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我說錯了嗎?”
商墨道:“雲遙宗有碧海潮聲閣,絕世山莊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麽?淺淺,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的另一個身份,究竟是什麽?除了宮裏的人,旁人不應該如此清楚皇宮的事。”
“你遲早會知道的。”他并不想說這些,而是道:“我将這事告訴你,隻是希望你不要再将自己置于險地。楚則曦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無須顧及他,懂嗎?”
雲淺忽然笑了:“這麽說,如果我要殺了他,你也并不會阻止?”
“可你并不是濫殺之人。”
雲淺臉上的笑就這麽散了,她發現這個商墨确實知道得太多了。眯了眯眼睛,她冷笑了一聲:“你确定,你将這事告訴我,隻有這一個目的?”
商墨溫潤地笑了一下,随後點頭:“确實還有一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瞧着上面已經縮小了許多,色澤也變得越來越漂亮的留仙血玉珊瑚镯,輕聲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愧疚也有怨恨,這個镯子在我拿到手之後,我便覺得該是該送給你的,我也知道你不會要,所以,如果你真的内疚,真想報恩的話,就将它帶着吧。”
雲遙宗的醫術能續斷肢,他是知道的。她能做得出來,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并不希望她這麽做。
“爲什麽?”
他擡頭苦笑着看着她,“因爲會疼。我雙腿殘廢了這麽多年,可我還能感覺到七年前的那一陣疼。”
雲淺啞然。
不希望她自斷一臂取下這個镯子,所以才挖開自己的傷口給她看麽?
可她還偏偏受這一套,還真的心軟了。
良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道:“好。”
商墨終于笑了,這一次笑得十分張揚,仿佛一個愛吃糖的小孩終于吃到了糖。他幾次嘗試着用手撐住輪椅兩側的扶手,想站起來,卻又無力地跌坐了回去,可他臉上依舊洋溢着笑容。“我真高興。”
“你不必如此的。”他越是這樣,她心裏的罪孽感越發深重,很想将他攬進懷裏,安慰着他。
但她并沒有那麽做,反而對他道:“你知道七年前那個傷了我們的女人是誰嗎?”
“我們?”商墨反複斟酌這兩個字,越發覺得動聽,不過,在看到雲淺嚴謹的臉色時,卻搖了搖頭:“她當時是從背後襲擊了我,我還沒看清她的臉,就被抛進古井裏去了……後來,我隻聽人說,你的手……還疼麽?”
雲淺搖頭:“早就不疼了。你剛說絕世山莊裏也有專門負責情報的機構,難道連你都沒能查出她的下落?”
“參加百花宴的皆爲皇親國戚,哪有那麽簡單就被人查出來了?”他擡頭看向她:“你很想報仇嗎?”
雲淺重重地點頭:“沒錯。”
他們兩個都被傷成這樣,焉能不報仇?q8zc
或許,這也是她唯一能爲商墨做的。
“好,我會傾盡全力幫你查出來。”
“還是我自己來吧。”雲淺低聲囑咐:“你先把腿傷治好,我這就讓人傳信給我師傅,讓他過來。”
商墨卻笑了笑,對着隔壁道:“你可以進來了。”
等來人從打開簾子出來,雲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麽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