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凜冽的女兒紅,緩緩進入洛雲口中。
洛雲那雪白的脖頸之上,喉嚨不停上下滾動着,很快就将一杯女兒紅喝完。
雖然洛雲喝酒非常小心,仍舊有一些酒水從她的嘴角溢出,在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了些許水漬。
“好酒,真是好酒啊!”
喝完一杯女兒紅,洛雲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紅暈,有些陶醉的說道。
陶醉過後,洛雲索性放下酒杯。
她将那壇開了封泥的酒壇抱起來,咕咚咚就灌進了肚子。
“嗝!”
一口氣将壇子裏的女兒紅喝完,洛雲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眼神也有些迷離。
桓常此時卻是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勸道:“雲姐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而且喝酒之前,最好先吃點東西,這樣才會不傷身。”
“嗝!”
洛雲再次打了一個酒嗝,對着桓常嫣然一笑,道:“阿常你會不會喝酒?”
桓常略顯腼腆的說道:“會喝一點,隻是比不上雲姐。”
洛雲那雙迷離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将一壇女兒紅推到桓常身旁,說道:“既然會喝酒,那就陪我一起喝。”
“身爲一個男人,可不要告訴我你不行哦。”
爲了激桓常,洛雲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還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桓常先是一愣,繼而臉色漲得通紅。
他用力拍開了酒壇的封泥,将它抱了起來,就往喝了一大口。
細細品味了一下,感覺到口腔裏面的辛辣、香醇,桓常忍不住贊道:“果然是好酒!”
洛雲笑道:“賣那麽貴,如果不是好酒,我就去砸了賣家的鋪子。”
“咱姐弟兩人相見即是有緣,今日就不醉不歸,幹了!”
洛雲舉起酒壇,對着桓常遙遙舉起,而後又抱着一壇酒開始猛喝。
可以看出,洛雲真的很愛喝酒。
桓常也感覺有些嘴饞,又被洛雲的豪氣感染,亦是說道:“雲姐既然有此雅興,我又豈敢不舍命相陪?”
兩人撇棄了小小的酒杯,一壇壇将女兒紅灌進肚子。
庭院内。
黑驢來到踏雪身旁,用它那張烏黑的驢臉,輕輕蹭着踏雪的臉頰,兩者顯得十分親密。
隻不過,黑驢那雙長長的耳朵,卻時不時抖動幾下。
當它弄清楚屋内的動靜以後,驢臉之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壞笑。
當然,一般人縱然看到了黑驢的表情,也不知道它在想着什麽,如果桓常在這裏,就知道黑驢是在幸災樂禍了。
屋内,一片狼藉。
桓常、洛雲兩人都是武者,桓常如今更是處于煉體的關鍵時期,食量也是非常驚人。
兩人在喝酒的過程中,很快就風卷殘雲一般,将桌子上面的美味佳肴,全都席卷一空。
桌面、地上,爛七八糟扔了許多骨頭。
而此時,兩個本來相對而立喝酒的人,卻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一起。
最爲重要的是,洛雲正攬着桓常脖子,美麗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紅暈,眼神也已經完全迷離了。
“嗝,那,那啥。”
“兩個人關系很好,喝再多酒也感覺少,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可以看出,洛雲此時已經是真的醉了,而不是像白天那樣,雖然看起來醉醺醺,實際上卻非常清醒。
再看看桓常買回來的女兒紅,居然已經被兩人喝了一個幹淨。
桓常也感覺有些頭暈。
好在師傅徐妄喜歡喝酒,他從小也養成了喝酒的習慣,酒量十分不凡。
否則,在洛雲這個人形酒缸面前,桓常恐怕早就睡在桌子底下了。
饒是如此,桓常現在也感覺眼前有些迷蒙,思維都有些混亂。
“那句話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
洛雲一拍桓常肩膀,傻笑着說道:“對,對,就是這句話來着。”
“咱們呐,那可就是知己,所以喝再多就也感覺少,咱們繼續喝,繼續喝下去。”
洛雲拍過桓常肩膀,才感覺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居然軟綿綿貼到了桓常身上。
她腦袋湊到桓常耳邊,吐着酒氣無意識的說道:“喝,咱們繼續喝!”
洛雲身上女子特有的芬芳,夾雜着醉人的酒氣,向着桓常撲面而來。
桓常眨了眨眼睛,看着洛雲那布滿紅暈的面孔,心中忍不住有些悸動。
桓常費力轉過頭去,看到了被扔得到處都是的空酒壇子,
他有些結巴的說道:“酒,酒,都被我們喝光了。”
“呼噜!”
“呼噜!”
“呼噜!”
桓常還要繼續說話,居然聽到了洛雲打呼噜的聲音,忍不住再次眨了眨眼睛。
“喂,雲姐,你,你這就喝醉了嗎?”
不曾想,本來還在打呼噜的洛雲,聽到‘喝醉’二字,當即大聲嘟囔着:“誰,誰說我喝醉了。”
“姑奶奶我的外号,可是叫做,叫做,叫做什麽來着?”
桓常試探性的問道:“千杯不醉?”
洛雲軟綿綿的身體,都靠在了桓常身上,聞言急忙說道:“對,就是這個綽号!”
感受到來自洛雲身上的柔軟,桓常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血液也有些沸騰起來。
他那本來就已經紅撲撲的臉蛋,此時更是漲得通紅。
好在桓常還有些理智,這才說道:“雲姐,我,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洛雲卻是抱住了桓常,嘟囔道:“陪我聊聊天啦,我還不想睡覺。”
她雖然這麽說,可是眼睛已經閉上了,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半個面孔,顯得有些淩亂,卻有另外一種迷人的氣質。
桓常無奈,隻得說道:“那,那聊些什麽呢?”
洛雲斷斷續續的道:“随,随便啦,就聊聊你自己吧。你是不是想在小山村裏面,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桓常感覺腦袋有些沉重,眼神也有些迷離,索性直接将頭靠在了洛雲頭上。
他打了一個哈欠,道:“古人雲:涸轍之鲋,旦暮成枯;人而無志,與彼何殊?”
“我才不會一直待在村裏呢。”
“總有一天,我也會仗劍行天下,能夠像雲姐那樣,成爲一個厲害的俠客!”
洛雲仰起了腦袋,迷蒙的雙眼盯着桓常許久。
桓常被看得不好意思,問道:“雲姐,怎,怎麽了?”
洛雲歪着腦袋,道:“我在想,你前面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思來想去才弄明白,原來就是:人要沒有了理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别?”
“這,這麽簡單的道理,非要說得文绉绉,費勁!”
言畢,洛雲再次栽倒在了桓常身上。
桓常卻睜着一雙迷蒙的大眼睛,顯得有些無辜,非常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