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事實再次證明謝蓁想多了,待到夜裏看到宋顯珩從木櫃子裏取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呆滞表情,又是一陣親吻。
“年輕人血氣方剛,你又如此情形,李嫂體諒的。”貼在耳畔的這句更是叫謝蓁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這人是故意等着糗自個的。枉她白日裏一直想有的沒的,都叫這人看了笑話!
謝蓁洩憤地咬上他橫在胸前的胳膊,還挑釁地叼着瞪,硬生生把宋顯珩磋磨出火,卻不肯将人放開,甘願受着甜蜜折磨。
“我替你抹藥。”那聲音沙啞得讓人能清晰地聽出其中的壓抑,緊緊盯着自己的眼眸染上某種深沉的*。
謝蓁慌着抓了下他的手,“不不用罷,喚李嫂幫忙——”
宋顯珩挑眉,肆意欣賞那難得的羞赧窘迫模樣,嘴角莞爾,“之前都是我幫你上的,這會兒去喚豈不讓人懷疑。”
謝蓁這下是徹徹底底煮熟了,“你你你你——壞我清白,我還如何嫁人!”
宋顯珩雙眸乍然一簇幽深火苗,仿若虎狼般盯緊了人,身軀覆上,看着少女眼中溜過的一絲戲谑,惡狠狠道,“除了我你還想嫁别人?”
專屬宋顯珩的獨特氣息兇悍包裹,謝蓁幾乎難以抵抗,若非仗着有傷在身知道宋顯珩不會哪有膽子撩撥,“京中好……”
話還未落就被炙熱氣息攫住,淺色唇瓣轉瞬被□□至嫣紅欲滴,腦後的大掌不斷施加力道,讓她掙脫不得,隻能更深地與之交纏,空氣裏仿佛蹿出了一串串的小火苗,馬上就要噼裏啪啦燃燒起來。
激烈的交吻終于結束,謝蓁伏在宋顯珩的胸膛大口喘氣。那人始終顧忌着她後背的傷處,輕輕托着,偏帶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
宋顯珩粗粝的掌心從她腦後慢慢遊移到修長細嫩的脖頸,跳躍的燭火映照在他臉上,淺淡暈色無法褪盡的面容上,原本俊秀精緻的眉眼更顯殊色。隻是此刻更像是蟄伏的野獸,微微眯眼,眸光中暗藏着眸中十分危險的情緒,胯間的硬物抵住謝蓁臀縫,叫嚣着不得發洩的*。
謝蓁這下連動都不敢動了,正要退開稍許卻被人緊緊鉗住,落了個進退不得的境地,窘得不行。
“讓我抱一會兒。”此消彼長的呼吸在寂靜夜裏尤是清晰,懷中溫軟,填補這幾日來的驚慌恐懼。
謝蓁的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烏絲垂落,一直留待指尖,指尖輕輕一動,拈起一縷與宋顯珩的拿在手裏把玩。
她的手不夠靈巧,編出的同心結歪歪扭扭幾乎不成形。随後大掌覆上,手把手地編了一個,随即便對上宋顯珩蘊滿笑意的眸子。腦中蓦地響起幾個大字,嘴上說着不願意,身體卻很誠實嘛——
“還不快替我抹藥!”謝蓁咬了咬唇,再沒法面對宋顯珩,索性背過身讓他快些。
宋顯珩拿了矮櫃上的碗,裏頭是李嫂從山裏采的藥草磨成的藥汁,待一回身就見少女正費力地除着衣裳,怕牽扯傷勢動作緩慢,偏就多了那麽一絲道不清的誘惑,烏絲半遮半掩下,□□出的肌膚細膩白皙,獨獨背脊上多了一道可怖傷處,橫亘幾寸,青紫淤痕一下叫宋顯珩縮了瞳孔,每次看都顫動難忍。
謝蓁聽着後面沒動靜,又沒法完全脫出手來,正有些局促之時,後面就伸手幫她解決了困境,趴伏着,臉挨着枕頭,烏絲被撥到一旁,聽着那低低粗重的呼吸聲,荞麥做的硬枕頭摩挲臉頰,隻覺得火熱一片。
清涼的觸感覆上,動作饒是利落。最後用布條綁上固定,幫助她翻過了身來。宋顯珩的眸色仍是深沉晦暗,“這傷我受着無礙,但你……卻是要了我的命。”
謝蓁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牽起,撫上他瘦削臉頰,她如何不知道這人主角光環護體,可偏生那時候身子半點不由她地擋了上去,到底是陷得無法自拔了。
“我又救了你一命。”
“嗯。”宋顯珩鼻端輕哼,看着她狡黠眸光,順應瞧着。
“我可得想想要什麽報酬好!”謝蓁眯着眼笑得像隻偷着腥的貓,圓瞳豎着,勾人得很。
“不用想了。”宋顯珩對上她懵然的目光,嗓音饒是低沉,“我的餘生都是你的,免你驚,免你苦,付諸所有愛戀情深,矢志不渝。”
謝蓁睜着一雙烏亮的眸子,定定看着,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酸澀,合起來兩輩子,大抵再沒有比這話更動聽的了。
宋顯珩替她攏了發絲,将碗收起,“睡罷。”卻在抓身的時候被謝蓁拉住了手,尤是亮晶晶地凝着自己。
“不睡的話,還是想做點别的?”宋顯珩沙啞嗓音饒是壓低幾分,深沉眸中意味分明。
謝蓁嗖的松了手,老實躺着閉了眼,便聽一聲輕笑,帶着幾許輕松釋然。随着悉悉索索的聲音落下,屋子裏豆點大的油燈燃盡,噗嗤一下陷入了黑暗。
粗糙的棉被中,一隻細白的胳膊伸了出來,謝蓁摸索着,片刻就叫一隻大掌握住,仿佛得了倚靠般,就那般緊緊握着,安然睡去。
又是将養幾日,那藥汁功效甚好,後背的傷好了七七八八正是結痂的時候,謝蓁想要撓,被宋顯珩從後頭拍了手背,耷拉着腦袋可憐兮兮地仰着頭看他。“癢——”
到底是傷了心肺的,還不能下地,偏生又躺不住,宋顯珩就從村子葛老頭那借了木輪椅,偶爾推着她出去走走看看,這會兒人坐在木輪椅上扭來扭去,一副不安生的樣子,隻好無奈替她揉起了後背纾解。
“小娘子的夫君真是個會疼人的,讓人瞧着好生羨慕呐。”籬笆外,幾名農婦搭着伴扶着木盆去井邊洗衣正是瞧見,出言打趣。
這兒民風淳樸,許多都是打獵砍樵的婆娘,性子潑辣大膽,謝蓁剛被推出去那會兒,可是跟宋顯珩一塊被人堵着,還有人言語調戲宋顯珩來着,一怒之下就拿了自個擋風的帏帽給宋顯珩戴上了,這一舉動更是惹得婦人們大笑,反而投了她們脾性,三不五時就要逗上一逗。
謝蓁自然磨得出臉皮,再說這兒又不是京城地界,有宋顯珩護着寵着,毫不顧忌地撒歡,“劉大娘,你家那口才是把你當眼珠子疼了罷,昨兒個說你傷着了手不讓你洗衣服去來着。”
“咳,我家那是糙漢子,哪比的……”小公子俊俏——後半句在她瞧見村頭站着的那口子時戛然而止,看到人涼飕飕地刮了自己一眼背過身去,劉大娘猛地瞪去謝蓁,快了三兩步地奔上前去。她家那口子什麽都好就是心眼小,尤其事關她的,可不又得一頓哄,難怪小娘子方才那般促狹瞧她。
又是一陣哄笑,謝蓁眉眼彎彎,神采飛揚。宋顯珩睨着那明豔側臉,同京城裏那跋扈嬌小姐又是不同,每一面兒都叫他意外驚喜。蓦然想到那日所說,與蓁蓁隐居于此,必然也别有生趣。
謝蓁感覺後頭停了動作,回頭就見宋顯珩愣神,這兩日來經常看他如此,大抵是記挂京裏的,到底是自己拖累。
宋顯珩自然察覺,按住了她的肩頭,“我在這兒是好事。”又俯下身附在她耳畔低聲道,“平白多了個娘子,不知有多快活。”
謝蓁慣于應付了他偶爾沒皮沒臉的時候,繃着小臉将那俊臉挪開,早不像最初被臊得不行,隻是時日長些,她總覺得宋顯珩似乎還瞞了自個什麽事,但他不說,無從知曉。
不一會兒一名膀粗腰圓的漢子進了門,臨到門口将肩膀上背着獵物卸了下來,黝黑的臉上綻放笑容,瞧見院兒裏的二人,高聲道,“正好,今兒打着了一頭山豬,正好落頓好的,婆娘快點出來收拾。”
在廚房裏忙活的李嫂聽到應聲,“行了,馬上來。”山豬可不是時常能打到的野味,今年家裏難得有了客人,李嫂一早起來就忙活開了。
菌菇熬煮的湯香味飄了出來,多是挑揀下來品相不好賣不出的山珍一塊炖湯,惦記着謝蓁身子不好,特意問王婆買了隻老母雞,炖湯補補。
謝蓁嗅了嗅,露了垂涎神色,這兩日清湯寡水地被喂了不少,的确惦記着肉味兒。而山裏養着的,滋味勝過,就是那山豬瞧着還有些陰影,不過很快被李嫂拿去了廚房用熱水燙煮拔毛。
這一幕看得滿是解氣。
“多虧了公子幫忙,這裏是剩下的五兩,你收着。”漢子仔細從身上摸出了小布袋,捧了裏頭所有碎銀就要給宋顯珩。這位真是個有本事的,他們那些山貨總是遭壓價,又被隔壁村的使絆子,要不是他的确賣不到那麽好的價。先前打獵也隻能是勉強過活,卻不想這短短些許日子下來,手頭竟有了盈餘。
“李大哥客氣了。”宋顯珩笑笑婉拒,若非夫婦倆善良搭救,他和謝蓁未必能有這安生日子過。“給李嫂扯點好看的布,采買些家具。”
壯漢子也有些局促,倆人被救上來時都是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個落難的公子哥兒,身上的東西看着就不菲,他讓婆娘仔細收着,醒了就還給了人,而後俊公子倒是主動提出跟他們入城,東西少了幾件,想必是當了,身上大抵是不缺錢的。可他也不能平白收了這麽多錢。
“救命之恩大過天,李大哥莫要同我們客氣了,這些日子受你們照顧,你要不肯收咱們就不好意思住了。”謝蓁看出漢子的窘迫,笑眯眯地開口。
“住着住着,小娘子的傷要緊,我收着就是了。”漢子忙是紅着臉收下了。
李嫂端了一碗熬煮噴香的雞湯出來,“趁熱喝一碗暖暖。”
謝蓁捧過,菌菇滑嫩,老母雞炖的恰是火候,柴火炖出來的滋味又是不同,鮮美地叫人吞掉舌頭,“真好吃。”
李嫂看她吃的餍足,對自個手藝這般捧場也是眯着眼笑,“晚些我去集市扯兩塊好看花布,你李嫂做衣裳的手藝也不差。”
謝蓁眨巴眼點頭,滿是期待。被周遭過年的氛圍熏染,臉上止不住笑意。
“王——”一道驚喜卻戛然而止的聲音蓦地在門口響起,仿若被什麽東西止住,便是另一道沉穩聲音響起,“王公子!”
謝蓁蓦地回頭,就見宋赟幾人站在那,雖然風塵仆仆,可面上卻皆是喜色。心底蓦地冒了個念頭,這些時日已來的安穩,終究成了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