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月眼睛一眨不眨的地看着陸歡。她一直是一個異常瘋狂的人,從剛才開車的姿态就可以看出,此時一個人面對着陸歡,她卻依然大膽而瘋狂,驕傲肆意的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陸歡。
陸歡從口袋裏面摸出一塊巧克力丢了嘴裏,手因爲剛剛緊張地駕駛有一些使用過力的顫抖,每一絲運動都會感覺到酸疼,随着巧克力在嘴裏融化,慢慢的補充着他身體内消耗的能量,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似乎永遠不知道低頭的魏雲月。
他記得那個把她吊在路燈的夜晚,她也是永遠的憤怒,似乎從來不知道害怕和絕望兩個字怎麽寫,那具美得傾國傾城的小小身子裏面,也不知道怎麽就蘊藏着那樣巨大的能量和決心。
明明是錦衣玉食的家庭出來的大小姐啊,怎麽會這麽不要命呢?陸歡想不透,似乎就像是巧克力甜味後面的苦味,看上去應該充滿幸福的富貴之家,也有難以講清楚的苦澀。
“你不怕我的報複?”
陸歡笑道,這個小姑娘現在已經被她堵在了田梗裏面,車已經撞壞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麽辦法逃得出去了。
因爲家庭出身的緣故,魏雲月也練過一些防身術,在二代圈子裏面能混出名堂,基本的戰鬥力還是有的,不過也就是欺負欺負那些根本不知道鍛煉身體的二代了,在陸歡這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夠看。
魏雲月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卻連一點點的猶豫都沒有,幹脆利落的回答道:“怕,當然怕!不過了不起就一死而已,我還和你擺出卑躬屈膝的姿态?再說,你也不是因爲别人的态度就改變自己想法的主兒,這些日子的這些事情,也足夠看出你這家夥夠狠,所以有什麽手段,盡管沖姑奶奶來吧。”
不遠處的高速公路上各色車輛呼嘯而過,魏雲月聲音不大卻激昂,她纖細的身子輕輕倚在半邊車身已經陷進去的保時捷上,額頭上有一點點擦傷,臉龐稚嫩,卻高傲無比的在陸歡這個成年人面前自稱姑奶奶,可以說得上渡城一景了。
當然,這也是賞心悅目的風景。
“殺了你?也許不夠,在我看來你還算是挺漂亮的。”
陸歡前上二步,和魏雲月幾乎貼在一起,魏雲月整個人向後仰去,以避開陸歡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
可是她後仰一份,陸歡就前靠一份,她後面的車子再破,也比她重上無數倍,終于退無可退的整個人都貼到了車上,瞪圓了眼睛惱怒的看着陸歡。
兩個人鼻尖,隻陪着魏雲月慌亂中垂到臉前的發絲,秋風撫動一閃,烏黑的發尾也讓兩個人都心生一點點癢意。
隻不過,誰也不敢笑。
“姑奶奶也覺得自己挺漂亮的,謝謝誇獎!”
魏雲月不服氣的哼道,卻仍然在陸歡逼視下側過了臉,少女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上浮現一絲紅潤。
“你這麽有恃無恐,這次帶了多少人出來啊?”陸歡笑問道。
“十萬天兵天将,我老爹的所有手下,我哥哥所有的哥們兒都埋伏着呢,你要是害怕現在跑還來得及。”魏雲月道。
“信你就是一個棒槌,他們都藏在草叢裏面嗎?”陸歡向後一指,半人高的草裏面要說是藏了人,還真有可能。
“是啊,你還不滾?”魏雲月一指小胸脯。
“我真當我傻啊,我們現在這個情況,就不可能是提前埋伏好的,如果是跟着你來的……”陸歡頓了一下,嘴角也揚起一絲驕傲和無奈混合的複雜味道,“以我們兩個人的車速,你覺得放眼渡城有幾個人能跟得上?你這車開得,跟是偷來似的那麽玩命。”
噗的一聲,魏雲月忍不住爲這句不算笑話的嘲諷大笑了起來,這個小瘋子可沒有感覺到場合不對的意思,很猖狂的道:“是啊,老娘一個人,你丫的真敢來嗎?”
“小丫頭,别挑釁,我還真不是怕你那個老子!”陸歡恨聲道,可是但時間他卻還真的拿這個小丫頭沒有多少辦法。
“那你來啊,我就在這裏了,扔到旁邊的草叢裏面,正好誰都看不到,你盡情可以來啊。”魏雲月瞪着陸歡,突然一笑,“或者你那下面不行,連小女孩的身體都填不滿,知道露出來就會被嘲笑,所以不敢麽?”
“你個鬼丫頭,真的不怕麽?”
陸歡提着魏雲月的衣服領子把她提了起來,看着那雙咬着嘴唇的倔強臉龐,卻又不忍心對這麽一個小女孩下手。
回答陸歡的隻有一聲連旁的字都懶得多說的哼,差點沒有把陸歡的鼻子氣歪,卻一直狠不下心對她下狠手。
長得漂亮的人天生就有優勢,就是魏雲月做了那麽多可恨的事情,陸歡想到她比那些山裏孩子還要執拗的性子,就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有什麽要的經曆,才能有這樣一身偏執瘋狂,所以也就不舍得讓這個才剛剛開始的人生染上污點。
說實話,以魏雲月做的事情陸歡殺了她都不冤,潘慧能準确無比的撞死劫海,位置信息就是最後就查到了魏家的ip,汪啓浩在來渡城之間和魏雲天也保持着親密的聯系,而剛剛羅安告訴陸歡,那些堵着他的記者,就是有人把一些隐秘的信息透露給了記者,這個地址最後查到了也和魏雲月有關。
可以說陸歡最近所有不順心的事情,都和這個小瘋子有着脫不開的關系,再往前亂世佳人有人豪擲六百萬,那個大手筆同樣也是魏雲月出的主意。
如果劫海沒有死,可能現在袁若文都已經蘇醒了過來,但是因爲魏雲月引導潘慧,這個事情就被無限期拖延了下去。
老酒和陸歡雖然全力破解劫海留下了的筆記,但是兩個人都不是佛教中人,而小乘佛教在華夏的傳播也不是那麽廣,這種帶着一點點旁門狠戾的功法饒是老酒見多識廣,也需要下很大的心思才能有不多的進展,距離能喚醒袁若文的方法,不知道還有多少的路需要走。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臉劃上七八刀,變成一個醜八怪?”陸歡想起所有女孩子家都害怕的一個事情,惡狠狠的威脅道。
“信啊,你盡管來,反正姑奶奶也不是靠臉吃飯的,你替我毀了容,我還少了很多的麻煩呢。”魏雲月笑意盈盈。
“你不靠臉吃飯,靠啥呢?”陸歡看着她的小身闆,少女嘛,還沒有身上開的纖美身條有着小鹿似的柔弱。
“當然是智慧。”
魏雲月驕傲的一挑眉,眼波流轉,讓陸歡心底竟然一蕩。
陸歡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聲“這個小妖精”,這女娃子不愧是有一個昔日讀成第一美女稱号的老媽,小小年紀還沒有長成就已經這麽誘人,她要是有一天出落成大美女,那一個回眸不得造成車禍啊。
他有點分不清這個小丫頭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還不好意對這麽一個小姑娘下去,猛地退後一步,然後一探手把魏雲月的手機掏了出來,一腳踩碎。
“你做什麽。”
魏雲月心疼的皺起眉頭,她上一個手機摔壞了,這一個才買沒有多久,又步上了它前輩粉身碎骨的後塵,隻不過這一次是因爲别人,她自然有了怨言。
“我算算,給你這個大小姐一個教訓咯。”
陸歡一挑眉,把魏雲月按在了車上,揮揮手,“小美女我走了,現在這個地方和渡城帝都的距離都差不多,你沒有車沒有手機,是走回去還是打車,那就随你便咯。”
陸歡耳朵突然一動,手裏銀針飛出,突然一隻正在存冬膘的兔子就被他釘在了地上,陸歡取出随身的匕首一劃,兔子頸中熱血就灑了魏雲月一身,把她漂亮的一身運動服變成了不知道哪個星球的地圖。
魏雲月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卻沒有像一般女孩那樣失聲尖叫,隻是冷靜的等着陸歡的下文
“我倒是看看你這樣一身血,會不會有司機敢載你會城。”
陸歡得意的哈哈大笑,現在天慢慢黑了,高速公路上行駛的車輛要是看到一個渾身鮮血的女人和自己打招呼停車,不知道有幾個司機敢停下來。
魏雲月大爲驚訝,沒有想到陸歡想的是這麽一個幼稚卻又狠辣的注意,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若要讓這個千金大小姐真的自己走回去,她可以想象其中的痛苦。
不過她一言不發,隻是對着陸歡甜甜一笑,靠在車上沒有動。
陸歡最後深深看了這個丫頭一眼,現在的陸歡隻能對她表示佩服了,她骨子裏面的倔強,就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了。
一直到開車上了主路,魏雲月還是那麽無所謂的靠在車上,似乎茫茫荒野還有身上的血腥味,都不能讓她的情緒有一星半點的變化。
“看你牛逼到什麽時候!”
陸歡看了一眼天,馬上就黑下來了,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意。
有些仇恨,還是等她回到城市,和她那個信服無比的哥哥在一起時在報,現在趁這個小女孩單身一個人,未免勝之不武!
高速路上不能調頭,陸歡一直開出去有五六公裏才找到一個而已調頭的路口,回到了往渡城行駛的方向,下意識的去路邊找魏雲月,還真找到了她。
不過這個時候魏雲月卻是在跑,不遠處停着一輛路虎,幾個笑容猥瑣的漢子追着一身血的少女,明顯不懷好意。
陸歡一腳踩住刹車,他本意是懲罰魏雲月,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他救還是不救?
過往的車輛如雲,見到這個場景,隻有加速離開,沒有一點下車幫忙的意思,生怕染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