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兩年時間,大華海洋石油研究所,大華三次采油所以及新成立不久的大華石化研究所全都産生了一系列的成果。它們中的大部分來自于國外的技術轉讓,少部分來自跟蹤研究,但也有數個項目進行了重點開發,建立了自己的專利體系。
就時間來說,這已經非常快了。除了大量的外彙投入之外,大華實驗室研究員的作用更突出。第三百零七章 油液監測系統
經過數年的培訓和積累,蘇城招募的50多名“記得名字”的研究員,漸漸的開始嶄露頭角。要讓一名普通的石油大學畢業生記住名字,這些研究員自然都有着與衆不同的水平,他們中既有令人憎惡的大部頭課本的作者,也有學術論文繞不過去的“參考文獻大家”,最多的則是某些獎項的獲得者,如國家科學進步獎等獎項——雖然二級或三級國家進步獎已經非常厲害了,但若是達不到變态的水平,也不會被一名本科生記得名字。
可以說,這些年輕人裏,最少有三分之一強,未來是有資格做院士的。
蘇城能夠招募到他們,也用了相當的心思和資源。至少在當下的中國,沒有人會爲了招人,安排往返飛機旅遊,并且提供類似國外大公司的分紅體系。各種研究設施和研究計劃的靈活度也非常之高。
比起僵硬到21世紀仍然沒有改觀的國立研究員,大華實業對年輕人的吸引力勿庸置疑。
而他們也給予大華實驗室相當的回報。在1990年,大華實業新增的專利第三百零七章 油液監測系統數量與中石油和中石化相當,購買轉化自國外的技術也僅次于中海油。
若以人數效率比來算,大華實業超過中石化的10倍以上。當然這也沒什麽稀罕的,到 10年,研究效率超過國企10倍的中國公司太多太多。何況大華有這麽多院士級的人物。
要說起來,大多數的院士他們産生大量成果和重要成果的時候,往往是三四十歲的時候。年富力強又精力充沛,正是做事業最好的時候,等他們真正成爲院士的時候,他們本身的科研能力已經進入退化狀态了。
院士與其說是一種能力的認可不如說是一種榮譽。他們爲國家領導人做智囊的時候,專業水平綽綽有餘。但是,如果要讓他們繼續進行艱苦的研究,那是很難做到的。大多數時候指揮手下的研究員做艱苦的研究,其工作量已經有些超過他們年齡的負荷了。
當蘇城在實驗室内看到“油液監測系統”的條目的時候,對這一點的認識就更深了。
“誰做出來的。”蘇城放下目錄就問。
他的周圍站着一圈的研究員,全都年輕的不像話。丢在科學院一類的機構裏,他們先得洗燒瓶洗三年,然後才有拜師學藝的機會。
是的,以中國學界目前的現狀,一個年輕的研究員要是沒有一個背景硬紮的師傅,别說研究資源各種匮乏,就算是研究出了東西也很難得到承認被妄加指責更是常态。張冠李戴的事兒聽說的很少發生了多少估計永遠是一個迷了。
大華實驗室裏,就有受不了機構研究氣氛的人跳槽而來。到了大華實業他們唯一需要競争的就是研究經費和研究進度。
采用nih審批制度的大華科學進度審查委員直屬集團,同行評議流程不僅要求評價審查和結案審查,而且有中期進度審查無法達到要求,或者不能産生效益的項目都有被消減資金乃至被砍的隐憂。但隻要光明正大的進行競争,努力研究和工作,研究者并沒有額外的負擔。
此刻,就有人羨慕的看向後排一個招風耳的瘦小青年。即使是在年輕的話,他的面貌看起來也有些太年輕了,幾乎像是初上大學的學生似的。他把肩膀緊窄的縮了起來,明顯有些不适應衆人的圍觀。
黎渙祥已經徹底轉作了技術官員,在蘇城耳邊輕聲道:“李舟從小跳級念書,是我們去年招募的年輕人,年末的項目審核中榮獲第一名,獲得了獨立開始項目的機會,這是他的第一個項目。”
“我看後面寫着47項專利?他怎麽做到的?”蘇城在黎渙祥低聲說話,其他人隻能好奇的看着。
黎渙祥無奈的道:“這小子幾乎不睡覺,而且,他做出來的第一個潤滑油分就非常精彩,經過評議會的确定,我給他安排了兩個助理。進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不是每個研究員都有獨立進行項目的機會。在中國,一個研究員若是40歲就能主持獨立的項目組,就堪稱年輕有爲了。運氣好的話,又是一方學霸。國外的研究機構資金充沛,往往能夠給30歲左右的優秀研究者提供獨立的項目資金,但大多數人也要到35歲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當然,大多數的研究員,一輩子都不可能主持單獨的項目了,尤其是那些花銷巨大的項目工程,往往隻有準學霸才有資格去做。這是同時考校能力和精力的工作,并不是每個研究員的追求。
即使是大華實驗室,每年新開的獨立項目也不超過10個,其他人要麽繼續自己以前的項目,要麽就要給其他項目組做助理。兩個乃至三個項目組合并的事兒,在國外也不稀罕。
蘇城微微點頭,接過“油液監測系統”系統的技術文檔,仔細看了起來。
他對這方面的了解其實隻是泛泛,但這個系統本身是非常有價值的。它是一種主動的維修技術,通過檢測設備潤滑與磨損狀态,開展潤滑管理,減少設備維修的費用,同時保證設備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雖然僅僅是一種維修技術。但實際上,它涉及到的資金巨萬。根據國内外的研究報告,超過80%的設備失效和潤滑有關。柴油機、滾動軸承、齒輪箱和液壓系統是重災區。它們的失效不光是買一個軸承或者一個齒輪箱更換的問題,還涉及到了設備大修和設備故障停機的頻率。
像是大乙烯設備,一次大修需要停機最少36個小時,損失的利潤肯定超過了千萬,一年大修兩次和三年大修兩次的區别是巨大的。
日本的新日鐵在1978年使用了油液監測技術,到1986年的時候,他們的設備失效率已經下降了65%,滾動軸承采購下降了50%,液壓泵更換下降了80%……若以資金論,這套系統最少能給他們節省幾千萬美元。
全世界應用這項技術,每年能夠節省幾千億元。
中國直到21世紀才開始了主動維修的嘗試,這并非是油液監測系統有多難,而是國企對自己的管理水平沒信心。另一方面,國家對一次性投入的熱情比較高,對長期投入的熱情極低,也讓這套系統無用武之地。
但對準備上馬石化基地的蘇城來說,這套系統是再适合不過了。也怪不得李舟能得到兩名助理和大量的資金。
“測試過嗎?”蘇城再次出聲。
“測試過了,我們裝在了卡薩利公司的甲醇設備上,已經成功運行了……”
“運行了126天。”李舟說到自己項目的時候,就不再怯場了。
“情況如何?”
“非常好,比卡薩利公司自己的簡易系統的效果提高了三倍。和沒有安裝任何監測系統的舊甲醇設備相比,減少了75%到80%的設備故障,使用的潤滑油的數量也減少了一半。”回答的仍是黎渙祥。李舟眼睛閃亮的聽着。
一套10萬噸的甲醇設備,一天更換兩三萬元的潤滑油是很自然的事,其他設備也是如此。可以說,在裏面的任何一點節省,都有雙重價值。
蘇城看了看項目報告,整套油液監測系統的開發費用才是 0萬元。放在5套大甲醇設備上,幾個月就能把成本賺回來。還有什麽生意比這個賺錢更快的……
李琳見蘇城滿意,拿起筆來,道:“這樣的話,我們把油液監測系統放在院士評估的目錄上?”
“嗯,找一個項目,把油液監測系統放進去。”千辛萬苦請了院士來做評估,自然要展現最好的一面,藏起不那麽好的一面。
李琳于是用筆将“油液監測系統”寫在了蘇城身後的白闆上。同在白闆上的,還有另外十多個條目。
李舟握緊了拳頭。白闆上的項目,對公關部來說代表着門面,對大華研究室的研究員們來說,則意味着更多的資源傾斜。
果然,蘇城放下文件就道:“給油液監測項目組再增加兩個人,從今年招聘的人裏面挑。另外,如果确定效果出色的話,嘗試再安裝一台設備,組成完整的實驗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