎,讓碎片迎風飄蕩。這張符咒伴他入睡,讓他不能做夢,不會看見他殺人時的雨夜,不會看見想要吃了他的産鬼。
現在,他把它撕碎了!
來了!符咒才剛剛被毀掉,黃綠色的光芒就在宿舍裏閃爍。白雨抓住提前放在身邊的黑色雨傘,腦袋一沉,進入了夢境。
夢境繼續。
牛哥躺在地上,傷口正在流血。小楊受到了極度的驚吓,躲在天台的角落發抖。産鬼站在白雨面前,雙唇鮮豔血紅。
産鬼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滿臉都是皺紋:“哈哈,小兔崽子,你是活膩了還是想怎麽樣?靠那個符咒我根本奈何不了你,如今倒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白雨說:“我來結束你和父親之間的恩怨,驅散你這怨氣魂魄,讓你轉世爲人!”
“笑話!”産鬼作出滑稽的表情:“要是能殺了我,你父親早就動手了!怎麽會留我到現在?”
白雨舉起手中的黑色雨傘,這是他睡着前抓住的東西。他嚴肅地說:“遵從先父遺願,用先父之傘,化先父之恩怨!”
“裝模作樣!”
白雨一甩雨傘,點點水滴變成冰屑,如同撓癢癢一般打在産鬼身上。産鬼長大嘴巴沖向白雨,卻被雨傘直接掄飛。
産鬼被雨傘接觸到的地方,有一道燒焦的痕迹。果然,雨傘是産鬼懼怕之物!
“你說過吧,那麽多年不吃死嬰,你的皮膚都失去紅潤了。我大膽地猜測,除此之外,你的實力也大不如前了。說到底,你才是那個裝模作樣的廢柴!”白雨說。
産鬼不說話,她張大嘴巴,吐出來許多嬰兒。那些不是實體的小孩,都是烏黑虛無的靈魂,産鬼吃了他們的肉體,囚禁了他們的靈魂。
給予人最大的懲罰不是死亡,而是将他束縛在地獄中,讓他不能投胎轉世,重新做人。
嬰兒們齊聲哭了起來,未出生就在腹中死亡,未入輪回又被産鬼抓住煉成怨魂。他們是産鬼的消耗品,不被榨幹最後一絲魂魄絕對不得自由。
他們爬向受傷的牛哥和躲在角落的小楊,張開小嘴又吸又舔,有的嬰兒咬住了牛哥的肉,卻在産鬼的怒視下又不甘心地松開嘴。
更多的嬰兒爬向了白雨,白雨毫不留情,用雨傘把他們一個一個掄飛。無論哭得多麽悲情,即使臉上還有小孩子的輪廓,鬼就是鬼,死人沒什麽好憐憫的。
可是這些嬰兒很難纏,他們被雨傘打到後,身體如同蛇一般變形,纏繞在雨傘上。開始白雨沒注意,纏繞在雨傘上的嬰兒越來越多。産鬼怕雨傘,她的怨魂嬰兒也怕雨傘,傘面和嬰兒接觸的地方冒出青煙,抱着雨傘的嬰兒被腐蝕,在哀嚎,但身不由己,無法放手。
舊的嬰兒被燒得隻剩下一半,新的嬰兒又撲上去。他們飛蛾撲火,他們要搶奪白雨的雨傘。
雨傘燒怨魂的速度比不過怨魂撲上去的速度。産鬼一直在吐小孩,小小的身子吐出上百個嬰兒,可見她作惡多端。
如果把嬰兒換成飛蛾,把雨傘換成燭火,那麽燭火早就被飛蛾撲滅了。
因爲靈魂沒有重量,白雨沒有意識到雨傘上的嬰兒越來越多。直到一張小嘴咬住白雨手掌的時候,他才發現。
白雨一緊張,丢掉了手中的雨傘。産鬼這時候出現在白雨後面,利爪穿透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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