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資金龐大,人才衆多,卻從不固步自封,永遠的追逐金錢,而無所謂政治和道德——假如一不小心的表現出了政治和道德,那不用猶豫,肯定是爲了錢。
無論是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還是南非的種族國情,或者印度的種姓國情,大摩都适應的又快又好。相比在中國投資養豬的高盛,摩根士丹利毫不猶豫的殺入了中國的房地産業,募資一度高達45億美元,在當年就是400億人民币左右,以中國物業的增漲速度,怎麽算都比養豬劃算多了。
除此以外,摩根士丹利還積極參與中國不良資産的收購,光是 03年,他們就從建設銀行手裏兩次接走了40億和(.5億的不良資産包,97%是房地産資産,随便放上幾年,不良資産包裏都能溢出滿滿的利潤。
更厲害的是,作爲一家美國公司,摩根從不吝啬于商業賄賂和内線交易——美國公司并不是不會做商業賄賂和内線交易,而是因爲商業賄賂和内線交易的成本較爲高昂,非一般公司能玩得了的。
時代周刊曾經曝光的大摩中國彼得森賄賂門,換成普通的美國公司,這樣的一擊就能摧毀公司的基礎,可放在摩根士丹利身上,就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所謂的底蘊和實力,正是如此。
這樣一家不怎麽收規矩的美國投行,正是蘇城這樣的外國人所歡迎的,他的表情,也比平常要熱情不少。
大摩的交易員卻表情古怪,驚訝的問道:“您現在要出去吃飯嗎?”
“不能吃飯嗎?”蘇城看向祁霄,以爲又有什麽特殊的規則。
對方指指大屏幕,道:“現在正到了重要時間,蘇城董事長不指揮的話,可以嗎?”
“哦,我不直接參與艹作的……瓊斯先生。”蘇城看了他胸前的牌子。
“叫我瓊就可以了。”大摩的交易員打蛇随棍上,一副熟絡的模樣,笑道:“蘇城董事長沒有金融背景,卻能做到……”
“你找我要談什麽合作?”蘇城打斷了他的恭維。
瓊斯緊緊跟着他的腳步,低聲道:“就在這裏說嗎?”
“那就到車上說。”
說話間,也就出了期貨交易所。
蘇城自顧自的坐上車,瓊斯整理了一番思路,問道:“關于大華實業的艹作,我有一個想法。”
“哦。”
“我們猜測,大華實業會在接下來不久結束做空吧。”
“怎麽,大摩也不相信原油會回歸低價位?”蘇城舒服的仰着頭。
瓊斯笑笑,道:“短期内也許,供應增加也有可能,但長期來看,原油增漲的需求比供應要多。”
“唔,你們想要什麽?”
瓊斯還想和蘇城讨論一下理論問題呢,這也是美式投行的交易員最擅長的地方。不過,蘇城簡單直接,他也隻好順着道:“我們希望,在大華實業做多的時候,能與大摩合作。”
“泛亞基金。”蘇城再次糾正。
瓊斯苦笑點頭:“是的,泛亞基金。”
“是大摩想要和泛亞基金合作?”蘇城重複姓的問了一下。
瓊斯想了一下,才明白蘇城在說誰做主導的問題,他稍作猶豫,道:“大摩準備了30億美元,泛亞基金投入的資金更多的話,大摩就和泛亞基金合作。”
像是這種企業都是非常注重風險的,大摩的3000億資産不可能全部投到某一個方向,尤其是純投機的行爲,30億美元已不算少了。
泛亞基金的資金自然要多的多,不過,做空狀态結束以後,其他人是否還願意跟随,就很難說了,畢竟,七家石油生産企業也不能全然罔顧政斧,反複的做空和做多,風險自然成倍,另一方面,泛亞基金能夠通過做空賺到錢,不意味着做多也能賺到錢,尤其是資金非常龐大的時候,重點已不僅僅是恰當的時機進入,而在于恰當的時機退出,也不是資金越多越好的。
蘇城未置可否的道:“真有這種機會,我會考慮你們的,嗯,到地方了,一起吃點什麽?”
瓊斯偏頭一看,竟然是家漢堡快餐店,不由的摸摸肚子,搖頭道:“不了,今天是果汁曰。”
“那沒辦法了。”蘇城笑笑,下車買飯。
楊靖善坐了後面的車過來,跟在蘇城後面排隊,笑道:“蘇董剛剛賺了那麽多,至少應該來一頓法國大餐來慶祝吧。”
他把“法國大餐”用港式普通話讀出來,頗爲洋氣。
蘇城摸了硬币出來,笑道:“沒什麽時間了,吃過以後,就得快點回去了。”
“晚上還有大戲?”楊靖善眼角一跳。
“離收市還有一陣子呢,不好說。”蘇城笑眯眯的。
……
回到期貨交易所,蘇城着重讓祁霄看了美國投行的情況,沒有多少資金的增加,也就不去管它了。
畢竟,倫敦金融城并不是美國人的地盤,他們爲了集中資金,在這裏投入的也不會太多。而就目前來看,無論是做空還是做多,後加入的意義都不大了。
更多的,還是入場的先生們,如何滿載而歸,或者減傷而去的問題。
“14.40,多方的力量怎麽樣?”蘇城面前是眼花缭亂的電子屏。
祁霄樂呵呵的道:“住友估計是不行了,大概還能有點下降的趨勢。”
“嗯。”蘇城沉默的看了 分鍾,瞅着油價到了14.30,然後命令道:“給阿利耶夫那邊打電話,看他能不能現在發消息。”
祁霄毫不猶豫的去了。
阿利耶夫的家族在泛亞基金裏有10億美元,雖然沒有董事的位置,但利潤是一分都不少的。就現在的油價來說,他至少已經賺到了一個半的10億美元,比得上阿塞拜疆往年的國庫收入了。
這麽多錢,又是能給自己增加利潤的情況,阿利耶夫還真不在乎幾個新聞發布會。
事實上,他不止自己上了新聞發布會,還将沙特的石油部長給捆綁了上去,請他來宣布歐佩克所了解到的全球供給狀況。
歐佩克對原油産量的關注和掌握是有傳統的,尤其是在他們用産量說話的時候,實際産量和名義産量的關系就非常重要了。
在歐佩克的報告中,經常會提到履行責任的百分比問題,其實就是實際産量相對于名義産量的百分比。例如歐佩克決定縮減産量100萬桶,伊朗分到了15萬桶,實際隻執行了10萬桶,伊拉克分到了 萬桶,也隻縮減了10萬桶,在其他國家履行了100%責任的情況下,歐佩克的履行責任百分比也隻有85%。
而在大多數情況下,除了沙特阿拉伯向來不介意縮減産量以外,其他國家履行縮減産能的責任時總是會延期,在履行增産職能的時候總是會超量。
10萬桶原油少說是150萬桶美元的營收,别說是全靠原油生存的阿拉伯國家了,丢給中國政斧的某個部門,也不是說縮減就能縮減的,同樣要打折,要拖延。
不過,和其他收入不同,原油收入是非常好檢測的。首先就是它龐大的數量。
10萬桶放在期貨市場裏不算什麽,放在政斧報告裏也不算什麽,可放到現實中,這就是一艘外型比航空母艦還要大的油輪的運輸量了,可以裝 00節車皮。
能夠停泊10萬噸以上船舶的港口就那麽些,每天駛來駛去一艘航空母艦那麽大的船,再加上 00節油罐車的運入量,隻要有心記錄,怎麽可能不知道。原油運輸管道也是一樣的道理,派兩名智商和技術水平差不多的工程師,就知道有多少原油經過輸油管道了。在管道不夠用的年代裏,這裏的每一噸油都是排隊出去的,很難隐瞞偷運的問題。
除此以外,國際原油市場的銷售記錄或者交割記錄,甚至産油國的儲藏庫,也都是非常容易檢查的部分。
隐藏起10噸黃金興許是容易的,隐藏起幾十萬噸幾百萬噸的液态原油就太難了。
所以,不履行責任的歐佩克産油國,實際都是硬着脖子不履行的,歐佩克又不是集權機構,他們的定期核查在某種程度上也就是一種敦促的意思。
由于原油交易的特姓,歐佩克一邊監視着占比大約8%的世界原油現貨市場,一邊監視着幾個原油期貨交易所的交割庫,就差不多能夠知道近期的出口原油産量了,至于非出口的原油産量,他們其實也不是特别關心,例如中國的勝利油田和大慶油田,出售的原油才在歐佩克的考慮當中,國内自己消耗的,歐佩克管不上也不想管。
參與泛亞基金的七家石油公司都是國際石油公司,名下的油田大多用于出口,且有不少在歐佩克國家,他們的産能增加或減少,都是要向歐佩克的常設辦公室備案的。
例如大華實業的瑟坦油田,就要不時的說明自己的産量,否則,阿聯酋就會利用自己掌握的基礎設施,阻斷石油公司的出口。
對一個油田來說,如果石油管道不通,油輪不來,采出再多的油也沒用。
在油價動蕩的情況下,歐佩克宣布自己所了解的全球供給狀況也是正常的。但這一次,因爲阿利耶夫的因素,納伊米被迫在不恰當的時機,參加了不恰當的新聞發布會。
而當他說出“全球原油供應過量”的話的時候,油價應聲而跌。
“收吧。”蘇城的表面平靜,拳頭握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
這一的漁獲,可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當然,也超出了住友等魚群的想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