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對夏東良很無奈,也不知道夏東良是真的傻還是假傻,後者對她的态度一直很模糊,有種舍不得卻又不敢靠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自卑。
“先喝茶吧,小心點,有些燙。”紫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東良起身,從地上端起一杯茶,放在嘴邊輕輕地吹。
紫鸢說:“我父皇和皇妃已經在船上了,我也聽了到了些風聲,他們打算今晚就定下我的婚事……”
夏東良說:“我暗中調查過了,這是皇妃的主意,她還是容不下你。那麽多年都過去了,皇妃還是那麽小肚雞腸。”
紫鸢說:“沒事的,這些年父皇很疼愛我,我過得很好的。你看父皇送給我這麽大一艘公主号,很羨慕吧。”
夏東良說:“這些年你如果過得很好的話,我也不會出現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紫鸢八歲,夏東良十歲。十年前的宮廷事變,一個未知的能力者組織勾結當時的皇妃紫羅蘭,攻入皇宮,屠殺大臣貴族,用皇子的性命來逼迫皇帝交出某樣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麽東西,不過皇帝愛德華五世沒有妥協。就在最危急的時刻,大将軍帶人趕到,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叛賊全滅,皇妃紫羅蘭被執行絞刑,留下了年僅八歲的愛德華·鸢。
愛德華·鸢在宮廷事變時乘坐馬車逃離皇都,據說這是皇妃紫羅蘭的安排。她身邊僅有一名老管家,她們向荒野深處逃去。她們在路上遇到了盜賊,也遇到了夏東良。
老管家被盜賊殺死,鸢被夏東良救下。
宮廷事變結束後,皇室的大将軍平亂有功,成爲了現任皇妃。
而愛德華·鸢因爲奈何橋學校的求情,以及年齡尚小,又未參與宮廷事變,皇帝開恩沒有殺掉她。隻是愛德華這個姓氏不能再用了,她索性和母親一個姓,這世界上就有了紫鸢。
皇室表面功夫做的很充足,外界看到的是紫鸢深受皇帝恩寵,不受母親的罪行牽連,依舊是皇室的小公主。實際上這個公主有名無實,現任皇妃時不時還要派人刺殺紫鸢,視她爲眼中釘。
“爲什麽每次我遇到了危險,你總是會及時來到我身邊?”紫鸢曾經問過夏東良。
那時候夏東良十五歲,他摘下他初次見面送給紫鸢的蝴蝶發夾,說:“我們學校在皇室裏有探子,你的發夾裏有我放的定位器。無論你在哪裏遇到危險,我都能出現在你身邊。”
當時紫鸢很生氣,她捶打夏東良,說:“你這個變态,小小年紀就知道跟蹤女孩子,你你……你讓我怎麽嫁人啊!”
“那你解釋一下這個小熊護身符,解釋一下爲什麽你總能知道我的位置?”夏東良當時說。
過去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放映,在腦海中重複播放。如今紫鸢已經十八歲了,該嫁人了,我也該離開了吧。
“明明知道這個小熊護身符裏面有定位器,你還一直帶着,也該有十年了吧。”紫鸢說。
“十年了,你長大了,我也該離開了。以後你遇到危險,我不能再出現在你身邊了。你的騎士,會保護你的。”夏東良說。
“還給你。”夏東良把護身符還給紫鸢,這樣紫鸢以後就不能知道他的位置了。
但是很奇怪,紫鸢頭上的蝴蝶發夾,夏東良沒有收回。
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夏東良走到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笨蛋。紫鸢想:怎麽可能有定位器可以工作十年不停止?每一次你在我的附近時,我都是靠自己的感覺找到你的啊。
而且爲了讓你找到我,每年我都要維修一下這個蝴蝶發夾。現在我縫縫補補什麽的不懂,維修家電倒是很擅長呢。
紫鸢站起來,對着星星說:“你本來有話要說,今晚不想說的話,就下次吧!”
“公主,殿下已經到了,還請您前去迎接。”電梯上走出一名侍者,說。
“嗯,麻煩你收拾一下這裏的茶具。”
回到大廳,紫鸢公主再次稱爲全場的焦點。她雙手輕輕地把裙子提起,身子半屈,說:
“紫鸢給父皇母後請安了!”
大廳裏的音樂由抒情變成嚴肅,五彩的聚光燈被金黃色代替。有兩人相互扶持,從正門進入。
青空鳥勢力所屬,皇帝:愛德華五世。
青空鳥勢力所屬,皇妃兼大将軍:柔嘉。
“吾皇貴安!”大廳裏的人做着不同的禮貌姿态,向皇帝和皇妃請安。
一個小的君主制國家在無人區發生異變後,舍棄了原來的國名,而是變成了一個中立勢力:青空鳥。
皇帝和皇妃說了許多客套話,無非是歡迎各位來臨不勝榮幸之類的,但是在場的人們都仔細聽着,因爲就快要說到重要的事情了。
皇帝說:“紫鸢,你看你今天生日,那麽多貴賓大老遠地跑來祝賀你,你就不有所表示嗎?”
紫鸢說:“父皇所言極是,我自當獻舞一曲,來表達對大家的感謝!”
話一說完,就有兩名侍者各端着一個大盤子來到紫鸢身邊。一個盤子上放着斧頭,一個盤子上放着盾牌。
“哇!”
迷惑不解的衆人發出一聲驚呼,原來紫鸢公主她……她居然把身上的紫色連衣裙脫下了!
華麗的服裝裏面,是一身黑色緊身衣,完美的女人曲線流露出來,讓衆男子目不轉睛。
這個時候,無論裝地多麽正人君子的衣冠禽獸,都因爲色眯眯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公主很鎮定,她深呼吸,拿起了斧頭和盾牌。原本嚴肅的背景音樂停止,大廳的燈光全部熄滅,一個聚光燈照在紫鸢身上。
她左腳點地,然後躍起,雙臂對天。
伊兮,天道不公!
神非神,鬼非鬼!
吾至此争神,吾被斷其首!
吾乃以乳爲目,吾以臍爲口!
吾操幹戚以舞!
紫鸢公主的舞蹈莊嚴大氣,她的斧頭與盾牌打出節奏,她的跳躍氣勢洶洶,她的歌聲痛徹心扉,沙啞的氣勢,柔滑的歌喉。
可惜了。她想,以前這個舞蹈隻有他看過,卻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一曲肝腸斷,何處覓知音?
紫鸢公主放下斧頭和盾牌,向大家微微鞠躬。掌聲如同熱浪一般襲來,滔滔不絕。
媽的,這公主真辣,再不出手就晚了!
“厲害厲害,公主不愧是大家風範。歌聲古樸清脆,舞步缥缈多姿,讓人想起天空的飛鳥,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啊!”一名平頭男子說。
旁人竊竊私語。
“這不是弑神班的劉濤嗎?連他也來了。”
“弑神班來這裏,遇到了奈何橋學校的人怎麽辦?”
“據說公主邀請了一名奈何橋學校的人,結果現在還沒出現。應該不會來了吧?畢竟王巢和弑神班這兩個死對頭都在這裏。”
侍者給紫鸢披上一件貂皮大衣,她微微一笑,說:“感謝劉先生的贊美,隻是小女子所跳的舞,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
尴尬,場面很尴尬。劉濤楞在原地,旁邊有人捂住嘴偷偷笑,卻不敢發出聲音。
皇妃柔嘉這時候出來打圓場:“還請劉先生不要見怪,小女就是喜歡開玩笑。不同的人看同樣的舞蹈,不代表會有相同的感受,大家高興就好啦!”
紫鸢對皇帝行禮,說:“聽聞父皇今夜要爲小女擇良君,紫鸢别無他求,隻願能有知音相伴。”
愛德華五世本來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對紫鸢說這件事呢。皇妃柔嘉的枕頭風吹得太多,總是說要幫紫鸢選個驸馬,有一天他聽得不耐煩就答應了。
本來隻是敷衍,沒想到柔嘉聽到他答應後,立刻布置婚事,給各個勢力的年輕優秀男性發送邀請函,邀請他們參加紫鸢的十八歲生日。
紫鸢也許知道我這個當父皇的難處,如今她給我台階下,這個小小的要求我怎麽可以不答應呢?
皇帝說:“誰能明白紫鸢舞蹈本意,誰就有機會成爲我青空鳥的驸馬!”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劉濤背後傳出,他一回頭,巴克利拍了拍他肩膀,低聲說:“讓開吧,土包子!”
王巢大公子,赫瓦賈·巴克利說:“在下敢問公主,此舞是否名爲:幹戚曰武功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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