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宋襄公的判斷并沒有錯誤。
很多宗門麾下士卒,因爲看到了宋國那強大的兵威,再加上宋襄公的仁義,投誠者居然不在少數。
宋國軍隊越戰越強,很快就将各大宗門橫掃一空。
隻不過, 宋襄公爲了一戰殲滅那些冥頑不靈的餘孽,故意放開一個缺口,讓他們朝着泓水方向彙聚而去。
泓水滔滔,宋軍在宋襄公的率領下嚴陣以待。
至于那些宗門餘孽,卻是統帥着大大小小的軍隊,打着不同旗号, 看起來非常像是烏合之衆。
饒是如此,當宗門餘孽越聚越多以後, 宋襄公麾下諸将仍舊感覺心驚膽戰。
因爲, 宗門餘孽裹挾了大量百姓,人數居然還在宋軍之上。
當密密麻麻的宗門餘孽,全都彙聚在泓水南岸以後,居然不退反進,仗着人數優勢在大白天強行渡河。
上将木易當即對宋襄公谏道:“宗門聯軍軍隊已經開始渡河,君上若趁着對方尚未全軍渡河,率領大軍襲殺過去,必定能夠大破賊軍!”
他搖頭說道:“宋以仁義立國,這些宗門軍隊尚且沒有完全渡河,若此時發動攻擊,豈非有違仁義之道?”
木易聞言大驚,沒想到宋襄公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又如何知道,宋襄公不是不懂兵法,不過那個時代諸侯之間的戰争,都算得上是堂堂正正。
半渡而擊這種兵法概念,尚且處于萌芽狀态。
交戰雙方往往都是等待對方排好陣勢, 這才率領大軍進行強攻,光明正大進行決戰。
宋襄公之所以有今日成就,也多賴仁義之名,自然不會違背這種原則。
當然,最爲重要的原因還是,宋襄公始終勝券在握,自信縱然宗門聯軍全部渡河,宋軍也能大獲全勝。
時間緩緩流逝,宗門聯軍終于渡過泓水。
木易趁此機會再度勸谏:“如今宗門聯軍剛剛渡河,尚且沒有排好陣勢,隻要君上此時下令攻擊,必定能夠大破宗門聯軍。”
宋襄公騎在高頭大馬上,看着那些被驅趕在前面之人,大多都是被裹挾的百姓,臉色不由變得非常難看。
宋襄公揚起了手中長鞭,指着那些百姓說道:“賊軍以百姓充當肉盾,若我此時下令進攻,這些百姓豈非都要殒命?”
“吾爲宋國國君,這些百姓也都是我的臣民,吾絕不會做下此等事情!”
然而,宋襄公話音剛落,宗門聯軍已經驅趕着百姓,朝着宋軍方陣殺了過來。
宋襄公看到那些被驅趕在最前面的百姓,居然沒有下令放箭,那些百姓很快就沖到了宋軍方陣前面。
隻不過宋國軍隊都是精銳,哪怕隻防禦不進攻,普通百姓也不可能沖亂宋軍陣腳。
讓宋襄公沒想到的是,那些被裹挾的百姓中,居然有很多都是隐藏武功的高手。
被這些高手近身,哪怕宋國軍隊非常精銳,也在頃刻間被撕開了很多道口子。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面,數百道身影騰空而起,散發出強大的威壓,朝着宋襄公殺來。
“不可能,絕不可能!”
宋襄公見狀勃然變色,驚呼出聲。
前番宋襄公率兵掃蕩各大宗門,幾乎已經将宋國境内的宗門高手,全都屠戮殆盡。
那些被放走的宗門餘孽,武功高強者根本沒有多少,可這數百道騰空而起的身影,居然有很多人身上,都散發出蛻凡境武者的波動。
這等豪華陣容,哪怕集合宋國境内所有宗門高手,都沒有這麽多人數,也不怪乎宋襄公會如此失态了。
“轟隆隆!”
數百名超級強者聯合發動攻擊,聲勢簡直駭人聽聞,宋軍頃刻間就傷亡慘重,軍心渙散。
那些宗門聯軍趁勢掩殺,宋軍大敗。
而此時,宋襄公也陷入了危險的邊緣,身邊高手先後被斬殺,眼看就要被宗門高手生擒。
聽到這裏,桓常眼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其實從兵法上來講,宋襄公當時的确沒有做錯,他之所以想要戰于堂堂正正之師,乃是因爲有着絕對信心。
而且正如宋襄公所言,領兵突襲殺掉各大宗門的重要人物容易,想要将這些宗門勢力連根拔起,絕對會是曠日持久的戰役,将會耗費錢糧不計其數。
相反,宋襄公故意放開口子,讓這些宗門餘孽彙聚在一起,然後畢其功于一役才是正确的選擇。
隻是宋襄公沒有想到,九州各大宗門在諸侯的圍剿下,居然開始聯合,那些隐藏的數百名高手,就是其餘國家宗門派來的援軍。
這些人的忽然出現,自然打亂了宋襄公的部署,兵敗在所難免。
“後來,是不是祖師出現大戰宗門數百名高手,殺其一半救出襄公?”
宋公還來得及繼續講述,就聽到了桓常的聲音,然後下意識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宗門高手兵分兩路,一路前來狙殺襄公,另外一半卻是等待書劍閣祖師離開都城,然後直接沖了進去。”
“宋國國内高手并不算多,沒有了書劍閣閣主的坐鎮,面對衆多宗門的高手,根本沒有絲毫抵擋之力。”
“那一戰,宋國國公府被鮮血染紅,護衛、婢女幾乎被屠戮殆盡,襄公一脈除了某位被隐藏起來的嬰孩以外,全都隕落。”
“書劍閣祖師護送襄公回到都城以後,見此情形當即勃然大怒,心中産生了濃濃的愧疚之情。”
“他覺得,是自己沒有守護好宋國國都,這才導緻襄公幾乎絕後,然後不顧身體疲憊,前去追殺那些屠戮襄公嫡系的武者。”
“不曾想,各大宗門早有埋伏,華山派以及萬劍宗這兩個超級宗門的絕世強者,率領高手狙殺書劍閣閣主。”
“相比起在泓水河畔的那場戰鬥,這次狙擊閣主的戰鬥更爲慘烈。”
“參戰之人除了萬劍宗的宗主,以及書劍閣閣主以外,其餘武者全都殒命,兩人之後亦是身受重傷,沒能活多久。”
“故此,那一戰過程究竟如何,根本沒有人知道。”
桓常聞言久久不語。
直到此時,他才理清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感覺心中無比沉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