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孫天帥所說,“拒跪”讓他懂得了怎樣尊重别人。
“雖然隻是個‘賣報倌’,但我依然會盡職盡責,會投入全部的經驗和情感。”
二零零四年底,孫天帥得知大河報招聘發行主管的消息,這讓他心裏一動。孫天帥說,招聘啓事要求的是大學本科學曆,可自己雖然是本科,但沒大學文憑,這讓他心裏沒底。
但孫天帥還是嘗試着去報名,發行部門的領導對他很敬重,特意約他談話,安慰他“學曆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們更看重的是實踐能力”。
最終,報社決定破格允許孫天帥參加招聘考試。
“這麽多年,我也去不少單位工作過,唯獨這次招聘正規,筆試、面試、試用期,一切都很規範。被正式錄用後,成了大河報發行中心金水四站的站長。”對于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孫天帥很珍視。
每天早上六點,孫天帥會準時來到辦公室,把發行員召集起來開早會,總結工作得失,随後就是接報簽字,再交給發行員分發……
作爲當年被管理者侮辱的對象,如今也處于管理者崗位的孫天帥如何對待他的員工呢?
“我特别注意征求并尊重員工的意見,并讓他們在自己的意見下簽字。一方面是确保民主,另外也通過簽字這種形式,讓員工重視自己提意見的機會。”孫天帥說,爲了讓員工少走彎路,他沿着投遞線路親自體驗,并根據員工的家庭住址,給每個員工劃分最便捷的投遞區域,盡量減少員工的勞動,并盡量不讓員工跨越主幹道投遞,保證員工交通安全。
孫天帥同事郭女士說:“孫天帥這人比較正直,做工作實在,不管員工是否有啥背景和關系,甚至對領導,提意見都不會留情面。對員工也比較體貼,當時有個叫鄒海華的員工,由于他的送報區域條件複雜,付出的勞動量也大。孫天帥就主動爲他進行補貼。”
二零零八年,孫天帥通過競聘,成爲大河發行公司二七分公司的副經理。“我不管幹什麽工作都是這樣,老想着通過努力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孫天帥說:“雖然隻是個‘賣報倌’,但我依然會盡職盡責,會投入全部的經驗和情感。”
不久之後,孫天帥被調任大河報行政區讀者服務中心主任,掌管着兩百多名發行員,每天負責近七萬份報紙的投遞。
“如果現在有人侮辱我,我依然不會低頭,我不會爲工作丢掉尊嚴。”
記者:大家都覺得你當年的表現很英雄,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孫天帥:不下跪是需要很大勇氣的。你想想,那時候我一個月就能掙兩三千元了,這在當時是一筆很大的收入了,對誰都是有誘惑的。雖然我爲拒絕下跪付出了比較大的代價,但我不後悔,我覺得這是我人生的一大筆财富。之後經曆了許多事,我覺得自己比過去成熟多了。當然,這不是圓滑,而是在堅持原則的基礎上,學會妥當的表達。我也沒覺得我是一個英雄,當年爲尊嚴不下跪,是我做人的基本準則,當時也沒和愛國聯系到一起,覺得即便是個普通人,也不能丢掉尊嚴。
記者:如果再碰到類似的事兒,你會怎麽選擇?
孫天帥:如果現在有人侮辱我,我依然不會低頭,我不會爲工作丢掉尊嚴。
記者:員工是否知道你不下跪的事兒?
孫天帥:有的知道一點兒,但我也沒刻意給他們說過這事。從二零零五年以後,我很少接觸媒體,大多都是在回避。我不想讓過去的事兒籠罩自己一輩子,戴着光環過日子很累,我也不想靠過去的事獲得什麽資本和别人的同情。我剛上鄭大時,上了公交車看見一個座位,剛想坐下來,旁邊有人認出了我,說你是孫天帥吧,我當時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再坐那個位子了,應該端着架子讓給别人吧,呵呵。在我住的小區,有人得知我叫孫天帥時,會問,你是不是那個不跪的人?我就打哈哈說,可能重名吧。
記者:對現在的生活是否滿意?
孫天帥:還算是比較幸福吧,比較平穩。收入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能過得去。工作一天回家看到女兒,逗她說說話,看孩子快快樂樂成長,比什麽都幸福。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很多國人的脊梁實在是過于脆弱了,以至于到了一種一碰就斷的地步,脆弱到這種程度,實質上已經變質了,也就是說,那樣的脊梁已經不是脊梁了,而是變成了另一種物質。這就像一個有腦袋的人,腦袋沒有了大腦,而是一片漿糊一樣。”坐在轉椅上一直看着外面風景的羅文創轉了過來,面向弑天和秦世輝兩人。
“哦?”弑天和秦世輝都異口同聲了起來。
“我在說之前的那句話時,你們是不是想到了某個比較紅的人物?”羅文創突然問道。
“嗯……嗯,嗯。”弑天和秦世輝剛開始還帶着點疑惑,但很快的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個人是哪裏人,你們知道吧?”羅文創又接着問道。
“是河南人吧。”弑天想了想,便回答道。
“是啊,确實河南人啊!”羅文創感歎道。
“可這又怎麽了?”秦世輝奇怪的問道,仿佛他就是河南人,此刻羅文創似乎就是在決定着某一族人的命運似的。
“沒什麽,剛剛在上發了個實事求是的帖子,河南的噴子最多。那種地方出這種真人才,也是難得加奇葩了。”羅文創滿不在乎的說道,仿佛說的這件事與他無關似的。
不過除了羅文創剛剛發的帖子之外,說的其他事好像也确實和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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