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閣,桓常。
雖然僅僅隻有五個字,聽在衆人耳中,卻好像是晴天霹靂。
徐妄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先後滅掉華山派、名劍山莊,可謂是兇名赫赫。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 沉寂許久的書劍閣再次名動江湖。
作爲書劍閣唯一傳人的桓常,自然也被很多人記住,定義爲不可招惹的存在。
消失許久的桓常,如今忽然出現在陰陽泉旁邊,自然使得衆人心中驚訝。
“既是桓常少俠前來,自然有資格進入陰陽泉。”
最先開口那個武者,透過迷蒙的霧氣看到桓常以後, 這才确定對方身份。
桓常緩緩走到陰陽泉旁邊,看向那人的眼神中, 也帶着些許善意。
“桓兄。”
就在桓常準備進入陰陽泉的時候,卻是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不由微微一怔。
桓常擡頭望去,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形踏波而來,臉上帶着一個金屬面具。
此人一襲白衣,在蒸騰霧氣的包裹下,别有一種朦胧的氣質,宛若谪仙般出塵。
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桓常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不由心中震驚。
“一年不見,莫非桓兄不記得在下了?”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桓常搜藏刮肚終于想到來者是誰,不由面露喜色。
“傾城兄!”
這個身體欣長的男子,正是傾國傾城,使得無數少女瘋狂的的左傾城。
桓常當初在名劍山莊裏面,與左傾城的關系雖然不似承天澤那麽親密, 卻也算得上是朋友。
“真沒想到,桓兄居然也來到此地。”
左傾城摘下了那個金屬面具, 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别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
“我也沒想到,居然能夠見到傾城兄。”
桓常亦是面含笑意,雙方聯袂來到陰陽泉旁邊,相對而立談笑風生。
那些浸泡在水中的武者,直到此時才知道,那個帶着金屬面具的武者乃是左傾城。
在此之前,左傾城并沒有表明身份。
若非左傾城實力太過強悍,恐怕也不會被允許浸泡在陰陽泉裏面。
“那居然是嵩山派的左傾城。”
“如此年輕,就已經達到入室巅峰境界,這種修行速度簡直有些駭人聽聞。”
“此子風華絕代,假以時日絕對能夠名動天下。”
很多武者私下相互議論着,語氣中都有掩飾不住的贊歎。
這些浸泡在陰陽泉内的武者,雖然武功都是煉虛合道境界,卻基本卻都是中年武者。
與這些人相比,左傾城就顯得年輕得有些過分。
“桓兄,沒想到一年不見,你的武功居然達到如此境界。”
左傾城看着身邊的桓常,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真氣波動,臉上不由露出驚色。
去年在名劍山莊的時候,桓常雖然已經嶄露頭角,可是由于年齡緣故,與左傾城之間仍既有着不小差距。
僅僅過去一年時間,桓常修爲境界就已經追上左傾城,由不得左傾城不驚訝。
“傾城兄修爲進境也非常迅速啊,若非蛻凡宛若天塹,非常難以跨越,我又怎能追上傾城兄?”
“還有,我年齡比傾城兄小,傾城兄直接稱呼我阿常即可。”
左傾城苦笑着搖了搖頭,卻也沒有繼續糾結那個話題。
他性子本就非常恬靜,當初在名劍山莊說話也不多,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
不過桓常卻知道,左傾城絕對是外冷内熱。
“對了,傾城兄爲何要帶上面具?”
看着左傾城手中的那個金屬面具,桓常心中微動,當即出言詢問。
左傾城聞言,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阿常真的不知麽?”
桓常看到對方臉上的苦笑,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想必是傾城兄傾國傾城,走到哪裏都有很多女子瘋狂追逐,這才不勝其煩吧。”
聽着桓常略顯揶揄的話,左傾城隻是苦笑着搖頭。
“阿常此時前來,是否想要争奪這陰陽泉?”
左傾城苦笑過後,忽然看着桓常的眼睛,正色說道。
桓常搖頭。
“我隻想趁着各方背後勢力沒有過來之前,先在陰陽泉内修煉一陣。”
“畢竟,我書劍閣向來都是一脈單傳,就算得到陰陽泉,也并無用處。”
“反倒是傾城兄的嵩山派,宗門内部弟子很多,是否有意争奪這個寶物?”
左傾城搖了搖頭。
“這裏畢竟靠近齊國,待我嵩山派前輩過來以後,陰陽泉恐怕早就被人奪走。”
“我其實也與阿常有着一樣想法,隻想在這裏修煉一段時間。”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武功境界相仿,身上又都帶着出塵氣息,越談越覺得投機。
聊了許久,桓常忽然問道:“傾城兄既然知道我出自書劍閣,想必知曉三百年前那場大戰,爲何願意與我相交?”
當初承天澤知道桓常身份,也并沒有故意疏遠,反而非常熱情。
這次見到左傾城,對方也是這種态度,不由讓桓常心中疑惑,這才冒昧詢問。
左傾城先是一愣,繼而啞然失笑。
“三百年前的恩怨,與我何幹?”
“況且當初與書劍閣争鬥的宗門,幾乎都已經衰敗、滅亡,我嵩山派與書劍閣也沒有過沖突。”
桓常沒有感覺輕松,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
其實在桓常心中,對于宗門之人都有些許芥蒂,不願意與宗門之人真正交心。
當初與青燈相交,也是因爲對方出自西域佛宗,不會參與九州事務的緣故。
隻不過,感受到承天澤、左傾城的好意,桓常内心也有些動搖了。
還有就是,以桓常如今的見識,已經能夠猜到洛雲身份,知道對方也是宗門之人。
這個讓桓常印象深刻,充滿豪氣的女子,桓常從心中感到敬佩。
而且在與這些宗門弟子相交的過程中,桓常能夠感覺到,他們大多都風華絕代,心地也并不壞。
與這些人交往,桓常感覺心中非常舒服。
好似看出了桓常的糾結,左傾城微微一笑。
“我輩武者當秉承初心,不要被套上任何枷鎖,否則以後的路就會走得越來越艱難。”
“莫說三百年後的今天,書劍閣不見得會繼續與宗門爲敵。”
“縱然三百年前的事情重演,縱然我們不得已刀兵相向,私下仍舊能夠做朋友。”
左傾城的笑容很燦爛,這番話聽在桓常耳中,卻讓他霍然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