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宗和絕世山莊聯手,自然引起了江湖上的轟動。
絕世山莊也沒放棄這斂财的大号機會,大肆宣揚這一次的英雄大會。
雲巒、南宮淩、楚則曦、羅雲寒、南宮徹以及商墨本人,單是這個陣容,足以讓南夏整個江湖瘋狂。
絕世山莊又在此時明碼标價,除了持有英雄帖之人,其餘人若想進山莊一堵衆人風采,可買門票進入,而門票又将分爲遠觀和近瞻,收費五十到兩百兩不等。
枝兒得知這個收費标準之後,忍不住向雲淺吐槽:“小姐,絕世山莊可真黑心,居然用這種辦法賺大錢。”
但是,抵不過人家名氣大啊。
有辦法将他們七個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放眼天下,還有誰能做到?
當然,百花宴是國宴,即使有錢也難以混進去,所以除了這一次,還真沒有别的機會。
因此,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都無不朝着絕世山莊奔去。
風城的情況暫且不知,但這幾天,墨城卻是人滿爲患。
好在天花的情況得到了控制,雲遙宗的弟子也還沒撤退,雲淺便覺得他們該走了。
金明一臉感激地看着他們三人,連着鞠了三次躬,“三小姐和枝兒姑娘的大恩大德,金明永世難忘。小王爺對你們有偏見,不肯道謝,金明代我家王爺謝過三位。”
雲淺将他扶起來,笑道:“若說救命之恩,當初軍師爲我擋下的那一掌可怎麽算?”
金明笑道:“那就互不言謝了。”
他們三人繼續上路之後,第二天中午,在距離風城還有幾十裏地的一個路邊茶水攤前,遇到了一個也是全身起着紅疹的女子。
攤前隻有女子倒在桌子,并無其他人。雲淺擔心此地天花蔓延,讓枝兒趕緊救人。
女子見到他們過來,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桃花眸裏秋波潋滟,閃着動人心魄的美。
枝兒伸手給她探脈,卻被她躲開,女子紅唇輕啓,十分痛苦且糾結地道:“别碰我,我得了天花,會傳染的,你們離我遠些吧。”
“放心,我們不會被傳染的。”枝兒柔聲安慰,試圖接近女子,但仍被她拒絕。
“許多過路的人看到我這樣,都走了,唯獨你們過來了,我相信你們是好人,我不想害了你們。”
雲淺好奇,問道:“姑娘是從何處而來,天花又是怎麽得上的?一路上可還有與姑娘同樣犯病之人?”
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我是從風城來的,城裏的已經死了不少人了。你們千萬别去風城。”
羅雲寒皺眉:“風城天花爆發,我們怎麽沒聽過這事?”
而且絕世山莊就在風城,如今那裏人正多,要是天花大規模爆發,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面色凝重,雲淺道:“大哥,你和枝兒留在此地照顧這位姑娘,我去前面看看。”
“我動作比你快,”羅雲寒攔住她:“我去看看,萬一有什麽消息,我會派人過來通知你的。”
羅雲寒也有了抵抗力,雲淺自是不用擔心,想了想,便同意了。“那好,若有什麽事,大哥及時通知我。”
他點頭,很快抽身離去。
紅衣美人弱不禁風,死活不同意讓枝兒把脈,見羅雲寒走後,卻抓住了枝兒的手,使勁貼在自己臉上蹭。
她的皮膚晶瑩玉潤,雖然生了紅疹,卻也擋不住她的風情。
隻是這個動作,讓枝兒反感,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鑒于人家是病人,她又不能将她怎麽樣,隻得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她一有要抽回手的念頭,美人便嘤嘤啜泣:“我就知道,連你們都怕天花傳染,不肯接近我的。我患了這種病,确實該早死,不該留在世間上害人!”
說罷,便用頭撞桌子。枝兒擔心會害了一條人命,急忙抱住她,美人見狀,哭得梨花帶雨,将臉緊緊貼在枝兒的胸口,一邊蹭一邊道:“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
要不是懷裏這人是個女的,枝兒真會以爲自己被人占了便宜。q8zc
懷裏的人不斷地扭來扭去,激得她起了渾身膈應得厲害,卻又不敢放手,生怕她又想不開。
然而,雲淺微眯着眼睛,似乎看出了什麽不妥之處,聲音冷清,提醒枝兒,“枝兒,得了天花之人不可吹風,你将這位姑娘放下。”
枝兒一愣,什麽時候不能吹風了?雖然猶豫,但還是聽了雲淺的吩咐,将人扶着靠在桌上。
美人依舊抓着她的手不肯放,纖細的手指在枝兒的手心裏打着圈,還一面笑着沖雲淺抛媚眼:“這位姑娘生得好漂亮,令人好想……”
後面得話說得太輕,即使是枝兒也沒聽懂。
但雲淺根據他的口型,得知最後的四個字是“一親芳澤”。
她微微一笑:“我哪有姐姐國色天香,說了這麽多,姐姐也該渴了吧,我給你倒一杯水。”
“好,多謝姑娘了。”女子嬌媚地道,說着,柔弱無骨地緊貼着枝兒,又朝雲淺抛出了一個媚眼。
雲淺提着茶壺倒完水,端着杯子遞到她面前,她笑靥如花,伸手卻接,冷不防雲淺突然發狠,将一杯水全潑到了她的臉上。
“啊——”她大叫一聲,立刻放開枝兒,用雙手掩面。雲淺趁此機會,拉住枝兒的手:“快走!”
然而,兩人剛出了草棚,便被突然湧來的綠衣人攔住。
枝兒立刻打開手臂,如同護仔的母雞,将雲淺護在身後。同時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紅衣美人捂着臉從草棚裏出來,一臉怒氣,旁邊有個綠衣人遞了面雕花銅鏡給她,她接過來看了一眼,怒容更甚,帶着内力的銅鏡飛向遞鏡子的綠衣人,手柄插進了他的腦袋,綠衣人當場慘死。
而其他的綠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竟像沒看到一般,神色淡漠,仿佛早已習慣。
枝兒大駭,這美人竟如此毒辣!
雲淺瞧了不忍,對她道:“少宮主,潑你茶水的人是我,你何必遷怒其他人?”
被她一語道破身份,紅衣美人有些驚訝,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依舊含怒,卻是風情萬種,讓人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也是她表達美貌的一種方式。
然而,這個時候,枝兒突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指着紅衣美人道:“你、你臉上的紅疹消失了!”
被雲淺那杯水一潑,她擔心毀容,雙手緊貼在臉上,自然将臉上的染料蹭掉了。此時,她笑得邪肆:“丫頭,你可不如你家小姐聰明,她都已經看出我的身份了。”
枝兒驟然大驚:她沒有得天花。
那風城也沒有天花肆虐,羅雲寒豈不是被她故意支開的?
想到這兒,枝兒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死死地擋在雲淺身前,低聲道:“小姐,她似乎是有備而來,我們該怎麽辦?”
“别怕。”雲淺安慰她。
枝兒點點頭:“小姐,她到底是什麽人啊?”
“花惜宮少主。”
枝兒再度睜大了眼睛,可眼前的紅衣人分明是個女人啊——不對,蓦然想到碧海潮聲閣裏關于她的評價,貌美如花,雌雄莫辯,心如蛇蠍,天性風流。
這不正是他的寫照嗎?
他看着雲淺,邊朝她靠近邊道:“好聰明的丫頭,你在雲遙宗裏是什麽身份?”
雲淺微微一笑:“不過是個普通弟子。少宮主既然知道我們是雲遙宗的人,也該知道,雲遙宗和花惜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在此裝病,戲弄我們主仆?”
花傾水邪魅地一笑:“并非是戲弄。本少主隻不過聽說前面有兩位雲遙宗的美人兒在救治天花病者,便想試一試真假。”
還别說,這一試,可真是值了,他見過的美人兒當真不少,但是像這兩位一樣的,還是頭一次見,小姐清高,他沒碰着。但是隻從丫鬟的身上他便知道,這兩人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閨秀。
軟玉溫香似乎還在懷裏,他陶醉般的閉上了眼睛,認真去嗅空氣的清香。
枝兒燥紅了臉,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大罵道:“不要臉!”
要不是小姐揭穿了他,隻怕她早被這人占光了便宜。
花傾水不僅不生氣,反倒笑了,挑着眉角笑得輕佻:“小丫鬟未經人事,竟感覺不到美妙之處,多體驗幾次,便知道了。”
“小姐,你瞧他!”枝兒俏臉绯紅,啐道:“不要的色胚,我管你是‘少宮主’還是‘公主’,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雲!”
“枝兒别沖動。”雲淺撲過去阻止她,卻撲了個空。
枝兒氣急敗壞地沖上去要爲自己讨回個公道,但卻忘了,花傾水是和羅雲寒、楚則曦齊名的人,單憑她一人之力,如何打得過?
即使她招式變化萬千,都無一例外地被花傾水擒拿住了手腕。而且,他從不放過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尤其是秀色可餐的人。
他不屑和枝兒打,便漫不經心地摟着她的纖腰,掌心在她腰間磨蹭,又或是抓住她的手,隻用兩根手指頭從她的胳膊一直撫摸到手指頭。
紅霞湧現,枝兒的小臉紅得可以滴血。雲淺想救她,卻被那些綠衣人纏住,等她解決了綠衣人,恰好看到枝兒被花傾水倒扣住了雙手,摟在懷裏,他單手擡上枝兒的精緻的下巴,一吻即将落在她的唇上。
“不要!”他的臉越靠越近,枝兒欲哭無淚,羞愧得恨不能咬牙自盡。隻可惜他似乎洞察了她的意圖,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微張着嘴無法行動。
“真香啊!”花傾水并沒有直接親下去,而是湊近聞了聞,他最喜歡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如蘭的氣息以及身上淡淡的幽香。
枝兒擡腿踢他胯下,亦被他鉗制住,無奈隻能放棄抵抗。
而花傾水也顯然不再逗她,微嘟這紅唇就要貼上枝兒的。
然而,千鈞一發之時,突然察覺到一陣微不可查的風聲,唇上一麻,血腥味頓時散開,他有一瞬的失神,而就是這一瞬的失神,雲淺和枝兒同時向他攻來,他冷不防被兩人同時擊中,猛地退後幾步,嘴邊冒出一縷鮮血來。
枝兒得救之後,委屈地撲進了雲淺的懷裏,放聲大哭:“小姐,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