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護士長的說法,男護好啊,沒有月假沒有産假,幹活力氣也大,男生力量的大量加入強壯了急診科的整體實力。
隻不過因爲傳統觀念的問題,即使這是一個畢業各大醫院争搶的熱門專業,願意選護士專業的男生還是少。
陸歡問了自己寝室幾個哥們兒,他們學校今年收入學的新生就有招男生,不過護理五個班,也隻找到了五個男生,像寶貝似的被一群女生包圍着上課和集體活動,想想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處理好了這個病例,陸歡發現小食堂裏,岩崎和安才剛要離開醫院。
他和朱豐年依依惜别,告訴朱豐年他要去機場給自己妹妹把晴天娃娃送過去。朱豐年一聽也不好挽留,隻是把自己女兒最近的腦CT片子給了岩崎和安一份,希望他能幫他聯系到日木方面的專家,治好自己女兒的病情。
現在腦神經外科就發達的就是日木國和德國,因爲二戰期間進行了大量的**實驗,所以他們醫學在這方面積累的經驗非常豐富。很諷刺的是,日木國二戰期間的**标本就是侵華時期的華夏老百姓。
換言之,日木國醫學現在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華夏人屍體堆上的,朱豐年求助的對象是幾十年前屠刀揮向自己同胞的儈子手,從這方面看,這實在是一件說不清其中複雜關系的混亂事情。
這一夜,陸歡手下兩個酒吧生意銳減七成,于六指出一口氣卻又差點被陸歡吓得丢了魂,也不算占到了實質性的便宜,隻有這個三菱财團岩崎家的私生子完全實現了自己的戰略目标,攻下了他想在華夏建立功業的重要一城。
送走了岩崎和安,朱豐年去病房探望了一下慕容飛燕,拿到放射科的化驗單子,他才知道大滕六兵衛那一劍柄是何等威力,若有所思的凝思一會,對自己之前的行爲向慕容飛燕表示了道歉。
朱豐年的道歉讓慕容飛燕有些意外,但她也是性格驕傲,一個愣神之後很坦然的就接受了,一個勁的重申一定要小心這個家夥,他的精神狀态不穩定,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沖動,對這個社會的穩定造成威脅。
“不錯,慕容,你終于學會了獨立思考,而不是隻一味的破案。”
沉默的聽慕容飛燕說完,朱豐年說了一句讓慕容飛燕有些捉摸不透的話,轉身就走了。
慕容飛燕愣神,問向旁邊的陸歡:“他說什麽?”
“他說你從單細胞生物變成了原生動物,是表揚。”陸歡搓着下巴道。
朱豐年确實是表揚慕容飛燕,對她今天表現的一種肯定。因爲如果放任大滕六兵衛這樣的危險分子自由行動,對華夏國民确實是極大的威脅。
雖然他沒有把自己牽涉進這個麻煩漩渦的想法,但是這件事他肯定會上報,上面要不要派人盯着大滕六兵衛,調查這種級别的高手潛入華夏有什麽目的,就不是他這個公安局長能夠左右的。
很多東西不到一定層次,是接觸不到的。上位者,或者是各單位的領導因爲視野優勢,遠比那些在下面蠅營狗苟的人物能夠看出更遠,這種事情下面再罵一個當頭兒的沒能力,也無法改變,這就是信息資源的不平等,隻有有一天站在相似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味道。
在這個時代,雖然英雄單挑的冷兵器已經沒落,但是單兵能力過于突出的高手,通過一些巧妙的途徑,也能造成極爲可怕的破壞,達到某一個級别之上,所有國家都會對這樣的人物有所關注的。
這一個層面的問題,就不是慕容飛燕能夠接觸的了,她平日裏面見識到的劫匪雖然兇悍,但是潤白這個層次,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個層次,朱豐年在公安系統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接觸到的形形**的各種人物可以說是其他職業的十倍以上還有多,個人能力方面能讓他向國家上報的,不超過一手之數。
性格豪爽,其實是一個沒有太多思慮的人,他能爬上這個位置,一個是老領導賞識,另一個就是這種錯誤就是錯誤的态度很得手下愛戴,而且他從來不擋任何人的上升通道,隻要有機會機會把有潛力的年輕人放在合适的地方,喜歡看自己發掘出來的好苗子發光發熱。
比如慕容飛燕,雖然能力突出,但是性格直接愛憎太過分明,一般的領導并不喜歡這種的下屬,因爲很容易惹事不好駕馭。但是朱豐年不一樣,他喜歡看這樣有棱角的人往上走,不希望自己手底下都是一群隻會阿谀奉承混吃等死的庸才,這樣他管理起來也沒有什麽成就感。
挑戰,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沒有老。
不過雖然承認慕容飛燕拔槍的行爲,卻也想不通岩崎和安身上有異常,隻能說是一個擁有強大保镖的世家公子哥。
畢竟他們相識的過程雖然有諸多巧合,但是岩崎和安冷淡的态度,卻實在不想是有什麽目的。
這就是岩崎和安的聰明之處,今天認識朱豐年就夠了,并沒有給予提出什麽要求或者給他什麽好處,就是要替朱豐年詢問病情也沒有滿口子答應,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和朱豐年近乎平等的位置,而不是有所求的低姿态,将他的戒心降到了最低。
因爲所圖甚大,所以撼大摧堅,徐徐圖之,從小到大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岩崎和安不在乎再多等上幾天,但也就是多等的這幾天,讓朱豐年這條線栓牢了。
耐心是他家世給他帶來的另一項優勢,如果換了張寶強在這個位置,就算他能想到同樣的方法,他也很難忍住放長線釣大魚。窮苦慣了的野心家看到一個機會,從來不會貓捉老鼠一樣戲耍,隻會餓虎撲食的幹淨一口,成敗賭在一次勝負手。
“哦,表揚,朱局長還是第一次表揚我,以前都是說我不長腦子。”慕容飛燕有點高興,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怒瞪陸歡,“你說我是單細胞生物,不也是我不長腦子?”
“果然很單細胞……”
陸歡無奈地搖搖頭,反應這麽慢,不知道怎麽說這個家夥,漂亮,強勢,但其實心底單純的很。他的世界就像一個非黑即白的童話世界,沒有任何緩沖的中間地帶,這樣的人在公安系統能活到現在,也真是仗着朱豐年比較欣賞她。
“休息吧,我估計等這次出院,你就能升值了,到時候記得請客,要不是我救你,你這次一定是拿烈士勳章。”陸歡替慕容飛燕掖好了被子。
這個溫柔的動作讓慕容飛燕有些發怔,準備好的那些針鋒相對的話都說不出來,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着什麽,看了陸歡好半天,終于擠出兩個字:“謝謝……”
“别謝我,你别這麽沖動總麻煩就好了。”陸歡卻不領情,對着她無所謂的揮揮手,“所謂事不過三,你要是再有危險,我可以要找你收兩倍的診費。”
“呃,你這話說的,就像我很想出事看見你這個混蛋似的。”慕容飛燕重重的咳了一聲,卻是帶動了胸口的傷口,痛得皺起了眉頭。
但是這個巾帼不讓須眉的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隻是臉色白了一分,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她回想一下,就想起這算起來這是陸歡第二次救她了,第一次是中槍後的手術,第二次便是在大滕六兵衛的劍下替她搶回了一條命。
想到大滕六兵衛,她腦海中就不斷閃過差一點就把她斬成了兩段的那一劍,和死亡如此接近,那一種可怕的經驗,就像揮之不去的噩夢纏繞着她,讓她整個人的身體下意識僵硬起來。
“你不想看見我,我就走呗。”陸歡沒有和她争論,因爲現在确實不早了,他關上了燈,準備離開病房。
“可以……不關燈嗎?”
慕容飛燕突然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陸歡,監視儀器的微弱光芒讓安靜的病房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怎麽了?”
聽出了她聲音裏面有一種以前沒有注意到的顫抖,陸歡有些意外。他停住腳步,打開了病房的燈,回身再看向慕容飛燕時,才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明明快要崩潰,卻因爲驟然出現的光明強行忍住,竭盡全力想擺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可是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卻出賣了她。
慕容飛燕咬緊牙關,說不出話來,雙手死死的握住了被子邊,勉強擡起頭對陸歡搖了搖頭,想表示自己無事。
陸歡深深看了她一眼,已經明白了什麽回事,啪的一聲有又關掉了病房的燈。
突然的黑暗襲來帶來的恐懼,幾乎将慕容飛燕完全吞噬,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有力的臂膀抱緊了她。
“現在沒有人看見,你要是害怕,就說出來吧,哭出來,沒有人會看見的。”陸歡溫柔的道,他理解這個驕傲女孩愛面子的一面。