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桓常一直都在城内調養,也不再關心其他事情。
屋内,香爐之上煙霧缭繞,散發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床榻上,桓常盤膝吐納,身上有真氣波動。
“呼!”
桓常猛然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白氣,眼中卻露出失望之色。
“自從突破到煉氣化神境界以後,我的修爲居然再也沒有絲毫進步,究竟爲何如此?”
隐約間,桓常心中有種焦慮。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斷時間的所作所爲,桓常忽然感覺後背冷汗淋漓。
“自從認識阿韻以後,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她,很少再認真修煉。”
“跟随伯父來到相都,也是每日處理軍務,沒有辦法靜心修煉,武功這才停滞不前。”
想到這裏,桓常眼中忽然閃過痛苦之色。
對于蕭韻,桓常真的非常喜歡,想要與她長相厮守。
可他乃書劍閣唯一傳人,若是武功就此停滞不前,書劍閣才是真正的沒落。
“師傅,我究竟該怎麽辦?”
桓常眼神有些空洞,望着屋頂喃喃自語。
桓常所不知道的事,武者在修煉過程中,将會被很多外在因素影響。
其中最難跨越的關卡,就是情關。
如今的桓常,正陷入情關不可自拔,假如不能看破,此生武功必将再無寸進。
甚至于,若是陷入太深,武功可能還會退步。
桓常心中無比惶恐,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去找誰請教。
“你的心亂了。”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桓常耳中。
“誰?”
桓常心中大驚,右手放在了湛泸的劍柄之上,湛泸寶劍居然開始不停震動着。
不僅如此,就連始終沒有動靜的神筆春秋,這個時候也開始顫抖,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波動。
桓常轉過身來,卻看到了一位少年。
此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長得極其普通,隻是他那雙明亮的雙眸中,卻仿佛有着無窮的魔力。
桓常隻是與少年對視一眼,就好似看到了時光輪回,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锵!”
湛泸寶劍自動出鞘,桓常亦是猛然驚醒,略顯戒備的看着少年。
“你,你,你究竟是誰?”
對于桓常的戒備,少年卻不以爲意,他坐在一張椅子上,輕輕向外瞥了一眼。
卧室外面,那些衛兵根本不知道屋内進了人。
隻不過,始終風淡雲輕的黑驢,眼睛之中卻是充滿了戒備,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當少年朝外面看的時候,哪怕還隔着木牆,黑驢都感覺渾身冰寒,不敢再往前邁步。
它不由自主往後退去,驢眼之中滿是惶恐,卻終究沒有沖進屋内。
對于外面發生的一切,桓常根本毫不知情。
他強行穩定住心神,問道:“你莫非是巨野幫内前輩高人?”
雖然此人看起來年輕,桓常卻不認爲,這人年齡與自己相仿。
從他那充滿滄桑的眼神中,桓常就能猜到,眼前這人武功恐怕已經達到化境,以至于返老還童。
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書中的确有過記載。
每一個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都已經看破了生死大關,他們究竟能夠活多久,根本無人知曉。
“巨野幫?”
聽到了桓常的話,少年先是一愣,繼而輕笑起來。
他也沒有出言反駁,道:“回答你前面那個問題吧,吾名叫昊天。”
少年聲音很平淡,可是聽在桓常耳中,卻讓他險些握不住劍柄。
九州大陸,也許武者不知道每個國家的國君,不知道有哪些超級高手,卻不會不知道昊天。
九州曆中,記載了不少能夠改變九州格局的大事件。
其中有一段記載,九州大陸幾乎衆人皆知。
在武者地位還不高的年代,諸侯相互攻伐,武者隐于山中。
曾經有一位諸侯,派遣軍隊剿滅境内大派,不成想卻惹禍上身。
該門派第一長老,乃是蛻凡巅峰境界的絕頂強者。
此人單人獨劍殺入王府,先斬國君首級,又将諸侯宗室三十八人盡數殺死,而後在三千精銳甲士的圍攻下,殺其一半全身而退。
這段記載,每個武者看完以後,都感覺熱血沸騰。
也正是因爲那個絕世強者的出現,才使得整個九州大陸局勢驟變。
強大的武者與門派,也開始慢慢淩駕于王權之上,相互攻伐的諸侯國,也停止了戰争。
可以說,那位絕世強者,開創了一個輝煌的時代。
很多人都聽過這個故事,卻都以爲那隻是傳說,更不可能知道,那個諸侯國叫什麽,那位絕世強者又是誰。
很不幸的是,桓常知道。
那個諸侯國,就是九州最西邊的秦國。
秦國與西域諸國接壤,經常爆發戰争,民風極其彪悍,軍中甲士戰鬥力冠絕天下。
秦王的三千親衛,更是整個大秦精銳中的精銳。
秦王曾經帶領那三千親衛,正面擊潰過五萬突厥大軍,殺得突厥人血流成河。
可是在那位絕世強者面前,這些縱橫無敵的三千精銳,最終折戟沉沙。
從那以後,這支大秦曆代最強大的軍隊,也就此被除名,整個秦國也差點滅亡。
那位絕世強者,他開創了一個時代,就代表了一個神話。
也許在此之前,那位絕世強者還有其他名字,可是發生那件事情以後,人們都稱呼此人爲昊天。
須知,昊天乃是九州傳說中的神祗,這個稱呼也代表了人們對他的敬畏。
不久以後,那位絕世強者在秦國境内的最高峰,創建了九州第一個超級宗門——昊天宗。
一千多年過去了,昊天宗仍舊屹立不倒,根本沒有門派敢于挑戰其地位。
桓常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滿臉的不可置信。
如果說昊天仍舊活着,那麽按照時間來算,至少已經活了一千兩百年。
可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活那麽久麽?
至少在桓常的認知中,縱然武者修爲達到一定境界,能夠延年益壽,也不可能活一千多年。
“前輩,您是昊天宗的太上長老?”
少年沒有答話,反而微笑着看着桓常,道:“你資質不錯,可願拜我爲師?”
桓常聞言,眼神猛然一縮。
“前輩過來找我,想必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出言試探呢?”
“在下雖然不才,卻也知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前輩讓我背棄師門轉投他人,也未免太瞧不起在下了。”
少年細細打量了桓常一陣,忽然歎道:“當年我這麽問你師傅,他也是如此回答,真是可惜了。”
言畢,少年也不再多言,身影當即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