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的眼前一亮,心想:重複無聊的殺人夢境出現了新花樣嗎?看來是我最近精神太緊張了,腦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喂,你是誰?和白皓日有什麽關系。”白雨問。他知道父親在無人區的名氣很大,仇人肯定數不勝數,于是先要問清這女子和父親的關系。
産鬼說:“你個混蛋别裝瘋裝瘋賣傻的,快把老娘的詛咒解開!老娘已經五年沒吃過小孩了,五年啊!”
“你知道這對一名産鬼來說是多麽煎熬嗎?這個醫院裏的小孩一個一個出生,也就是說我口中的食物在一個一個逃走。吃不了死嬰,我的皮膚都幹裂了。我的青春,你賠我的青春,我要吃了你的孩子來洩恨。”
産鬼突然跪了下來,對白雨說:“求求你了,把我的詛咒解開吧。”
“妄想,解開你的詛咒讓你去吃小孩?讓你去取人性命?讓你去破壞一個又一個的家庭?絕不可能!”白雨算是聽明白了女人的身份,他索性也不說破産鬼把他認錯爲父親的事情,懶得和這鬼解釋。
這鬼讓白雨很厭煩,真想一刀子把她弄死了,畢竟産鬼想把白雨給吃了。但是白雨覺得凡器殺不掉鬼,就沒有動手,再觀察一陣子。
産鬼由難産而死的婦女所化而成,她們怨氣連天,以怨報怨,因爲她們因爲難産而死,于是會在産婦臨盆時弄死胎兒,使産婦難産而死。
這隻無人區的産鬼曾經和同伴聊天,問:“如果我們把某個婦女弄死了,她變成了産鬼,兩隻鬼面對面豈不是很尴尬?她要是問‘是你弄死我的嗎?’我該怎麽辦啊?”
另一隻産鬼說:“你是新來的吧?自然難産死的吧?我不一樣,我變成産鬼之後看到了殺掉我和我的孩子的那隻産鬼。你知道她怎麽做嗎?”
無人區産鬼說不知道。
另一隻産鬼悠悠地歎了口氣,說:“她說‘歡迎歡迎’,趁着食物新鮮,一起來品嘗吧……她指着我的孩子!她要我和她一起吃了我孩子的屍體!”
“你最後……吃了嗎?”
另一隻産鬼說:“吃了,挺好吃的。我把那隻産鬼吃掉之後,獨自享受了我孩子的血和肉,我懷胎十月的孩子。”
那隻産鬼聽了白雨的怒喝,飄在天空,不屑地一笑:“我呸!不愧是白皓日的親兒子啊,說的漂亮話都一模一樣。”
“但全他媽的狗屁不通,你和你爸一個德行,真小人僞君子!”産鬼身子倒着飄在天上,雨水順着長發流了下來。她說:“你不讓我去殺人,而你卻正在殺人。你不讓我去禍害别人,而你正在享受屠殺的樂趣!”
可笑之至。
白雨心頭一驚,強行解釋:“我殺他們是有正當理由的,我有要保護的人!而且他們本身就是壞人,死有餘辜。爲什麽隻能他們欺負我,而我卻不能反抗?”
産鬼說:“保護?說到底了不過是爲了自己的私欲。你殺他們有理由,我吃小孩也有理由!人要吃飯,鬼要吃人,我也要保護我自己的存在啊!至于是不是壞人這件事,當他們力量比你強大的時候,他們欺負你。而你力量比他們強大的時候,你就任意殺了他們。到底誰好誰壞呢?”
白雨說:“那不一樣,我是人,你是鬼,兩者不能等同。人類有自己的行爲準則,我們有自己的判斷标準。”
産鬼說:“怎麽不能等同?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人能幹出來的嗎?我殺人,你也殺人。按照你的說法推論,如果我不是人,那麽你就是鬼。”
“荒謬!我是人,人不可能喜愛肆意殺戮的。隻不過現在是在我的夢境裏,在我的世界裏,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在現實中我是絕對不會這樣子的!”白雨握緊了拳頭,大喊。
産鬼也大喊:“白皓日真是死不瞑目,生了你這麽一個廢柴。小子,你現在弱小,隻能在夢境中爲所欲爲。那等你有能力征服世界了呢?那你是要把世界改造成一個地獄嗎?”
“你父親曾是無人區的巅峰存在,最後還不是隐姓埋名,不知道跑去哪裏生下了你這個渣渣。可惜當時我不在,不然即使拼個灰飛煙滅,我也要取你性命!”産鬼癡癡地笑,四處飛舞。
她從天空落下,踩在牛哥的身體上。牛哥被白雨一刀捅得流血過多假死,産鬼用大拇指在傷口沾了些血液,塗抹在嘴唇上。
鮮紅的雙唇一開一合,她說:“不過現在殺了你,也爲時不晚!就讓我看看在你的世界裏,你又有什麽能耐吧。”
“啊!”白雨突然驚醒,他眼前的景象由張着血盆大口迎面撲來的産鬼,變成了白色格調的病房。
蕭竟坐在旁邊,把白雨頭上貼的符咒揭了下來。
蕭竟說:“沒事了,那隻鬼被我趕走了。醒過來就沒事了。”
等白雨的氣息慢慢穩定下來,他狠狠環抱住自己。
“爲什麽,爲什麽在學校裏也會遇到鬼?校長不是說能保證我一生的安全的嗎?不是說好學校裏面很安全的嗎?”
我要逃到哪裏去?我能逃到哪裏去?我想要遠離這一切,遠離鬼怪,遠離恐懼。
白雨說:“我這個人沒有什麽大志向,隻不過初中犯二的時候成天想當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活在一個災難的世界裏。但我隻是想想而已啊,爲什麽真的來到了災難中。我現在想要平平常常地活下去就好,爲什麽那麽難?”
蕭竟說:“學校很安全,那産鬼被下了詛咒害不了人,也隻是吓吓你。這符咒你拿着,有了它就再也不會做夢,産鬼也就無機可乘。”
白雨接過符咒,問:“爲什麽不徹底除掉那産鬼?有詛咒她的能力,就自然可以除掉她吧。”
蕭竟點點頭,又搖搖頭:“可以除掉她,卻又不能除掉她。鬼怪之間也有群居和獨處之分,産鬼喜歡吃死嬰,自然不會把醫院這種地方拱手相讓,哪怕是同類,連分享都不可能。她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地盤,這隻産鬼從某些角度來說也在保護學校的醫院。所以不能除掉她,否則會有新的産鬼到來。”
白雨問:“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嗎?”
蕭竟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知道的。”
呵呵,一勞永逸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離開無人區……這種方法也不安全了,那就隻剩一種了,那就是——
變強。
思緒來來回回又回到原地嗎?
白雨說:“還好,學校是安全的,對吧,蕭竟。”
蕭竟走到窗口前,看着遠方的風景。他暗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我收回剛才說的那句‘學校很安全’,學校的安全性是因爲有了我們,我會保護學校,外面的同學也會保護學校,是人給予的安全,而不是絕對的安全。”蕭竟說。
“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即使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時候,我們也可能因爲弱小而喪命。”蕭竟指着外面說。
白雨順着蕭竟的指示,也看向窗外。一具無頭女屍從樓上吊了下來,她赤身裸體,後背被刀劃得血淋淋的,說不定是一行字。她的左肩有着未愈合的傷痕,這讓白雨有不好的預感。
不會的,不會那麽巧合的。白雨想看那女屍的大腿,确認上面有沒有子彈傷口。
白雨感覺腳上有些濕熱,他一扭頭看,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的被子上有着兩個切下來的**和一顆人頭,血液正在染紅床單。
她是陳小雪!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