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陳孟陽的畫和萬稹的字并稱一絕,連當今聖上都下了書聖和畫聖的封号,要讓陳孟陽看畫,必然得找個能看得過去的,謝文香自個拿不出手,跑了謝文褚那借了一幅,興匆匆地抱着回了自個苑子。
跨進屋子後擱了畫兒,她就見一名丫鬟拿銀鈎子撥了撥青銅猊獸香爐裏的塊兒,見快沒了,又重新添上一塊。
謝文香掃了一眼房裏侍候的三個丫鬟,一邊暗暗盤算着小心思,便覺着礙事了,“你們一會兒出去,不用跟着侍候,這茶是碧螺春麽?”
“照小姐吩咐特意備的碧螺春。”六兒忙是回道。
謝文香點頭就讓她們出去了,自個則喜滋滋地等着陳孟陽過來,等的檔兒瞧了眼桌上的畫,慢慢攤開,在心底暗暗嗤諷,謝文褚畫得也不怎麽樣嘛。
等了一會兒,見外頭還沒什麽動靜,又轉到了門口,怕陳孟陽臉皮子薄,隻留了六兒一個,“一會兒來人了,讓直接進來就成。”
“是。”
重新坐回椅子的謝文香又是不安穩,心裏猜測着這會兒陳孟陽和謝蓁處了一塊,越想心思越是糾結,最後憤憤起身,瞧了瞧身上略顯小家碧玉的衣裳,再想想謝蓁那風情,咬了咬牙,進了裏屋翻箱倒櫃起來。
等謝文香好不容易找着一件她認爲最好看的要換,才嗅出屋子中點的是栀子香,微微蹙了眉頭,她記得明明交代的是茉莉香。然聽着外頭響起的說話聲,忙是匆匆把衣裳整理妥當,來不及去顧那香。
門吱呀一聲開了又阖上,聽着那腳步聲,謝文香隻覺得心頭一陣悸動,更因爲心中那旖旎臆想心情萬分激蕩,挪出去一步,又摸了摸肩膀,将衣裳領子稍稍下扯了些。
“孟陽哥哥。”謝文香甜膩膩的喚了一聲,便恍惚瞧見自己心儀愛慕之人長身玉立在廳中,因分外留心便聽到了那急促了的呼吸聲,心中不掩雀躍,隻道是衣裳換得值得。
“四小姐……”那人垂着頭,似有避諱,聲音裏透着詫異。
謝文香也不知怎麽了,得了這獨處的機會便覺得如墜雲中,眼前一切都顯得不真切起來。可此時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陳孟陽還能是哪個?她擡着雙眼,瞧着陳孟陽芝蘭玉樹的模樣,越是靠近,還能嗅到這人身上淡淡的書墨香,忍不住心生搖曳,燥熱難忍,幾乎想要軟在這人身上,從口中逸出的聲音也更加嬌柔了起來:“不必喚得這麽生疏,孟陽哥哥又不是外人,喚我文香就好。”
舉手投足,攜了幾分故意撩撥的風情。
畫展開攤在桌上,謝文香掃過一眼,拉着他去瞧,“孟陽哥哥看看我作的畫,比蓁姐姐的如何?”一邊說着還一邊故意挨近。
‘陳孟陽’的身體幾乎僵硬,啞着嗓子隻幹幹道了聲好。
謝文香絲毫沒察覺半分不對,癡癡纏纏的問:“好在哪裏?”
“四……四小姐什麽都好。”那人給逼急了脫口道。
謝文香掩着唇一陣銀鈴笑,“孟陽哥哥怎麽還是改不了口。”趁着那人看畫的檔兒,恰好依近,幾乎貼合在他耳畔,吐氣如蘭,“哥哥喚我文香可好。”
“……文……文香。”幾乎是被誘惑出口的重複,男子的手就被一雙綿軟小手握住,如被燙着一般又縮了回去。
“小,小的要去房裏……”
“孟陽哥哥這般急的。”謝文香輕輕癡笑,可身體卻是順從地又牽起他的手往内房去。陳孟陽是陳家獨子,又是狀元之才,若是把人定了定讓京城裏那些女子們眼紅嫉妒不可,使出一些手段又何妨。
男子進了内房裏,又瞧了瞧四周沒個侍候的,目光回轉落到謝文香身上,掩了幾分急色。“如花美眷,自然讓人急不可耐。”
謝文香沒想到他會如此調戲,臉頰绯紅的同時輕輕捶了他的胸膛,“你壞……”
那粉拳頓時就教那人握住,抓起放在唇邊落了一吻,越發膽大起來,噙着壞笑低沉說道:“文香妹妹不喜歡?”
謝文香哪經得起他這般撩撥,心猿意馬,眼神迷離地看着人,隻覺得渾身骨頭都酥軟了,嗫喏着唇輕聲駁道,“誰喜歡了。”
“口是心非。”男子話落,就吻上了那看着都饑渴的唇瓣,後者幾乎隻是輕輕推了一把,便化作一灘春水依附在了男子身上。
後者動作饒是停頓一瞬,可聽着懷中女子微喘的嘤咛,以及自小腹湧起的難耐火熱到底是不顧了起來。
衣衫委地,被翻紅浪,空氣中一股甜香充斥着歡愛的氣息,愈發濃烈。
“好哥哥,不來了。”謝文香不知是第幾次求饒,又是甜蜜又是害怕,初經*,卻如上瘾一般,可再怎麽貪戀也架不住身後那人無窮無盡的索求。
那人從身後抱着她,聞言将人扭成極是羞恥的動作,又是一番挺動,最後幾乎是伏在少女柔軟的身軀上,“沒想到小姐這般……啧,真是做鬼也值了。”
謝文香也是趴着**,聽着那話隻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來的,可身體那股奇異的灼熱勁兒過了之後便是一陣一陣的犯懶,連指頭都懶得動的。兩人似乎是呼吸交纏,回味餘韻。
“大小姐,小姐她——身子不舒服,不讓人打擾。”外頭六兒的聲音急急說道。
在謝文香身上的男子饒是一動,就被一雙細白柔荑按住,謝文香半睡半醒略帶不虞的聲音響起,“哥哥莫不是怕她罷?”
男子費力想要甩開穿衣服,可那手勁兒卻大得驚人,弄了半天愣是沒給推開去,便光着身子呈了可笑姿勢,急着吼了放開。
謝文香沒想到這人會這樣翻臉,頓時坐起,身子底下異物淌出混着血迹沾染在褥子上,而她反是不管的隻扯了被子遮了自個,故意露出那一點點斑駁猩紅。
“四妹妹怎麽就一會兒就身子不舒服了,找大夫看了麽?”謝蓁焦急的聲音穿透簾子,人就站在了内房裏,頓時捂住了口鼻,就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住腳步,極是驚詫地看着慌張撿了衣裳卻穿得七零八落的男子身上,“你是什麽東西?!”
“大……大小姐!”男子撲通一下就跪下了,連連磕頭讨饒。
謝文香木了一瞬,再揉了揉眼看,那哪是陳孟陽,分明是個賊眉鼠眼,穿着下等長工衣裳的下人,此刻正衣衫不整,極是下流。頓時驚得起身,指着連道了幾個你,“你怎麽會出現在我房裏,大膽東西!還不整理好你的衣裳,污了眼的!”
方才……孟陽哥哥呢?
謝蓁卻是眼尖瞧見了床榻上的那一灘,隻一眼就惡心地移開了眼,聲音驚呼,卻是很快叫玉瓒去喚沈姨娘和阮姨娘她們過來。
“大小姐饒命,小的,小的糊塗,這……這,小的也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那長工被謝文香喝斥手忙腳亂地穿了衣服,隻是因爲着急反而露出一截底衫布料,乍聽到大小姐說的,來不及撤回就是猛地一陣叩頭求饒,此刻真是懊悔萬分。自個原先是看四小姐神志不清的樣子想讨點便宜的,又想着姑娘家的顧忌定不會跟外人說,甚至還會以爲是她口中的那個孟陽哥哥,可誰想到後來就沒忍住——
謝蓁瞧着,心底明鏡兒似的,這人本來就是個好色的,一有點錢就上青樓,她讓玉瓒找這人來給謝文香修床,就料到了事情會如此發展,隻是這發展的速度簡直趕不上她來的,不禁捂着鼻子嫌惡得退了門口。
“發生何事?”跟着來的陳孟陽在外頭詢了一聲。
腦子一片混沌的謝文香聽到熟悉聲音,像是突然受了刺激般裹着被子就沖了出去,陳孟陽乍看了一眼當即背過身去,聲音極是沉冷:“姑娘自重。”
“……自重,你不是在裏面怎麽在外面了,明明,明明我們……”謝文香語無倫次得激動說着。
陳孟陽隐約猜到,當即不虞道:“在下是同蓁蓁一塊過來的。”
謝文香如遭雷擊般僵住,身子不住發顫,一瞬竟是忍不住的大叫一聲,這時才是真正瞧清楚了,正是因爲看清楚才更加崩潰,自己竟和一個下人……裹着被子又是沖回了内房。
一直貼身侍候她的六兒從見了裏面的景象就驚恐萬分,忙是拿了衣裳給小姐穿上,慌亂不已。
謝文香餘光瞥見那長工,隻想将這人千刀萬剮了,然視線一移,恰好捕捉到謝蓁嘴角彎起的一絲弧度,難得聰明的想透了緣故,一瞬所有憤怒都有了發洩口,神情瘋狂地沖向謝蓁,奔着掐死人的架勢直直而去。
“謝蓁,你設計害我!”(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