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大旗獵獵。
平陽城士卒甲胄精良,隊形嚴整,遠遠不是黑沙幫盜匪可比。
在陽光的照耀下,青銅戰車散發出古銅色的光芒,别有一種威嚴的感覺。
“你若束手就擒,尚可活命,假如頑抗到底,必死無疑!”
孔文昭遙望黑沙幫大當家,語氣雖然十分平淡,卻也蘊含着一種不可置疑的氣勢。
大當家強忍住心中怒氣,再次拱手道:“在下與平陽城主也有一些交情,還望副城主大人,不要将事情做得太絕!”
一開始,大當家爲了恭維孔文昭,直接稱呼他爲平陽城主。
可是現在,卻在暗暗提醒孔文昭,他不過隻是一個副城主罷了。
孔文昭輕笑兩聲,道:“以後的平陽城,隻會有一個城主,那就是我孔文昭。”
大當家聞言臉色一變,桓常也是目光閃動。
也不再理會衆人,孔文昭對身邊的老者說道:“福伯,幫我拿下此獠!”
福伯微微颔首,而後身形飄忽,直接沖向了黑沙幫二當家。
“砰!”
兩掌相對,福伯穩若泰山,大當家卻是後退七步,臉上也有些潮紅。
眼中閃過一道懼意,不過大當家很快就掩飾了下去,而後露出瘋狂之色。
“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麽就一起死吧!”
大當家渾身真氣鼓蕩,附近的天地元氣劇烈波動起來,整個上身衣服都炸成了碎片。
“锵!”
被大當家背在身後的寶劍,發出一陣嘹亮的劍鳴,終于出鞘了。
“殺!”
大當家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踏空而行,一劍斬向福伯。
“嗡!”
璀璨的劍光在戰場上綻放,福伯單手持劍,卻是将大當家淩厲一擊擋了下來。
桓常看得目眩神迷。
他完全沒有想到,在福伯那枯瘦的身體之内,居然蘊含着如此強大的力量。
“殺!”
福伯低喝一聲,整個身體當即騰空而起,手中劍芒吞吐不定,直接攻向大當家要害。
大當家回劍格擋,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就戰了三十幾招。
墨子任低聲說道:“福伯應該也是練虛合道境界,而且突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真氣遠比大當家渾厚。”
“黑沙幫大當家,不過剛剛突破,落敗隻是早晚的事情。”
果不其然,墨子任剛剛說完,隻見福伯真氣澎湃,一劍狠狠斬向了大當家。
大當家雖然用劍擋住這一招,整個身體卻狠狠砸在了地上,口中吐着鮮血。
“嗡!”
福伯得勢不饒人,人劍合一之後,爆發出全部真氣,宛若流星一般追殺過去。
“噗嗤!”
方才還不可一世,連殺數位高手的大當家,就此殒命當場。
福伯拔出刺穿大當家身體的寶劍,而後緩緩走到了孔文昭身旁,向他微微颔首。
孔文昭當即喝道:“傳我軍令,将山上所有盜匪,全部剿殺!”
戰鼓之聲響起。
平陽城甲士沖上山去,開始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鮮血很快染紅了山巒。
“見過大人!”
大當家被殺以後,桓常就引着墨子任,來到孔文昭身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無論如何,孔文昭今日領兵過來,也算是救了二人性命。
否則,他們絕對沒有可能,在大當家的追殺下逃得性命。
“阿常,何故如此多禮?”
沒過多久,楊峰也牽着黑驢過來,衆人聽着隆隆作響的戰鼓聲,談笑風生。
夕陽西下,紅日如盤。
山上所有盜匪,都被屠戮一空。
其中還包括,另外攻打黑沙幫的三方勢力,所聚集起來的三千人馬。
一戰過後,整個平陽城四周,幾乎所有大規模的盜匪團體,都被席卷一空。
孔文昭立于青銅戰車上面,看着紅彤彤的夕陽,道:“從今以後,平陽城附近将再無匪患!”
回到平陽城後,桓常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大事。
就在他與墨子任前往黑沙幫的時候,孔文昭忽然殺掉城主,接管了整座城池。
前段時間,由于桓常與洛雲在城主府的作爲,已經使得城主顔面掃地。
孔文昭本來就在城中威望頗高,殺掉城主及其親信以後,所遇到的抵抗倒也不是很大。
直到此時桓常才明白,當初那件比較隐秘的事情,爲何能夠傳得沸沸揚揚了。
奪權之後,孔文昭沒有絲毫停留,就召集城内精兵強将,準備将聚集黑沙幫的盜匪,一網打盡。
不得不說,孔文昭挑選了一個好時機,也足夠大膽。
黑沙幫一戰,震動四方。
孔文昭沒有繼續剿匪,反而頒布招降檄文,隻要盜匪肯自首者,都可以不計前嫌。
有些人懾于孔文昭的手段,前來自首果真得到赦免。
有些人卻負隅頑抗,最終化爲一具具屍體,被埋葬在了大地之下。
一直到當年冬季,平陽城附近都是腥風血雨。
簡陋的小庭院内,墨子任感歎道:“孔大人當真有魄力,僅僅花費幾月時間,就将附近無數盜匪清剿一空。”
“我若有此能力,縱然不能斬盡天下惡人,也可護得一方安定。”
可以看出,墨子任對于孔文昭,有些崇拜。
沉吟許久,桓常忽然問道:“墨兄覺得,自己可有當官的潛質?”
墨子任搖頭。
桓常再問:“縱然能夠庇護一方,可是九州城池無數,其餘地方不平事,何人能管?”
墨子任沉默。
桓常繼續說道:“惡人宛若那荒野之中的雜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哪怕是孔大人治下的平陽城,也不可能沒有惡人。”
墨子任凝視着桓常,問道:“阿常此言何意?”
桓常深吸一口氣,道:“其實我覺得,墨兄立下的志向,相比起庇佑一方安定,更加遠大。”
“孔大人縱然能夠庇佑一方,也不過局限于一地、一時。”
“若兄長的志向能夠實現,必将功在當代,利往千秋,兄長又爲何因眼前小義,而忘人間大義?”
當初兩人坐而論道,桓常對于墨子任的想法十分敬佩。
這種想法雖然隻是一種雛形,可是桓常卻感覺得到,若是有朝一日,這種理念能夠不斷完善,必定驚世駭俗。
而且,他也有一些私心。
對于孔文昭,桓常始終擁有防備之心,他不願看到自己的兄弟,真的視孔文昭爲偶像。
墨子任聞言,卻宛若遭受當頭棒喝,冷汗淋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