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一幕之後,不少人露出吃驚的神色,感慨道:“酸菜居然放進了鲔魚肚中,怪不得會有這樣的效果。”
“是呀,這道魚湯還真是獨特,一般人恐怕很難想到這種做法。”
“既然魚湯裏放了酸菜,爲什麽沒有酸菜的澀味呢?”
聽到衆人的議論和疑惑,燕南天露出淡淡的笑容,繼續解釋道:“這道鲔魚湯看起來平淡無奇,不過,真正的妙處恰恰就在這裏。”
聽到燕南天說話之後,衆人又将目光望了過來,隻聽到燕南天繼續說道:“鲔魚的味道雖然鮮美,但是魚本身的土腥味很大,隻有将鲔魚的土腥味去除,才能夠做出完美的鲔魚湯。”
燕南天用筷子夾着酸菜,展示給周圍的衆人看,道:“将酸菜放入鲔魚的肚中,酸菜裏面含有一定的酸味,可以去除鲔魚的土腥味;又因爲有了魚肉的隔絕和吸收,讓酸菜的澀味無法擴散;從而隻保留下了淡淡的酸味,讓這三種味覺達到平衡,魚湯的味道也更加鮮美。”
“妙呀,怪不得魚湯如此鮮美。”
“不愧是馮老,能夠新創出這麽鮮美的魚湯。”
“這道魚湯的做法巧妙,不僅将幾種食材完美結合,還摒棄了各種食材的雜味,算得上是一道經典菜肴了。”
聽到了燕南天的解釋後,衆人再次發出了贊歎之聲,其中既有對真心的贊揚,也存了幾分讨好馮雙喜的意思。
聽到了衆人的贊揚後,馮雙喜的老臉微紅,雖然到了他這個年紀,對于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了,但是看到自己新創的菜肴,能夠被衆多的幫廚認可,還是發自内心的欣喜。
這道鲔魚湯看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并不容易,不是說将酸菜放入魚肚中,就能夠做出如此美味的魚湯。
這道鲔魚湯的關鍵之處,就在于酸味、土腥味、澀味的平衡,而要達到這三種味道的平衡,就需要做很多次的試驗和準備。
放入的酸菜量太多了,雖然能夠消除土腥味,但是,酸菜本身的酸味和澀味也會加重,魚肉無法完全的阻隔和吸收,品嘗的時候口感會稍差。
而放入的酸菜量太少了,雖然不會有酸味和澀味,但是,無法完全消除土腥味,依舊無法将魚湯炖鮮美。
放入酸菜的量隻是一個條件,放入的時間、鲔魚的大小、其餘食材的搭配、炖湯的時間,都會影響到鲔魚湯的味道,所以要将這一鍋湯炖鮮美,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第二輪的比試結束,依舊是燕南天技高一籌、獲得本輪比試的勝利。”馮雙喜高聲喊了一句,由于燕南天看透了這道魚湯的妙處,連帶着馮雙喜對他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這小子又赢了一輪比試,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是呀,燕小兄弟連赢兩局,廚藝高下已經可以判斷了。”
“一開始,我還有寫瞧不上對方,覺得對方隻是一個毛孩子,沒想到卻是我目光短淺了。”衆多幫廚低聲感慨道。
聽到了衆人的議論,張恒春漲紅着臉頰,連續兩次敗給了燕南天,讓他感到有些顔面無存,對着馮雙喜拱了拱手,道:“馮老,請出第三輪的題目。”
“哦,你還想比試?”
馮雙喜眉頭微蹙,第三輪比試的提名,馮雙喜之前就想好了,隻不過張恒春連輸兩輪,在馮雙喜看來已經沒有比試的必要了。
“張恒春,你已經連輸兩輪了,再比下去又有何意義?”劉強冷然反問道。
“我……我……”
張恒春支支吾吾,臉上一片慘白之色,他一向以自己的廚藝引以爲傲,現在讓他承認比試廚藝,輸給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這要比将他殺了都難。
“張恒春,自古‘輸陣不輸人’,你要是不能正視自己的失敗,以後的前途也有限的緊。”馮雙喜說道。
“張恒春,輸就輸了,有什麽大不了的,直接承認就是了。”
“是呀,燕小兄弟廚藝驚人,算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你輸給了他也不冤枉。”周圍的幫廚也打趣道。
張恒春站在衆人之中,聽着衆人的嘲諷、議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也清楚自己确實輸了,隻是讓他承認不如一個少年,他又無法張開那個口。
“小子,不管他承不承認,今天的比試是你赢了,我們家老爺還要見你,咱們就别耽誤時間了,直接跟我去‘悅膳房’吧。”看到張恒春那副孬樣,劉強也覺得沒趣了,拍了拍燕南天的肩膀,說道。
“馮老,周學斌前輩找我有事,您看我能不能離開一下。”聽到了劉強的催促,燕南天望向了馮雙喜,問道。
“周靈廚要見的人,老朽可不敢攔着,你就跟着劉幫廚去吧。”馮雙喜捋了捋胡須,笑道。
“多謝馮老。”燕南天客氣了一句,又對着衆人拱了拱手,這才跟着劉強離開了庭院。
看着燕南天跟着劉強離去,衆人眼中都露出羨慕之色,有不少人暗自猜測道:“這燕小兄弟,剛進入悅來居才半天,就受到了靈廚大人的召見,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呀。”
“這位燕小兄弟刀法精湛,廚藝又勝過了張恒春,就算直接成爲了正式幫廚,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依我看還真有這種可能,燕小兄弟不光廚藝高,而且年紀輕、有潛力,換成了我是靈廚大人,也願意提拔這種人才。”
聽着衆人的議論之聲,馮雙喜的目光微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扭頭望了一眼張恒春,發現對方走到一旁,在跟劉啓明竊竊私語。
“劉師兄,真是對不起,讓您跟着我丢人了。”張恒春漲紅了臉、低着頭,用爲不可聞的聲音,道。
“怨不得你,是我們大意了,誰能想到那小子不光刀法厲害,其他的廚藝也不弱于人。”劉啓明說道。
“劉師兄,我現在輸給了燕南天,一旦被吳乾坤師傅知道,恐怕就沒有機會成爲正式幫廚了。”張恒春一臉惋惜說道。
“這倒未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劉啓明望着庭院外面,若有所思的的說道。
“劉師兄,您這是什麽意思?”張恒春露出一抹急切之色,道。
“你覺得,周靈廚找燕南天有何事?”劉啓明也不正面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反問道。
“這我如何知道,我又……”
張恒春說道一般的時候,臉色陡然間一變,仿佛是想通了什麽一般,嘀咕道:“難道說,周學斌大人欣賞燕南天,想要晉升他爲正式幫廚。”
“不錯,我看很有這可能,隻要燕南天成爲了周學斌的幫廚,師傅想選也沒得選,晉升幫廚的名額還是你的。”劉啓明微微點頭,道。
聽到了劉啓明的話,張恒春先是一喜,随即又露出一抹苦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暗道:
“我真是犯賤,早知燕南天有這等造化,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白給這小子當了踏腳石,成就了他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