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華和小姌走出門外,正看到瀾兒從馬上下來,她正面色有點複雜地看着這處豪宅以及周圍的環境。
劉銘華趕快上前道:“啊,瀾兒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進啊。哦,這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小姌。”
小姌立刻上前給瀾兒一個大禮道:“小姌見過瀾兒姐姐……”說完,小姌看不敢擡頭看瀾兒,此刻小姌心情忐忑異常。
瀾兒對劉銘華笑笑,然後道:“銘華,沒想到你這宅院竟然在芙蓉園?這下可好了,你真可以一日看盡芙蓉花啊。”
“芙蓉園?這……難道有什麽不同之處?”劉銘華見瀾兒沒和小姌說話,他也不好催促,隻能順着瀾兒的話題說。
劉銘華覺得,女人之間的事情,他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瀾兒驚訝道:“啊,莫非你不知此處?”
劉銘華搖搖頭道:“我以前不在長安,還真不知道!”
瀾兒給了劉銘華的一個白眼道:“芙蓉園啊,在曲江附近。這裏可是花樓林立,美女如雲……對男子來說,此處真是絕無僅有的好去處啊!”
劉銘華驚訝道:“什麽?芙蓉園在曲江邊?這不就是曲江池嗎?”這個劉銘華還是知道。曲江,好像并不是一條江,是人工開鑿的河流?
瀾兒道:“曲江池?未聽過有這樣叫法啊。”
劉銘華苦笑道:“以後大家就會這麽叫了。哎,想不到這裏就是大名鼎鼎的曲江池啊!不過你說什麽花樓林立明顯就是誇張。将來肯定會出現這個現象,現在還沒有呢。哦,我們不說這些了,快快進去。”劉銘華怕時間久了,小姌會尴尬。
說起了花樓,一邊的小姌臉色有點蒼白,冷汗直流。畢竟,她可是花樓出身啊。
瀾兒看了看小姌,對劉銘華道:“銘華,你不是故意裝糊塗?莫非,你沒遊覽此四周?”
劉銘華苦笑道:“沒有,真沒有!”劉銘華不是胡說,他真沒有注意這周圍是什麽環境。之前他聽說過芙蓉什麽的,但劉銘華根本沒有把這個和曲江池聯系起來。
“是嗎?”瀾兒看了看劉銘華,突然又道:“哦,隻顧說話了,還忘了小姌在此處?小姌,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花魁?那你對芙蓉園應是了解?我聽說,有一花樓女子,自稱曲江柳,還有一名句?這句是什麽呢?”
小姌身體晃了一下,咬着嘴唇道:“回瀾兒姐姐,你說的應該是這一句--‘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不過瀾兒姐姐,我……可不是這人折了那人攀……小姌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呢。”小姌此刻委屈的眼淚差點流出來。瀾兒這是故意諷刺她人盡可夫嗎?還是别的什麽?
劉銘華聽小姌說出這詩詞,就一陣目瞪口呆了。這幾句詩詞,道盡了花樓女子的心酸啊。瀾兒這是怎麽了,她今天有點反常,平時瀾兒可是非常寬容,不大可能這樣故意羞辱小姌?
瀾兒一愣,驚訝道:“哦,小姌還是完璧之身?這真是令人驚奇了!銘華,有小姌這種嬌豔之花,你爲何不盡快摘花呢?”
劉銘華沒好氣道:“什麽摘花,我不會。隻會**!哼,我就是江湖中傳說的**大盜!你們怕了?”
瀾兒撲哧一笑道:“**大盜?這名号,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很顯然你不是!你連小姌這個花魁還沒有采摘呢!”
此刻,小姌面色從蒼白變成了绯紅,她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搞不清楚這個瀾兒要如何羞辱她。不過,小姌此刻不敢有一句怨言,要知道,她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有怨言啊。
劉銘華氣道:“好好,我這就**行了?‘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哈哈!也是,這樣的美女,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
“啊?”劉銘華說話,瀾兒和小姌同時目瞪口呆。
劉銘華無奈道:“幹啥,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我不過是開玩笑說要做**大盜,實際上不會。喂,你們醒來啦!”
“銘華,我不是驚訝你做什麽大盜,是那個首詩詞!‘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這是你的新作?”瀾兒現在看着劉銘華,目光火熱。
“什麽?這……這首詩詞不是早就有了麽?”劉銘華暈了。他還真不知這首詩詞是什麽年代寫的,就連作者是誰劉銘華也搞不清楚。
“早就有了?不會?小姌,你說呢?據說你在詩詞歌賦方面可是天才!”瀾兒看着小姌說道。
小姌汗顔道:“瀾兒姐姐過獎了。這……公子方才所吟之詩,小姌從未聽過!應是公子所作?”
瀾兒看着劉銘華道:“銘華,還要對我保密?我就知道是你所作!”
劉銘華一臉無奈道:“好,就算是我所作。瀾兒,行了?可以進去了?”
瀾兒笑道:“當然可以啊!誰讓你不請我進去的?”
劉銘華一翻白眼,心說女人果然都會倒打一耙。
“瀾兒姐姐請進,我頭前帶路……”小姌終于解放了,擦擦汗水,小心翼翼地給瀾兒帶路。
瀾兒進去看了看,連聲稱贊道:“不錯,真是好去處。對了,銘華,這宅院爲何沒有名字?”
劉銘華一愣道:“名字?我現在就是一白丁,要什麽名字?又不是将軍府、王爺府之類的。”
瀾兒搖頭道:“這可不行,這麽好的宅院,豈能沒有一個高雅華貴的名字?這裏在芙蓉園附近,我看這裏就叫:‘芙蓉閣’!”
“什麽?”劉銘華差點摔倒,然後趕快搖頭道你:“不行!什麽‘芙蓉閣’,我這是住宅,不是花樓好不好?”
“哦,‘芙蓉閣’,還真是有點嬌柔。”瀾兒低頭好像又在想别的名字。
此時,小姌突然小聲道:“公子、瀾兒姐姐,要不然就叫:文華閣?銘華公子文采出衆,堪配其名。”
“文華閣?”瀾兒念了一遍,突然興奮道:“好,此處就叫‘文華閣’,銘華,你看如何?”
劉銘華無奈道:“你都說定了,我還能反對?那就叫:‘文華閣’。”
劉銘華知道,這是瀾兒再一次顯示主權啊。瀾兒這是告訴小姌--别看你在這裏住着,但是這個地方是我的!
聽到自己起的名字被認可了?小姌心裏一陣興奮。瀾兒要展示她的主權,小姌沒有辦法。自己雖然沒有命名權,但好在這個名字還是自己起的?所以,小姌此刻心裏多少平衡了一些。
瀾兒贊歎一陣文華閣後,又對小姌說道:“小姌,我聽銘華說你是奇女子,之前還有點不信。不過現在看起來,你還真是奇女子呢!”
小姌趕緊道:“瀾兒姐姐,奇女子小姌可不敢當啊。”
瀾兒嘴角一翹道:“如何不敢?我看你可以敢!嗯,既然你是奇女子,那應該爲國出力?待明日,我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
“啊,瀾兒姐姐,我……我哪裏都不去,就是想終身侍奉公子和……瀾兒姐姐!”小姌急得跪了下來。
劉銘華臉色有點黑了,瀾兒在搞什麽鬼?這完全不像她的風格。
瀾兒給了劉銘華一個放心的眼色,然後笑道:“哦?你願終身侍奉公子?如果銘華不是翩翩美少年,不是官宦之家公子,隻是一個寒窗苦讀的寒士,或是一介農夫,你也願意終身侍奉?”瀾兒此刻聲音無比冷冽,好像就是一把利劍一樣,想要剖開小姌的心!
“我……我願意!不管公子是貧窮還是富貴,是農夫還是高官,是年輕還是衰老……我都會永遠在他身邊侍奉,至死不渝!我發誓!”小姌跪在地上流着眼淚發誓!她此刻真是惶恐,她看得出來瀾兒身份高貴,隻是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的生死!
小姌現在倒是不怕死,但是她怕離開劉銘華啊!
瀾兒攔住要上前攙扶小姌的劉銘華,冷聲道:“小姌,在這個世界上,發誓不一定有用。我給你的一炷香時間,讓我相信你會永遠忠心銘華,永遠對他好!開始。”
“一炷香?”小姌擡起了淚水漣漣的臉,看着瀾兒,有點懵了!
劉銘華一把拉起小姌,回頭對瀾兒道:“行了,胡鬧什麽啊?這個如何證明?”
瀾兒有點心虛,怕劉銘華生氣,不過她最後還是一咬牙道:“能留在銘華身邊的女子,豈能是庸才?小姌,如果你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将來,我們還可以指望你什麽?快點,一炷香啊。如果你不行,明天我就讓李公子帶你回去。你是李公子送過來的,完璧歸趙對你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銘華歎息一聲道:“小姌,試一下,相信你,你一定會打動瀾兒,證明自己!但,傷害身體的方式我可不要。去準備!”
“是!公子,瀾兒姐姐,我們前往花園可好?我想彈奏一曲!”看到劉銘華給她鼓勵,小姌瞬間就有了信心,也一下子就想到了辦法。
瀾兒奇怪道:“彈奏一曲就可證明你?這……好,這是你選擇的方式,到時莫要後悔。人生,如果抓不住機會,丢掉的不隻是機會,恐怕還有很多很多。”
“謝蘭兒姐姐教誨……”小姌依然選擇了彈奏一曲。
稍後,劉銘華和瀾兒坐在花園裏。
小姌取來古筝,坐好。周圍還有這時代常見的一些樂器。
“準備好了嗎?放心,你開始之後,才算時間。”瀾兒說完,伸手拉住了劉銘華的手,用力捏了幾下,小聲道:“銘華,莫怪我絕情,要做你的女人,豈是那麽簡單?”
劉銘華沒好氣道:“什麽我的女人?我根本就沒有想和小姌怎麽樣!”
瀾兒歎息道:“哎,就算你沒有。但是,我不想看到庸脂俗粉出現在你身邊。銘華,你的前途無量,将來肯定是妻妾成群!再算上家姬、丫鬟等,在這文華閣裏的女兒至少也是數十人!如果一個個都是庸脂俗粉,那你後院不甯,怎麽可能有心情做别的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你不要和我說你不懂這個道理!”
“這……有這個必要嗎?”劉銘華有點流冷汗。他仔細想想,瀾兒說的有道理。
此刻,小姌道:“公子、瀾兒姐姐,我準備好了!”說完,小姌神情就楚楚可憐起來,好像在醞釀一種情緒?
瀾兒歎息道:“真是我見猶憐啊!什麽男人能抵禦得了?好了,開始!”
聽到瀾兒這麽說,小姌更是差點流淚。
她忍着淚水,将手放在古筝上面,閉上眼睛,眼淚還是滑落。
“铮……”古筝發出了動人一聲,然後小姌開始深情地彈奏。
前奏就凄美婉轉,異常動人。
瀾兒看到劉銘華一拍腦門,就問道:“銘華,你這樣子,應該知道此曲?看來,是你教給小姌的?”
劉銘華苦笑道:“算是,好了,你聽聽。估計你聽完,就雨過天晴了!”
“哦,真能一曲打動我?”瀾兒有點不信,又非常期待。
那一邊,小姌的前奏已經彈完,然後開始吟唱起來。她的聲音動人心魄,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啊。此曲,從未聽過,竟然如此凄美?”隻是一段,就震驚了瀾兒!
劉銘華揉揉眼睛,然後遞給她一個手帕。
“作何?”瀾兒奇怪問。
劉銘華低聲道:“擦眼淚!”
“啊?”瀾兒頓時氣結。
此刻,音樂間奏完了,小姌繼續深情唱道:“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這……好感人啊!”瀾兒情不自禁揉了一下發紅的眼睛,遲疑一下,她又拿起了那手帕。
小姌間奏一下,聲音突然一轉,令人心碎的歌聲傳來:“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瀾兒此刻,一臉震驚,感到心裏很疼,現在,她淚水已經飛了出來。不過此刻她毫無知覺,她完全被這首歌給震撼了!
小姌此刻已經淚如雨下,悲情唱道:“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隻爲你臨别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此刻,瀾兒已經不知不覺站起來,情不自禁向小姌走去,一邊走一邊用劉銘華給她的手帕擦拭着淚水,要不然根本就看不清腳下的路。
小姌此刻已經完全投入進去了!她現在雖然淚流滿面,但依然堅持繼續彈唱:“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隻爲你臨别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此刻,瀾兒突然拿起了石桌上面的長笛,淚流滿面吹奏起來。
長笛聲悠揚婉轉,如歌如泣,千回百轉,令人心碎!
小姌這才驚覺,稍微一愣,然後就非常有默契地配合瀾兒。
琴瑟和諧,鸾鳳和鳴,被稱贊爲“琴瑟和鳴”。此刻,小姌的古筝和日瀾兒的長笛一起演奏,此情此景更是動人。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劉銘華已經哭得不行了。
悠揚婉轉動人心魄的是樂曲,終于結束了!
曲終,淚下碎人心啊!
“小姌,苦了你了……”瀾兒放下長笛,激動地抱住了小姌。小姌對劉銘華如此深情,瀾兒完全被打動了。
“瀾兒……瀾兒姐姐,你……哇……”小姌愣了一陣,明白過來瀾兒之意時,小姌突然緊緊抱着瀾兒,放聲痛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好像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一樣!
劉銘華遲疑一下,流着淚上前,身手将兩個痛哭的女孩攬在懷裏。
這一刻,三個人的心,已經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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