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吧之後下車,小紫衣縮在他立起的領子上躲風,看到酒吧門口立着的大牌子,飛起來喊了一起“我的太陽”,随着樂聲四處盤旋,似乎很喜歡這裏的音樂節奏。
“它終于不隻會說髒話了。”
袁若文出來迎接陸歡,聽到紫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卻總算不能歸類于髒話的話,松了一口氣。
“它不說髒話?”陸歡面色古怪,伸手把紫衣招了下來,剝了幾粒花生遞給它,告訴袁若文,“太陽,也叫日,所以我的太陽,就是……”
“我日!”
袁若文捂住臉,再也不能直視紫衣,這是一隻徹頭徹尾的髒話鹦鹉啊。
陸歡指着這個大牌子:“爲什麽亂世佳人的打廣告打到了我們這裏來?我們就是一家,這個階段也不至于幫着他們打廣告吧。”
新在烽火酒吧門口立着的大牌子,卻是亂世佳人請來Tmboys助陣的大幅海報,三個男孩帶着清純可愛的笑容立在上面,旁邊有亂世佳人酒吧的簡介還有微信二維碼。
看到這Tmboys會在亂世佳人演出的消息,很多來烽火酒吧的很多女客人都駐足旁邊,忍不住驚喜的尖叫起來,有那脾氣急的,已經直接轉身趕赴亂世佳人。
這一個廣告一打,竟然真引走了自己酒吧本來就不多的用戶,陸歡覺得袁若文不像是辦出這種事情來的,雖然亂世佳人也是他自己的場子,但是這樣不成了給高選白送營業額了嗎?
聽到陸歡的問題,這次輪到袁若文的神色古怪,歎了一口氣:“是于六指派人擺的,我們想撤掉,但是他們的人就把我們打了,那個小個子雖然一個人,但是我們根本收拾不了他。幸好他沒有傷人,隻是用刀背把我們的人打飛了出去,沒有受傷,但也沒有人能收拾得了他。”
“大滕六兵衛?”陸歡腦海裏面一下子浮現這個名字,于六指身邊能一敵衆不落下風的,也隻有這個日木國小鬼子了。
“好像是叫這個古怪的名字,具體的我也沒敢靠的太近,聽得不真切。”袁若文努力回憶着,但是當時于六指太過霸道,她能記住的也就是一個模糊的名字,要說真的趕于六指出去,不光是生意的問題,還要考慮他們這邊能力夠不夠。
“這個日本鬼子,還敢出現?”陸歡面上淡然,心下卻是怒火連連,這幾天自己事情多,沒有找于六指的麻煩,他竟然又來挑釁自己。
他悄悄地握緊了拳頭,暗道竟然來了,就别走了!
“我自然還在,能在現場第一時間對比你們兩家的營業額,實在是一種享受……當然前提看到你們這裏,好像有點失敗啊!”
袁若文還沒有回答,一個洋洋自得的聲音響了起來,于六指和大滕六兵衛從亂世佳人酒吧裏面轉了出來,顯然已經來了不短時間,而且門口也派人觀察着陸歡的一舉一動,這才能陸歡一到,立刻屁颠屁颠跑來冷嘲熱諷。
“我們失敗?你們就是立了一個廣告牌子就說我們要敗了,真是天真啊。”陸歡掃了于六指和他身後的大滕六兵衛一眼,冷冷的笑了起來,目光也是一樣的冰冷,“而且亂世佳人現在不屬于您了,而是我的場子,你幫我做宣傳,于老闆,不知道您上輩子是白求恩還是雷鋒,現在還挺喜歡做志願者啊!”
“陸歡,你嚣張不了多久了!”
一句話被陸歡戳中了痛處,于六指頓時臉色猙獰,不論如何,亂世佳人都是陸歡從他手裏搶過去的,這就是他一起來就會肉疼的陰影。
“嚣張一秒是一秒,若文,别讓于老闆白白幹活,給開工資——啧啧,就和發傳單一樣吧,一百塊一天,他現在歲數也不小了,還要做這些活,哎,真是辛苦。”
陸歡一臉悲憫的道,袁若文嬌滴滴的應了一聲是,對陸歡一臉無奈的笑意,這位老闆也太會埋汰人了!
不過她也覺得奇怪,自己這位老闆不想是喜歡說這些廢話的人,一向直接暴力喜歡用拳頭講道理,怎麽今天改了性格,開始用語言刺激别人了?
腦子裏面琢磨着,她不忘按陸歡的吩咐從錢包裏面抽出一百塊放到了于六指手裏,于六指好像是被陸歡氣糊塗了,竟然稀裏糊塗的接了過來,旁邊頓時一片噓聲。
于六指這才反應過來,燙手似的把那一百塊扔到了地上,氣急敗壞的剁了幾腳,厲喝道:“陸歡,誰給你打工,總歸我也是你的前輩,最基本的尊重你懂不懂?你别欺人太甚!”
大滕六兵衛前踏一步,手按刀柄,陸歡趕緊把袁若文拉到了自己身後,這個瘋子的戰鬥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攔住的,袁若文管理能力出衆但本質上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可禁不起大滕六兵衛一刀。
陸歡聽到于六指要求尊重的話,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嘲諷道:“尊重?尊重不是别人給的,是用自己的言行換來的!你覺得你的你做了什麽值得尊重的事情?是被我一吓唬就交出了亂世佳人,還是砸場子之後上醫院耀武揚威,還是現在高選做出一點成績還沒說話,你就跑這裏來抖威風了?我的于大老闆,您不覺得您做的這些事情,和初中二年級學生的行爲非常像嗎?中二是種病啊,得治!”
陸歡這番話沒有留一點情面,他本來也不會對這種不入流的貨色留任何情面,開心就笑,不開心就罵,罵不爽就打,這就是陸歡的處事原則,從燕山鑽出來到了渡城之後,他還真沒遇見需要讓自己顧忌到忍氣吞聲的人。
于六指被陸歡說的臉色一青一白,可是他又拿陸歡沒有任何辦法。大滕六兵衛不是他的手下,他隻是答應保護他的安全,然後在有機會時候,刺殺陸歡,但是現在顯然沒有滿足大滕六兵衛心中“有機會”的标準,所以于六指除了被罵,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擊!
憋屈,無比的憋屈!
于六指活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龐大的無力感讓他心裏忍不住罵賊老天,怎麽就蹦出來這麽一個不講理的狠人,渡城裏面那麽多酒吧,偏偏找到了自己的頭上!
烽火酒吧的停車場有一輛很不起眼的奇瑞QQ,魏雲月和孫琅就擠在車裏看着酒吧門口發生的事情,孫琅聽着陸歡的話,嘴角浮現了一絲微笑:“其實這個家夥也不錯啊,這番話說的很痛快,如果有機會我們和他也許能成爲朋友的。”
“我不需要這樣的朋友,他做我的奴隸我倒是不介意!”
魏雲月看到陸歡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活這麽大,她還沒被誰這麽欺負過!
“反正你想做什麽,我是肯定幫忙的,不過現在看于六指這副樣子,還真是西洋景啊!他難道就想不明白,陸歡找上他就是因爲他是那個軟柿子?而且受了氣還不知道卧薪嘗膽玩一次狠,沒事還來這裏送臉給人打,這人真沒什麽意思。”
孫琅其實也生了一條毒舌,那兩片薄到一定會被人認爲薄情的嘴唇一開一碰,說出來的都是讓于六指聽到肯定會腦溢血的大實話。
魏雲月咬牙道:“這也就是我不和這種垃圾合作的原因,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想了想陸歡得罪的人,除了外地來的沒根基富二代,就是這種沒有多少底蘊的大佬,要不就是白手起家的經理,手底下連一個得力高手都沒有,讓她連合縱連橫的興趣都沒有。
再往深想一層,她悚然而驚,自語道:“難道這個家夥看似沖動莽撞,沒有任何心機,但其實所有的對手都是他給自己挑選的,看似步步危機,找他算賬的都排上了大隊,但其實沒有幾個是真有威脅的?”
孫琅聽到魏雲月的話,也若有所思,這還真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問題,好半天才長出一個口氣:“除了你?”
“我?我也是紙老虎,我那個老子除了錢給的夠多,其他什麽也不敢給我。”魏雲月小臉上是掩不住的疲憊和自嘲。
“你還有我。”
孫琅淡然道,“我現在隻希望他們打起來,摸清楚這個家夥的路數,我不介意玩玩刺殺。”
魏雲月聽到他看似随意的話,心終于安定下來,這個城市再大再危險,但還有孫琅這樣無條件支持自己的朋友,她還是很有信心和陸歡繼續玩下去的!
這兩個小家夥沉默下去,等着于六指要如何處理。
于六指眼睛瞪的溜圓,盯着陸歡一個勁的吹氣,捏着拳頭隻剩下放狠話:“現在亂世佳人是你的,别忘了立在你頭上的賭約,包括這家烽火酒吧随時可能改一個姓的。”
“那也與您無關了,第一我不會輸,第二,就是輸了,亂世佳人也是姓高,我不介意提供安全服務,免費的哦。”陸歡對着于六指露齒一笑,一口小牙白得就像海狸先生。
“免費?你陸歡會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被陸歡氣得一噎,于六指險些暈死過去。
陸歡嘿嘿一笑:“怎麽會不讨好,可以讓你心情不爽,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不吃饅頭争口氣,不要工資氣死人,陸歡發現遇到這樣的家夥上門給自己出氣,客人被搶走的郁悶也消散了不少。
就像他說過,賺多少錢無所謂,讓自己活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而看到剛剛停在酒吧門口的一輛車裏走下的人,他知道自己拖延時間等的人已經到了,暖場結束,可以開始大戲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陸歡目光落在于六指身上。
笑,卻殺機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