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水泥路,打掃的幹幹淨淨,兩邊的屋舍也粉刷一新。一條清澈的小河,從廠區外面引進來,又彎彎曲曲的送出去,幾座人造的石橋,頓時讓工廠有了曆史的味道。
蘇城等人,沿着河水,一路向前。
這一次,他的首要任務,是與林永貴見面。不過,爲了不引起媒體等機構的注意,他是打着視察濟柴動力機廠的名義來的。
舒蘭挽着蘇城的胳膊,笑着濟柴人的介紹。
她經常和蘇城一起出席公開場合的活動,此時不禁贊道:“廠區做的真漂亮,尤其是石拱橋,中國風很濃郁。”
陳祖年步伐矯健的走在旁邊,又是驕傲又是感慨道:“這是咱們的工會陳主席,退休前主持的。我們前幾年去了香港,回來就想,什麽時候能把咱的工廠,也弄的那麽幹淨……對了,咱們廠的醫院和學校,也是一樣的風格,别的不說,每年到大學裏做招聘會,把廠子的照片一放,比什麽宣傳都有用。”
“誰都希望在優美的環境裏工作。”蘇城點頭認可。
陳祖年擡眼看了看蘇城,見他面色未變,趁機道:“這麽說,咱們廠的學校和醫院,可以留下來?”
“爲什麽這麽問?”
“哦,我是聽說,集團的戰略部,似乎有要取消學校和醫院的計劃,說是耗資太多。”濟柴的醫院和學校,都是早年建立的。濟柴動力機廠式微以後,全都變成了空殼。不過,随着這些年濟柴的複興,每年數億元的收入,也讓學校和醫院複活了過來,隻是運行的模式不同了,免費醫療和免費入學都終止了,代之以醫療保險和補貼入學。盡管如此,做了大半輩子國企人的陳祖年。還是希望能保留它們。
蘇城并不諱言,道:“取消學校和醫院的計劃,确實有做出來,但是否執行,還要看你們的。”
陳祖年精神一振,忙道:“您說。”
自從聽說蘇城要來視察,他就琢磨着怎麽提出這件事。現下有了機會,自不會放過。
蘇城向後示意了一下。張超就站了出來,道:“濟柴的學校和醫院等公共設施,我們将會分成兩部分,進行不同的處置,集團目前所擁有的公共設施和未來得到的,也會做相同的處置。”
勻了一口氣,他看看周圍全神貫注的濟柴人,說道:“公共設施将按照可盈利和不可盈利兩種方式來分配。對于可盈利的公共設施,将會置于集團的公共事業部統一管轄。對于不可盈利的公共設施也會分成兩種,一種是分公司獨享的公共設施,例如廠醫院,将由分公司自負盈虧,并設定一個安全線。盈利的1%可以繼續投入,超過2%的警戒線,就要縮減開支。超過2.5%就要進行強制處置。對濟柴來說,你們去年的盈利是3.8個億,那所有該類型的公共設施的年經費最好控制在380萬到760萬之間,如果超過950萬,那就必須關閉或者賣掉。同意嗎?”
雖然好像在大路上遛彎,但陳祖年知道。張超的話肯定是受到蘇城授意的,等于是非正式的通知了。
他向後面看看,發現沒人反對,才輕聲道:“這樣也好,能控制支出。你剛才說,不盈利的公共設施也分成兩種,另一種是什麽?”
“另一種對集團旗下所有的公司都有利的公共設施。例如職業技術學校可以爲集團内所有公司服務,研究所和研究院也是如此,它們屬于集團共享的公共設施,将會由所在地的分公司和集團按比例投入,安全線的設置,除了按照分公司的盈利來設定,還會按照集團的盈利來設定,目前仍然是1%,2%和2.5%的界限,但以集團的盈利做基礎計算。要說明的一點是,同樣是教育機構的幼兒園和中小學,因爲是分公司獨享的公共設施,總公司不會負責。”張超知道濟柴會同意的。如今不比以前,别說是私人企業了,就算是國有企業,也在紛紛的喊輕裝上陣。
什麽是輕裝上陣,就是把以前的福利部門,例如醫院、學校、環衛乃至于經營不善的三産公司,通通抛棄,或者丢給社會,或者出售關門,以集聚資金,通過核心業務參與市場競争。
不過,隻要沒有陷入危機的國企,總是有福利化的沖動。一汽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他們在90年代的精簡浪潮中,将負債累累的工廠醫院抛給了政府,留下了大量的債務和冗員,以及每年數百萬元的經費負擔。然而, 年以後的一汽恢複了經營活力,廠醫院也再次建了起來,而且支出更多,經費更高。
從蘇城的角度來說,使用政府和社會提供的保障體系是最經濟的。但是,像濟柴這樣的老廠,本身就有廠醫院和職工學校的設置,費老鼻子的勁将它們抛棄,不如進行限制和整頓,這也能從另一個側面,提高企業的競争能力。
畢竟,大型企業的競争,歸根結底是人才的競争。當 世紀90年代結束,冷戰的餘燼消除,全世界的企業或多或少的都會引入福利,未來的谷歌、微軟耗資上億美元,建設全世界最奢華的辦公區,通用豐田每年支出上億美元向員工分紅和獎勵,所圖的不就是競争人才。
大華實業身爲私企,站在國企和政府機關的夾縫中,要想争奪人才,自然不能學國企的短視。
對現在的大華來說,他們并不缺乏資金,反而是缺乏運用這些資金的人。譬如此刻,如果能用每年幾百萬的醫院經費,換來幾十個懂得中亞語言和習俗的員工,蘇城必然是義無反顧的。退而求其次,如果能用超過國企标準的福利,吸引到大量新畢業的外語系學生,蘇城也甘之若饴。
90年代初的外語專業,可不像是 年以後,真真是搶手到了天上去。
尤其是學習小語種的年輕人,競争隻會比蘇城當年畢業的時候還要強。幾十個政府單位,争搶一名法語系或德語系的學生。這種盛景,對90年代才出生的後世大學生們來說,隻能在夢中出現了。
1993将是中國迎來跨國公司的元年。這一年,中國工商界的代表榮毅仁做了國家副主席,國家主席則邀請了15家跨國公司的代表,在中南海舉行會面。同樣是這一年,摩托羅拉公司将全球董事會。從美國搬到了中國召開。
中國的企業迫切的渴望與外國企業合作,而外國的企業。又迫切的想要走進來。
再沒有什麽時候,中國是如此的缺乏語言人才。
蘇城和他的大華實業,永遠都不畏怯競争。無論是市場的競争,政府關系的競争,還是人才的競争。
最強烈的競争,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利潤。
假如福利能增強大華的競争能力,蘇城隻會舉雙手贊成。
等大家消化了張超帶來的新信息,蘇城接過話來,道:“大華實業。雖然是一家私企,但它同時也是員工們的企業。濟柴動力機廠在制定福利計劃的時候,必須要考慮到,你們支出的是公司所有員工創造出來的利潤。在場的各位,都列在了公司的特殊貢獻名單上吧。既然如此,你們就得認識到,公司的紅利計劃。是在利潤率超過7%的情況下,根據超過的數額,按比例進行分紅。而福利支出,将會降低公司的利潤,進而影響到所有人的分紅,所以得慎之又慎。嚴格監管和控制。如果因爲福利超标,而引來員工的反對,那就得不償失了。”
衆人紛紛點頭。陳祖年等國企轉過來的管理層,更是深刻的認識到,福利無止境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張超接着又談了集團新成立的公共事業部的問題,以及加強分公司管理的問題。這些話。如果是由戰略部單獨約談分公司,效果肯定不怎麽樣,但有蘇城坐鎮,沒有誰敢說個不字。
等嚴肅的話說完了,蘇城才笑呵呵的對陳祖年道:“陳廠長明年就到退休年限了,有什麽想法?”
大華的退休制度延續國企的風格,目前有資格退休的,其實都是企業管理層,雖然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沒有建出來,但安置的都不錯。這算是一個輕松話題了。
陳祖年笑笑道:“我身體還好,準備學陳良,弄個有院子的房子,侍弄些花草。”
“有沒有想發揮餘熱的意思?”
“嗯?”
“到集團的戰略部任顧問吧,給年輕人提提意見,再給大華培養些人才。”蘇城說的誠心誠意。
陳祖年張張嘴,遲疑道:“這樣好嗎?”
“國外的企業領導人,經常有做到七十多歲的,你如果願意繼續工作,那就再來幫大華10年。”
“那……那好。”陳祖年自然不是真的想回家侍弄花草,剛才因爲張超的話而有些郁郁的心情,也瞬間敞亮起來。
陳祖年原本就是濟柴動力機廠的老廠長,他退休後的生活有了着落,其他人也爲他高興。集團的嚴格管束産生的情緒,也悄然消弭。
就像是官員一樣,企業高官隻要身體健康,都希望能任職的時間越長越好。而從蘇城角度來說,有經驗的管理人員,在人才缺乏的時代,就任的時間長一些未嘗不是好事。将陳祖年調任集團戰略部做顧問,将會開啓一條通道,既不會影響其他員工的升遷,又能保證管理者與集團利益一緻。
具體到陳祖年的任命上,蘇城是準備将黎渙祥調到濟柴動力機廠的。這樣的空降,自然要詳加準備才行。
黎渙祥的資格是足夠的,但濟柴作爲大華旗下人數最多的分公司,要也不能粗暴的對待。
參觀視察的重頭戲在濟柴的職業學校。這裏和海滄的培訓基地,共同爲大華的兩大技工提供地。在這裏上學的學生,都簽有協議,首先要在大華系統内進行篩選,若有剩餘,才會留給社會其他工廠。以大華實業目前的擴張速度,剩餘的學生不是沒有,但也着實不多,因此吸引了更多的人來報名。
随着國企的衰落,中國一方面是對工人的需求降低。另一方面卻是對技術工人的需求增加。這樣的矛盾,再過 年都難以解決。
和學校的教師短暫的見面後,蘇城又前往實驗工廠,在車工的車間裏,借口休息,讓大家都留在外面。
休息室内,林永貴早就等在了那裏。
他換上了黃灰色的工裝。頭發也弄的極幹燥,亂蓬蓬的像是稻草似的。若是隻看背影。任誰都以爲是位工廠老師傅。
蘇城有些好笑的伸出手來,道:“林書記。”
“蘇董。”林永貴緊緊握住了蘇城的手。
前兩日的會議,雖然完成了預想的任務,但仍然讓他有挫折感,對蘇城的信任度卻有提升。
短暫的幾句閑話,林永貴直接步入正題,道:“我讓人研究了一下,目前來看,中哈的石油管道的可能性比較高。而中阿石油管道……嗯,阿塞拜疆的政治局勢不太穩定,國家估計不會批準。因此,我們也許可以先建立中哈石油管道,一期管道從阿克糾賓油區啓程,到中哈邊境的阿拉山口。再從那裏輸送到克拉瑪*依乃至内地,二期管道。我們可以延長到哈薩克斯坦西部的裏海港口阿特勞,這樣一來,我們就能購買整個裏海地區的石油了。”
這和蘇城了解的差不多,他贊同點頭,又問:“長度呢?”
“一期大約在800到1 0公裏之間,要實際測繪。二期管道要超過 00公裏了。2500公裏也有可能。如果再延長到阿塞拜疆,大概再增加1500公裏。”林永貴說的拍拍額頭,笑道:“隻要能簽訂協議,我會用剩下的時間,完成這項工作了。”
“輸油量?”
“1000萬噸,每年。”
“最好是 00萬噸每年,後續輸送能力5000萬噸是基礎。”蘇城解釋道:“國内的石油消費量與日俱增。我覺得,應當以日本做标杆,考慮到二十年三十年後的需求。“按照五年完成的話,大華就能吃下 00萬噸。就怕到時候,大家不給我們這個機會。”
林永貴也笑,然後道:“好吧, 00萬噸就 00萬噸,這樣一來,成本提高的厲害,時間也要增加了。”
假如按照正常的速度,完成1 0公裏的石油管道,大概需要4年到6年的時間,這已算是快的了。而簽訂協議的時間說不定,但花費一兩年的時間,根本不算什麽。曆史上的安大線,日本追求的安納線,以及中國最終成功的中哈線,都不是一兩次談判談定的。
中哈俄日幾國領導人,在石油管道的問題上,糾結了好幾年的時間。每次的首腦會談或者部長會談,都會談到相關問題。而年複一年的讨論,并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最開始的時候,俄羅斯期待占領中國石油市場,因此積極推進中俄石油管道,但90年代的中東石油相對廉價,中國似乎更喜歡海運。耽擱了一段時間以後,普京上台,開始傾向于歐洲市場,再到日本插足,談了一半的中俄石油管道又回到原點,直到尤科斯公司被普京吞吃,才算是正式結束。至于中哈石油管道,其實始終都在等待中俄石油管道,然後在各種漫天要價的泥潭中翻滾。
和中亞幾國比起來,俄羅斯的政治經濟以及能源優勢都要大的多,中俄管線排做第一,無可厚非。如果不是明知道安大線不行,蘇城也不會推進中哈線,裏海石油的成本總是比成熟的俄羅斯石油高。
然而,又有幾個人能想到,俄羅斯竟然會出現普京這樣一名鐵血黨員,竟而完全滅掉了葉利欽時代氣焰嚣張的七大寡頭,令強悍的尤科斯石油公司徹底解體。
蘇城在紙面上記下林永貴說的數字,又重新看了一遍,才道:“中哈石油管道也可以。關于石油管道的具體設計細節,我們之後再談,我想說說加快建設時間的問題。”
林永貴坐穩當了,道:“我沒有試過國外競标,你說說看。”
蘇城習慣性的看看門外,确定車間内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輕聲道:“到中亞競标石油管道,無外乎兩個手段,一種是請中國政府出面。聯絡石油管道的事宜,一種是請哈薩克斯坦政府出面,聯絡管道。我們公司之間,隻能談經濟賬。”
“這麽說,我們要找外交部,或者國務院的某位領導出面?”林永貴歪着腦袋,似乎已經開始考慮人選了。爲了公家的事情。找找關系并不算什麽丢人的事,說不定還能建立新的關系。
蘇城卻笑了笑。道:“我覺得,首先要做通哈薩克斯坦政府的工作?”
“啊?怎麽做。”林永貴愣住了。大華和勝利油田,可是中國公司。
“方法當然有很多。”蘇城撇撇嘴,道:“我想最直接的,還是資金往來吧。”
林永貴想了一下,才明白資金往來是行賄。
他有些吃驚,但并不意外。
兩人如此秘密的見面,自然是要談一些正式場合不方便談的事。而在國際商業活動中,行賄向來能夠發揮四兩撥千斤的作用。尤其是在政治和經濟體系不完全的國家。
哈薩克斯坦是剛剛成立的獨聯體國家,國内的貿易政策乃至政治綱領,恐怕都不完整,如果事事都想着照規矩做,那什麽事都别想做成。
和歐美國家的政客,或者前蘇聯的間諜比起來,中亞國家的政客還不算太貪婪。至少收錢了以後,會說聲謝謝。
與其進行毫無誠意,曠日持久的政府間談判,私下裏的交易,确實更容易進行。
林永貴悶聲道:“放出資金以後,請哈薩克斯坦政府主動嗎?”
“對。這樣能減輕我們的壓力,另外,哈薩克斯坦的政府收入很低,他們的唯一指望就是石油收入,所以在條件方面,一向很苛刻。放出資金,也許能得到比較好的條件。”
林永貴對行賄沒什麽心理負擔。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外資沒少通過行賄獲取利益,他的關注點更多的在談判中:“你理想的條件是?”
“單獨成立管道公司,雙方各50%的股權,自由采購石油。”大華早就有預案了。
石油管道就像是石油高速公路一樣,雖然需要不菲的運營費用,例如加熱管道和維修管道,但過路費同樣不低。就算按照90年代的價格來算,每桶石油征收1美元多點的費用, 00萬噸就是1.4億美元以上。
這筆錢,日後能夠輕松的增加到3億美元。對哈薩克斯坦方面來說,這比他們一個州府都要值錢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除了直接的利潤以外,能否自由采購石油是一項很重要的特權。例如阿塞拜疆的石油,是否能通過這條石油管道來運輸,就是由石油采購的條款來決定。
如果哈薩克斯坦決定通過石油管道的石油來自哪裏,那他們多半會要求中方隻采購哈薩克斯坦出産的原油。如此一來,蘇城即使得到了阿塞拜疆的石油,仍然要通過土耳其轉運,成本會提高不少,麻煩也會增加不少。
在交通條件令人捉急的裏海地區,能否掌握石油管道對石油版圖的影響是決定性的。
特别是在石油價格上漲的時候,石油管道先運輸哪個石油公司的石油,後運輸哪個石油公司的石油,運輸多少,分分鍾都是百萬美元上下。
當年海灣戰争時,霍爾木茲海峽被封鎖,蘇城就想方設法的通過權力人士,盡可能多的運輸瑟坦油田的石油,而權力人士的權力之所在,就是對石油管道的控制權。
平常時節,中東可是有海運優勢的,而在哈薩克斯坦,石油從産油區前往消費區,最主要的通道是石油管道。
哈薩克斯坦不管是和哪個國家做生意,在石油管道的權力方面,向來是不放松的。
林永貴并不熟悉中亞的石油環境,以爲蘇城隻是提出了普通的要求,畢竟,隻是50%的股權,就合資公司而言再正常不過了,因此,他跳過問題,道:“我們要準備多少資金?”
他說的是賄賂金。
蘇城眼都不眨,道:“我的想法……對方如果答應各百分之五十,由我們自行決定石油采購的條件的話,要多少給多少。”
林永貴這才意識到條件的苛刻之處,猛擡頭看向蘇城,道:“總要有一個界限吧。”
蘇城展開手掌,伸出五根手指。
林永貴訝然:“500萬美元?”
“乘10。”
林永貴震驚的合不攏嘴。
5000萬美元,也許隻是石油管道成本的百分之幾。但就總數來說,它實在是太大了。他的腦海裏,還處于提瓶酒,就能走後門辦事的思維模式呢。
蘇城用手指輕叩牆壁,道:“這部分資金,勝利油田不太好出,就由大華實業負責吧。”
“好吧。”林永貴聲音沉了一下,然後道:“這樣的話,如果中方得到50%的管道公司股份,勝利油田可以多讓出幾個點。”
“這樣也好。”蘇城口中說着,心裏加了一句話:暫且如此。
他其實不怎麽想要管道公司的股份。因爲管道公司是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很容易被人提高到國家安全的高度,而管道公司的利潤,他并沒放在眼裏。不過,管道公司的影響力很大,如果能避開股份問題,隻獲得由管道帶來的影響力,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但怎麽做,蘇城并沒有答案。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電腦藍屏,word莫名其妙無法找回文檔,丢失1500字。
大怒,遂重寫了6600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