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你爲什麽突然聯系我。”
躺在小樓裏面随意看着一部恐怖片的杜绮芳卻怎麽也睡不着,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嘶吼亂叫的劇情裏面了,隻因爲突然出現在手機上的一條消息。
“沒有什麽,例行慰問。”
羅安的回答很官方。
“你屬哈雷彗星的,例行周期是七十五年一次嗎?”杜绮芳手指在屏幕上運動如飛,以羅安的情商水平,說謊實在是不太擅長的技能,編出來的理由根本瞞不過杜绮芳。
羅安那邊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因爲消息處理不過來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但是杜绮芳已經等不住了,追問出心裏最緊張的疑問:“是不是陸歡出事情了?是不是他那邊出事情了,你在統計人數?”
“你别多想!”羅安在屏幕一定是死命的撓着頭皮,陸歡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都聰明太多了。
杜绮芳道:“羅安,你和我說實話,否則我讓你那邊現在就斷電,這輩子都别想再玩電腦!還有,小女友我也是認識的,每天給她十個各年齡段帥哥,你看她還會喜歡你麽,嗯?”
杜绮芳的尾音上翹,直接把羅安問得傻了,準備一個标準的死宅男,他的情商水平根本不能理解自己家女人對他什麽情緒,心裏是不是堅定,隻是她和自己在一起一定很被虧待,先天的不自信讓他平日裏面再聰明,這個時候也受不得杜绮芳的威脅,讨好道:“嫂子,你别這麽做,我這邊真的沒有什麽事情!”
“你還叫我嫂子,就不要對我說謊話!”杜绮芳的語氣愈發緊張,羅安越是瞞着自己,就說明陸歡那邊的危險越大。
羅安沉默着,很長時間之後,這才傳來一段視頻,是陸歡在烽火酒吧現在的遭遇。
杜绮芳立刻披上了衣服,猛地就要沖出小樓,樓外的特種兵攔住了她,爲難的道:“小姐,老爺說了您這幾天哪都不能去,而且天這麽晚了,出去也不方便,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和老爺商量,好麽?”
“不好,你拿這麽多話!”杜绮芳沉着臉道,“如果你不讓我出去,那麽立刻就把杜海岚叫過來!”
這個時候,一下子就猜出是杜海岚把薛凡凡釋放出來的她,已經不想再喊他做父親了。
特種兵沒底氣的道:“小姐,老爺已經休息了,您有什麽事情真的明天再說吧……”
“明天?明天就讓他給自己女兒收屍吧!”
杜绮芳一揚手,一把匕首已經出現在自己手心裏面,刀尖直指自己的心髒。
她的心髒已經受過一次重傷,這個時候如果再受傷害,陸歡也不再了的話,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她,頓時那特種兵整個人都吓傻了。
個人的幸福是個人的事情,不管他再不認同陸歡,也不能這樣斷絕女兒的幸福,以杜绮芳的性格,逆反心理起來的時候,就是命都不要也一定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杜绮芳揚起小臉,臉上都是堅決!
她從羅安傳來的視頻中看到,陸歡被張寶強背叛,帶着他原本手下還有薛凡凡的人把他包圍着,雖然連敗了不少人,但他終究隻有一個人,身邊十幾杆槍指着,他做不出任何反抗,或者說,現在受傷加上體力消耗,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砍倒一個人了。
袁若文在他旁邊照顧着幾乎成了一個血人的陸歡,杜绮芳也不吃醋,隻是看着那個奮力戰鬥的身影,心一陣一陣抽疼,濕了眼眶。
“小姐,你别沖動,千萬别沖動,我現在就聯系老爺!”
特種兵連勝勸解,可是杜绮芳怎麽會聽他的話,握着匕首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青筋突起,吓得特種兵顫顫巍巍的撥通了上級的電話。
上級也吓傻了,第一時間給杜海岚打電話,同時往這邊跑來。
很快,隻穿着一件睡袍的杜海岚還有杜夫人都出來了,見到擺出自殺運氣的杜绮芳,兩口子都傻眼了。
“绮芳,你怎麽了?你這個樣子是什麽意思?”杜海岚不悅道,他這輩子就最喜歡穩定了,可是現在卻有人連這個家都嫌了,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豁達看開得起來。
“我沒怎麽,就是覺得沒有意思了而已。”杜绮芳冷冷的道:“杜海岚,你就是這麽自私,不給我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我從來沒有過,你是我女兒,我真的希望你幸福。隻不過現在你被一葉障目,不知道那個陸歡給你灌了什麽**湯,你整個人都在變得愛往那邊湊,你都忘了自己姓杜嗎?”
杜海岚聲音冷峻,充滿着不解,憤怒,還有被誤解的委屈。
“绮芳,你把匕首放下,有什麽事情和父親好好商量,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說不開的。”杜夫人皺起眉頭,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媽,沒有什麽可以商量的了,你問他做了什麽,他知道自己不是陸歡的對手,就靠他自己肯定不可能搞定陸歡了,所以違反自己的原則找了什麽人去對付陸歡,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是把陸歡往死路裏面逼啊!”
杜绮芳大聲道,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
杜夫人疑惑的看向杜海岚,這些日子裏面她也在忙于生意,并不知道杜海岚都做了什麽,聽到女兒的話,疑惑的看向杜海岚。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隻不過是不想和小輩計較,所以找薛凡凡幫個忙,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嘛!”杜海岚哼了一聲,“你那個男友不行,你還不承認……”
“他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杜绮芳凄然一笑,匕首用力頂破剛剛愈合沒有幾天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在燈光是如此的刺目,輕聲道,“媽,女兒不孝,隻不過陸歡他太孤單,我不想他一個人走的那麽辛苦……”
“等等!”
杜海岚顫抖着揚起了一隻手,痛苦的看向杜绮芳,沉聲道,“我可以饒他一條命,隻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
……
“下一個!”
陸歡持着狼風鈴的手,生平第一次開始了顫抖。
從到了袁若文身邊開始,他也把自己陷入了最可怕的境地,以前的手下張寶強,聚攏了他曾經最少三分之一的手下把槍口對準了他這個老闆,還有薛凡凡,這個渡城曾經的主宰。
一場一場的戰鬥,就好像貓吃老鼠前的戲耍,薛凡凡也沒有急着就此解決陸歡,而是讓自己還有張寶強手下一個個上前挑戰陸歡,實力雖然差得很多,但是一個個隻求給陸歡留下一道傷的戰鬥方式,結果就是陸歡的體力已經到了崩潰邊緣,而他身上也積累了多得可怕的傷口。
可是他眼裏的鬥志卻沒有一點點的熄滅,就是知道今天已經再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他也願意戰到最後一刻,完滿自己的願望。
袁若文站在他的身後,看着浴血搏殺的陸歡,早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他,陸歡說不定也就不會踏入今天的陷阱了,導緻現在兩個人都不出來。
齊永志,蘇瑾,月之暗面……這些屬于陸歡的高手,因爲薛凡凡帶的人,沒有一個突破進來馳援,聽着外面稀稀落落的槍聲,陸歡知道他們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不錯,車輪戰能堅持到現在,也不愧是單槍匹馬,就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家夥們一個一個凋零。”
薛凡凡鼓起了掌,卻沒有人敢于附合,陸歡此時好像修羅重生的兇悍殺氣,已經沒有人敢把他再和之前的和善形象相比,屏住呼吸,隻看着陸歡和薛凡凡兩個人在空中交彙時摩擦觸動了的耀眼火花。
誰也不能否定,此時的陸歡有着與一共同歸于盡的态度,但是态度已經不能改變現在的結果了。
陸歡安靜的呼吸着,連和薛凡凡廢話的力氣都不想浪費,他以漠然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心裏突然無悲無喜。
他隻是想要戰鬥,如果拖下去一個就是一個,如果倒下,他現在覺得自己也值得了。
“小子,要不要考慮和我做?不過就是改一個名字,或許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機會,海外,還有血洗日木國之類的事情我早就想做做,隻不過孤掌難鳴,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一起嘗試一下。”
薛凡凡突然向陸歡抛出了橄榄枝,看到這個時候的陸歡,他忽然升起了愛才之意。
沒有絕望的放棄,亦沒有歇斯底裏的瘋狂,陸歡平靜的讓他感覺到可怕,他整個人就好像沉靜在海底的火山,不知道會迸發出多麽強大的能量。
陸歡沉默着,眼睛裏面冰涼的光芒,說明他對薛凡凡的提議沒有半點興趣。
“那麽……遊戲到此結束吧。”
薛凡凡擡起了手,他的手下舉起了槍,瞄準了陸歡,隻要薛凡凡的落下,陸歡的生命就到此爲止。
陸歡沒有意外,抗争也是沒有用的,他看到薛凡凡沒有把袁若文納入槍口,欣然的一笑,這些家夥總算還有點良心。
他猛地回首一點,點住了袁若文,防止他一直沖動做什麽啥事情。
不過,薛凡凡的手還沒落下,他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