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幾天前,鄭部長就根據郭景祥的電報,在部黨組會議上做了報告,提出了改善中亞政策的建議。
這裏面,既有對蘇城的處理意見,也有對埃利奇别伊和阿利耶夫的分析,同時還有對阿塞拜疆的未來的預測與估計。
不用說,鄭部長是要嚴懲蘇城,排斥阿利耶夫,同時支持埃利奇别伊的。由于鄭部長分管着中亞這一塊,所以隻有兩名周系的官員問了問,并沒有真正的反對意見,這個政策報告就算是通過了。
因爲茲事體大,關于“阿塞拜疆暨中亞諸國的外交政策研究報告”還遞交到了國務院,經過了國務會議的談論,并據此拟定了章程以應對越來越重要的裏海諸國問題,中亞五國問題,獨聯體問題,以及土耳其等地區國家的問題……
這些問題都是90年代初冒出來的新問題,外交部對此并沒有統一的應對手段。
而鄭部長的建議,毫無疑問的将會成爲一種标準手段應用到外交實踐當中去。
這将是一筆濃墨重彩的政績。
鄭部長因此很是春風拂面了幾天,享受着同事們的高度贊揚,幻想着自己成爲中央委員的那一天。
副部長雖然已是标準的高官了,但中國家大業大,副部長的總數可着實不少,現役的就有數千人之多。中央委員卻隻有 0人左右,差不多隻有正部級才能進入。
這一步。堪稱中央官員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鄭部長看到了機會,甯可踩死蘇城。也要利用起來。
他那如雷霆一般的措施,堅定的态度,其實都是強調自己的僞裝。
可以說,他是想借着狠踩大華實業這家全國知名的企業,完成自己包裝上市的目标。
整個過程,進行的都很順利。
原本泯然衆部中的鄭副部長,由此脫穎而出,映入了上級領導的眼簾。
放在古代。這就等于是一名普通的四品郎中,給内閣大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樣,妥妥的要升遷的節奏。
隻有一個問題,他錯了。
不是錯了一處,是全錯了!
不是幾年以後發現錯了,是兩周不到的時間,就被證明出錯了!
不是升遷以後發現錯了。是剛剛給内閣大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就被證明錯了。
這麽多糟糕的情況碰到一起,鄭部長是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他能做的,隻有将滿腔的憤怒,發酵以後,澆灌在郭景祥身上。
一通聲嘶力竭的電話之後。郭景祥身心疲憊的從通訊室裏走出來,一言不發的回房間喝酒。
周圍使館工作人員同情的眼神,令他倍感煎熬。
都是在阿塞拜疆工作的外交人員,眼前的局勢意味着什麽,大家最清楚不過了。
就連焦國平。也隻能無奈的看着郭景祥的背影,暗自搖頭:蘇城輸了。大不了傷筋動骨,你輸了,下半輩子就是喝茶看報的命了,神仙打架,小鬼何必摻和……
想到此處,焦國平自己皺起了眉頭:什麽時候我變成了小鬼,蘇城變成了神仙?
“老焦,你來一下。”參贊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剛好卡在郭景祥離開的空子裏。
焦國平猶豫了一下,過去問:“怎麽了?”
“國内的電報,我們剛剛翻譯好,你來看看。”參贊的笑容有些異樣。
外交部和使館的電報經常有機密絕密的出現。這些等級很高的信息,本身其實并不一定很重要。焦國平對此很習慣了,問都不問一句,就跟着參贊進了通訊室。
通訊室隻是普通會議室的大小,桌上放着兩部電話,其中一部被扯到了前面的椅子處,多半是郭景祥适才接聽挨罵的。
焦國平咳嗽一聲,道:“哪裏拍來的電報?”
“部裏的,坐吧。”參贊俯身從保險箱裏取出明暗兩份電報,交給焦國平,道:“看來咱們要配合着來了。”
焦國平心裏有數,這說明阿塞拜疆的政策要變化了。
由此推知,鄭部長的中亞政策怕是連苟延殘喘都難以做到。
他緩緩的打開電報,閱讀了起來。
電報寫的有些生澀,半數是廢話和無用的套話,但核心内容也是清晰的,要求大使館和焦國平等人,重新分析阿塞拜疆局勢,靈活的采取措施,密切聯系蘇城和阿塞拜疆當局……
看到後面,焦國平也能理解寫電報的人的心情。這樣的電報,還真是難寫。
鄭部長畢竟是副部長的人物,上面沒有正式的批評,下面人就不能妄自評價。在這種情況下,又要更改以前的外交政策,着實難以自圓其說。
如果不是阿塞拜疆的局勢等不了,外交部裏肯定不會發這樣的電報的。
不用看完,焦國平也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問道:“是要我去找蘇城吧?”
“你們畢竟有淵源嘛,而且,我聽說你和蘇城私下裏也有接觸?”
“他向我說明了阿利耶夫的事。”焦國平随便編了一個借口。
參贊搓着手笑道:“那最好了。上面雖然沒有說,但我想,阿利耶夫還是要關注的。别的不說,光是他最近花掉的錢,就能給他謀個不錯的位置。”
小阿利耶夫遍灑金錢的故事,幾天以前聽着像是笑話似的。外面的人純粹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小阿利耶夫,裏面的人純粹用看有錢的傻子的眼光看小阿利耶夫。
可是,政變一發生,阿利耶夫的錢就發揮了作用。
要不是有這次的大灑金錢。阿利耶夫的名字又怎麽能列在受邀代表的首位。這不光要侯賽因諾夫承認,還得排在後面的人承認。
時過境遷。就算阿利耶夫當不成總統,回到阿塞拜疆的中央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且,當日結下的善緣。現在可就發揮了作用。
拿人錢财不手軟的人,沒有一整套的理論武器做武裝,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多部分的阿塞拜疆官僚,對阿利耶夫的态度還是非常好的。
焦國平對蘇城的前瞻性早就無語了,無所謂的道:“上面是什麽态度?不能讓我單打獨鬥,還沒有後勤吧。”
“對大華的政策。恢複到2個月以前,其他的,你看蘇城有什麽想法吧。現在主要是聯絡到阿利耶夫,另外,盡快鎖定阿塞拜疆新總統。”參贊說的很謹慎,差不多是一句廢話都沒有。
給出的條件很基礎,焦國平一聽。反而鎮定了,看來,自己就是一個打前鋒的,那就做好前鋒做的事,省了不少的操心。
見焦國平理解了,參贊笑道:“聯絡一下。咱們争取下午出發。”
“這麽着急?”
“越快越好,侯賽因諾夫進城了,再想見阿利耶夫就不容易了吧。”
他還想見阿利耶夫。
焦國平呵呵笑了兩聲,道:“實在話,我兩次都是在莎祺飯店見到蘇城的。要不,咱們到莎祺飯店找一下?”
“莎祺飯店……離總統府很近吧。”
“不遠。”
“還真是燈下黑啊。走吧,也别耽擱了,證件帶齊全。”參贊他們都是正式的外交人員,有外交豁免權,出門在外能安全一些。不過,軍事政變最可怕的就是不可控的混亂,這些阿塞拜疆的大兵,不一定能理解外交豁免權的含義。
焦國平一想,得,我也别找不自在了,早做完早了事,回去拿了外套,兩人就開着外交牌照的伏特加,直奔莎祺飯店。
不遠的幾公裏路,連續三趟盤查,走了二十多分鍾,才到了地方,然後花了 0美元,才到了蘇城所在的頂樓。
令兩人驚詫的是,頂樓竟有阿塞拜疆的士兵在站崗。
進到房間内,蘇城的表現更是讓準備了一肚子話的參贊和焦國平無語。
這厮竟然在玩遊戲!
難得的)寸大電視裏,正在進行激烈的坦克大戰,蘇城直接坐在地毯上,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
他的旁邊是笨手笨腳的古洪軍,兩人一個防守基地,一個組織進攻,配合的還挺不錯。
至少蘇城玩的很爽。
如此經典的坦克大戰,此時正是最好玩的時候。躍明年,ps出現,曾經的卡帶遊戲将漸漸消失,電腦遊戲更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遊戲形式……
但蘇城的爽快,是不會被焦國平和參贊所理解的。
站在門口的焦國平張嘴結舌的問:“你在做什麽?”
“小霸王學習機啊,你要不要玩?”蘇城回答的極自然,好像兩人開始就在房間裏似的。
焦國平哪知道什麽是小霸王,悶聲道:“你怎麽還有時間玩這個,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
“就這時候,我才有時間玩。”蘇城頭也不會,手柄更是按個不停。
參贊試探道:“爲什麽是這時候才有時間玩?”
“埃利奇别伊不是要下台了?我可不想和他同歸于盡,避兩天風頭,我再出去。”蘇城說的是實話。他不怕總統位置上的埃利奇别伊,卻怕埃利奇别伊嫉恨,以至于臨下台前拉個墊背的。
雖然找到蘇城的幾率很小,但少晃悠總是沒錯的。
參贊對這個答案挺滿意的,追問道:“等你出去,是不是要參加阿塞拜疆的政治協商?”
“是。”
“能不能……”
“不能。”蘇城想也沒想就打斷了參贊的話。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