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大人,嶽父大人,嶽父大人!”
韓少雲看到韋陀暈厥,不由心中大駭,急忙搖晃着韋陀身體,大聲呼喊。
桓常見狀, 亦是目瞪口呆。
他知道北方牧場的牧民,對于神駒有着狂熱的崇拜,卻沒想到居然崇拜到這種程度。
其實桓常所不知道的是,牧民們雖然都對于神駒有着别樣的感情,卻沒有人比得上韋陀。
韋陀正是因爲酷愛馬匹,才能憑借高超的養馬技術,從一介牧民變成位高權重的養馬都尉。
若非對于馬匹有着狂熱的喜愛,韋陀也不可能有今日成就。
桓常并不知道這些, 看見韋陀暈厥過去,急忙閃身來到韋陀身邊,然後并攏右手食指、中指,輕輕搭在了對方脈搏上面。
萬法皆有道,雖然桓常并非真正的大夫,可是修煉到這種境界,對于人體經脈亦是了如指掌,也能診斷不少病症。
韓少雲本來滿臉焦急,可是看到桓常的舉動以後,頓時屏住了呼吸,沒有再大喊大叫打擾桓常。
“兄台放心,韋家大叔并無大礙,隻是由于激動過度,這才陷入暫時性的休克中,要不了多久便會醒來。”
言畢,桓常将左手抵在韋陀後心,然後将體内精純的真氣輸入進去,護住了韋陀心脈。
“将韋家大叔送回去吧, 不會有事的。”
輕描淡寫做完這些事情, 桓常當即收回自己的雙手,對着韓少雲說道。
韓少雲深深看了桓常一眼,然後說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若是兄台不棄,還請前往在下家中一叙。”
桓常看了看天色,見太陽已經将要落山,而且對于眼前的這個青年,桓常不知爲何有着深深的好感,當即也沒有拒絕。
看到桓常與洛雲接受邀請,韓少雲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韓少雲先是将韋陀送回家中,将其交給了韋萍,并且簡略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就帶着桓常等人離去。
簡陋的庭院内,顯得非常空蕩,甚至算得上是一貧如洗。
韋陀引着桓常、洛雲走進屋内,才發現家中隻有兩張破舊的椅子,臉上當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寒舍簡陋,還望兩位見諒。”
“無妨,我與雲姐闖蕩江湖,風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事情,能夠有椅子坐已經很好了。”
言畢,桓常直接坐在了那個破爛的凳子上,本來不怎麽穩當的凳子,被桓常坐了上去,居然沒有絲毫搖晃。
洛雲也不是矯情之人,直接坐在了另外的凳子上面。
韓少雲見狀,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你們等等,我去外面搬塊石頭進來。”
家中兩個凳子被客人坐了,韓少雲自然要想辦法坐下來,否則站着與客人說話,會顯得非常沒有禮貌。
“阿常,你不覺得奇怪麽?”
洛雲趁着韓少雲離開的空檔,對着桓常小聲說道。
“奇怪什麽?”
桓常卻是有些迷惑,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洛雲。
“我觀這韓少雲家境貧寒,可此人行爲舉止卻有士子風範,根本不像寒門子弟。”
洛雲走南闖北很多年,自然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能夠輕易通過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判斷此人身份。
以韓少雲的生活背景與家境,根本不可能懂得許多道理。
可韓少雲給人的感覺,卻仿佛是真正的讀書人,縱然穿着破爛,身上卻也有種别樣的氣質。
并非洛雲多疑,隻是九州大陸之上,寒門子弟想要出人頭地,幾乎沒有可能。
須知,這個時代的書籍基本都掌握在有錢、有權之人手中,以韓少雲的家境,根本不可能讀書識禮。
而且有時候,縱然手中有錢,都不見得能夠找到老師學習,更不用說是韓少雲了。
桓常略微沉吟,當即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隻是這裏的過客,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而且說不定韓兄也有奇遇。”
就在此時,韓少雲卻是搬着一塊大青石走了進來,步伐有些虛浮。
“砰!”
大青石重重落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韓少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
“讓二位久等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倒水。”
韓少雲家中并沒有茶葉,隻能以水待客,不過桓常、洛雲也并非計較之人,沒有在意這些。
期間桓常與韓少雲交談甚歡,洛雲卻是微笑坐在旁邊,并不言語,隻是靜靜聆聽二人的談話。
聊了許久,桓常忽然将話題引到了趙國身上。
“我見識過趙國狼騎,覺得這些狼騎果真名不虛傳,趙國有此等強兵,國運昌盛啊。”
桓常所言倒也是肺腑之言。
他感受過趙國狼騎的雄風,知道哪怕是普通蛻凡境武者,遇到趙國狼騎以後,也肯定要逃之夭夭。
甚至于,面對可以将戰氣化爲金翅大鵬的趙國狼騎,那些蛻凡境武者能否逃脫,還是未知數。
不曾想,韓少雲聽到了桓常的話以後,卻是搖了搖頭。
他正色說道:“國運是否昌盛,非在于兵鋒是否強盛,乃在于國民。民富則國強,民強則國無所敵。”
“如今的趙國雖然看似強盛,發展卻已經進入瓶頸,若不能大刀闊斧進行改革,就會如同埋進土壤内的木頭般,将會慢慢腐朽。”
桓常眉頭微皺,問道:“民富則國強,此言在下也能理解;可是民強則國無所敵,此言何解?”
韓少雲侃侃而談:“百姓富裕,乃是國家強盛的根本;然而,若僅僅百姓富裕,國家也不見得能夠強盛。”
“隻有百姓心向國家,以身爲趙國國民驕傲,并且願意爲之奉獻所有,趙國才會真正強大。”
“故此,我所說的民強,乃是指百姓内心的強大,更是指國家對于百姓的凝聚力。”
桓常細細品味着韓少雲的話,若有所思。
“難道韓兄以爲,趙國對于百姓的凝聚力不夠強大麽?”
不過很快,桓常就目光灼灼的盯着韓少雲,問出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
韓少雲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端起了桌子上面缺了角的破碗,慢吞吞喝了一口水。
“遠遠不夠!”
過了半晌,韓少雲才發出铿锵有力的回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